吴邪醒过来的时候解雨臣已经离开,他知道他去了哪里,因为早在他们离开长沙的那一刻起,这整个计画就已经开始。
「花爷把你交给我看管一个月,咱们也不能就这麽耗着。」黑眼镜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我得回杭州一趟,接着还有很多事得做。」
「这我明白,但要是您出师未捷身先死,花爷那边我可说不过去。」
「我能应付得了。」没理会他,吴邪拿起一旁的外套就要往外走去,却被黑眼镜挡了下来。
「来试试吧。」墨色镜片下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黑眼镜对他说:「玩个游戏,只要你能衣不沾水地走到玄关,我就不拦你。」
吴邪看到黑眼镜拿出一把时下小鬼头最爱的那种加压式超大水容量强力大水枪,那水容量至少有3000cc,他原本还想开口问话,然而一抬眸望进黑眼镜那抹恣意嚣张的笑,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做出反应。
抢在水柱淋身之前顺利移动了身体躲开这一枪,吴邪隔着一张沙发椅瞪向黑眼镜,有些动怒地问:「你到底想干嘛?」
「玩个游戏别动那麽大火气,」黑眼镜笑道,「你刚不说自己应付得来吗?那这小小水枪想必小三爷也不会放在眼里才是。」
眼见他言语间又是一发水柱直射而来,吴邪只好再次移动脚步,然而黑眼镜的速度愈来愈快,不论他躲到哪里水柱都如影随形,只一个失神,背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我操!」吴邪咒骂一声,正想问黑眼镜这蠢到极点的游戏能结束了没,怎料想一回头就被喷得满脸水。
「水还有一半多呢,当心呐。」黑眼镜边说还不忘晃了晃手里的水枪。
吴邪被他搞得心头火起,但也知道依黑眼镜的个性是说到做到,没让他射完那支水枪里的水肯定不会善罢且休。可是任他身手再矫捷也躲不过那没完没了的水柱,到最後吴邪身上衣服湿得几乎能被拧出水来,一身狼狈地站在客厅和黑眼镜大眼瞪小眼。
「就你这样也敢说自己应付得了?」黑眼镜嗤笑了一声,将射空了的水枪往地上一扔,「这要是真枪,你早死上百遍了。」
吴邪眼神一变,一股怨气几乎冲破胸肺,当下气得瞪圆了双眼说不出话。
「哎,别那样看我,我也不想的。」黑眼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调拉得老长,仍是那千年不变的欠揍模样。
然而没有人知道这时他脑海里想的,却是解雨臣离去前的一句话:『教会他保住自己的命。』嘛,就算伤透了心,心里还是那人,这点其实他和他家花爷都一样。
只是怒火攻心的吴邪根本想不到那麽多,一心急着要离开的他伸手就要去扳黑眼镜的肩膀。然而他的手指还来不及碰到黑眼镜,整个人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後是剧烈的疼痛从後脑勺瞬晚蔓延至全身。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就看见黑眼镜站在原地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我还是觉得你不是那块料。」
闻言,吴邪勉强将自己像煎饼似地翻过来,撑起上身朝他怒视:「我最恨你那笑容,你根本不明白我这麽做究竟是为了什麽。」
「是吗?」黑眼镜无所谓地笑了笑,抬起脚步走向吴邪,後者立即进入备战状态。
「干嘛?」
「你以为花爷为什麽让我来?」停在吴邪面前,黑眼镜双手插在口袋里俯身看向他,「我亲身经历过你们正要踏入的艰难,所以才会站在这里。」
那一瞬间吴邪似乎听出了点什麽,然而不等他开口黑眼镜便又接着说:「有时候自以为是的正义会将许多无辜的人害死,我以为这些年你已经懂这个道理了。」
黑眼镜的话让吴邪眼皮不由得一跳,一股又麻又刺的疼痛从手臂处的伤口清晰传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按住那些伤口,彷佛这麽做就能减缓那几乎蚀心的痛苦。
「我不会忘记那些因我而死的人,」吴邪眼中流露出坚毅而决绝的目光,「也绝对不会让他们白白地牺牲。」
黑眼镜看着吴邪,慢慢地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如果一开始他不要答应那个人将那个东西带回来给吴邪,那麽今天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变得那麽复杂?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知情的人总是比较幸福的。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