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记住了,忘了,过了,随便了……
我不是消极的面对一切,而是因为,这样子对这整件事情来说,
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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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一整个早上跟下午紧凑的参观行程,我们吃完了晚餐之後,老师把班上同学分成了两类,要去逛夜市的跟要回饭店的;如果说没有昨天的那件事的话,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去逛夜市的那一群里面吧!不过很可惜的,在昨天之後,我们谁也没有心情逛了;或者该说,我跟澄琳都没心情逛才对。
所以,我们跟隔壁车的同学并成一台车,在隔壁车的随行老师的带领下,回到了饭店。
气氛,真的很沉默。
我、澄琳还有庄凯芯分坐在和室的三个角落,不发一语。
「我说你们到底是怎麽了?昨天像牛皮糖一样黏死死,今天两个人又像两尊雕像一样冷冰冰的,你们是怎样啊?」
庄凯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澄琳,终於忍不住开口了。
「你问她啊!」澄琳冷冷的说着,眼神紧紧盯着我。
我被她看得一阵毛,澄琳的眼神好冷、好冷,看着她的样子,我更加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她真的很生气……当初我为了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而不希望你说出去我们的关系,想不到……还是走到这种结局。
「我……我跟秉皓在一起了。」我沉默了好久、好久,这才艰困的从嘴巴挤出了这几个字;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所需要的勇气,跟承认自己跟别人喜欢上同一个人所需的相较之下是多麽的轻松……
就像此时此刻的我,向澄琳、向庄凯芯开口说出我跟你在一起的事实时,有多麽的难以开口。
「什麽!?」庄凯芯整个愣住了。「凌於夏,你是不是真的很爱抢人家喜欢的人啊!」
庄凯芯倏地站起,伸手指着我大骂着。
「你抢了我喜欢的王敬庭不说,你现在连澄琳喜欢的人也要抢!?人家把你当朋友欸!」
我被庄凯芯的话轰得整个脑袋乱轰轰的,很想开口反驳些什麽,却慌得什麽话也说不出口……
「我、我没有……」
莫大的压力瞬间压到了我的心里,沉重的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好难过,难过得好像要窒息一样,我咬着唇,眼泪盈满了眼眶,不停的滑落;说不出其他的字句,我只能一直摇头。
「可是你跟他在一起啊!」澄琳大叫着,抓起她旁边的枕头猛丢着我。「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你明知道的……」
澄琳不停的丢着,丢空了,就跑上前去抓起来继续丢,我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不停的闪着,在小和室里东跑西窜的,乱飞的枕头K到了很多东西,乒乒乓乓的发出声响,也波及到站在一旁的庄凯芯。
「我也喜欢他啊!」闪着闪着,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跟勇气,定住了脚步,转身面向着澄琳大喊着。「我也喜欢他啊,不输给你的喜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忌妒你,他都陪在你的身边,就连昨天你跑掉,他也是毫不犹豫的追过去──」
我拼了命的,一股脑的吼着,彷佛要把所有积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给吼出来一样,抓起了掉落在我脚边的枕头,回丢着。
那瞬间,枕头在小小的和室里面四处乱飞,连棉被跟垫被都被我们抓起来丢,丢着丢着,庄凯芯也加入了战局,三个人像发了疯一样的互相丢着、叫着,枕头里的棉絮因为过大的力道而蹦出乱飞,场面一整个混乱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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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累了,没力气也没声音了,我们三个摊倒在散落着棉被、枕头还有棉絮的塌塌米上头,气喘不已。
「我、我们好像、好像神经病一样……」莫名其妙被卷进混战里的庄凯芯说着。「我真的是发了疯才会跟你们作出一样的事情来啦!」
缓慢的坐起,我们三个人环顾了整个和室,看着里面的混乱,晚上要用来睡觉的枕头跟棉被早就被我们蹂躏的不成样,塌塌米上东一处西一处的棉絮散落,还有一头乱发的我们……
看着看着,我们三个忍不住笑了。
「真的好像神经病。」澄琳边喘边笑着,抓起旁边的枕头,轻抛向我。早就气力用尽的她丢出的枕头根本没飞多远,就又回到地上,又引起我们一阵笑。
「我们刚刚到底为了什麽而吵的,怎麽一吵完後反而忘光光了。」揉着搓着旁边的枕头棉被,我们对望着,却忘了自己刚刚吵架的原因,一阵沉默之後,又是一阵笑。
「欸,反正都乱成这样了,看来我们是没得睡了,要不要我们找点不一样的事情作,打发时间?」庄凯芯提议着。
刚刚本来还对立着的我跟澄琳交换了个眼神,很有默契的一致点头。
後来,我们决定来开个小型的派对,只有我们三个的派对;由里面看起来最仪容整齐的庄凯芯负责出去采买,而我跟澄琳负责留下来整理出个地方好可以开派对。
虽然说是这样,但我却觉得庄凯芯这样的安排,是另有目的的。
我想,她是想让我跟澄琳有时间可以讲点她不适合听到的话吧!例如,我跟你跟她昨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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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凌於、於夏,我跟、跟你说喔,要不是王、王敬庭叫我不要再欺负你,又跟我交换条件的话,我、我才不会那麽轻易的放过你咧……」
原本只是单纯的喝着果汁瞎扯的派对,在果汁都被我们喝光了之後,庄凯芯开了她偷买的啤酒,我们三个女生就像不要命似的一瓶接一瓶的灌着,没多久,三个人都开始醉了,也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
庄凯芯当然是喝的最醉的一个,只见到她抓着皱成一团的棉被,开始说起话来。
本来我以为她在发酒疯了,所以没有特别注意她讲了些什麽,却忽然听到了她提到了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去,这才听清楚她说了些什麽。
原来……她忽然的改变态度,是因为王敬庭的缘故!?
从她刚刚话的内容里,我读出了这个意思。
「庄凯芯,你刚刚说什麽,再说清楚一点。」甩了甩因为酒的效力而昏沉了起来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我爬到庄凯芯的旁边,摇了摇她,要她再说的仔细一点。
「就、就是王敬庭他啊,他、他说他答应跟我约会,只要我不要再欺负你,让你受伤,他说他要陪我约会啊……」庄凯芯露出了憨憨的笑容说着,我看着她的样子,忽然觉得心底涌起了一个好奇怪的感觉。
王敬庭那个大冰块为了我,答应跟庄凯芯约会!?
庄凯芯不再欺负我的真正原因,让我有些愣然。
为什麽,他要这样作?
我不懂,我跟王敬庭除了同学跟家教这层关系之外,没有更深一层了不是吗?
他为什麽要为我这样作!?
他是因为我吗!?
好多问题的泡泡在我已经很昏的脑袋里不停冒出,挤得我的思绪完全大乱。
我不懂,真的不懂了……
说实在话,没经过这次吵架,没经过刚刚那一串混战,我想,我们不可能有现在这般的情景出现;没错,那个我之前想都不曾想过的场景──
三个不会喝酒还硬要喝的笨女人喝瘫了乱躺一地在那边发酒疯;这个说什麽什麽,另外两个就大声应好,十足十的瞎起哄。
「欸、欸!那我们去放……火好不好?」抓着空酒瓶,澄琳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说着。
本来,我是要很直觉反应应好的,可是後来想想,不对啊!放、放火!?
庄凯芯也回过神来,我们两个对看了一眼,确定了彼此刚刚都清楚的听到澄琳说的是放火,然後死命的摇头。
「不、不好!」
「为什麽不要?」澄琳扁起了嘴。「放……火很好玩捏!」
抓着酒瓶,澄琳边走边摇边晃边说着。
我跟庄凯芯早就因为她刚刚的那句话给吓得酒全醒了,边闪着她边劝阻她的“放火”行动。
之所以要闪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手上的酒瓶被她高举着挥啊甩的,我们不闪,难道还要乖乖给她打吗!?然後劝阻她的原因,废话,谁想要在毕旅的时候被逮进警局啊!?
「澄、澄琳,我们不要放火啦,我们去买仙女棒玩好不好?买小烟火,然後找男生他们一起去海滩放。」庄凯芯绕着和室直打转,还边回头跟追着她的澄琳喊着。
「对啊,人家就是说要玩那个啊,你们又说不要,又要找我去玩,你们好奇怪喔!」澄琳停住了脚步,偏着头,眨着她漂亮的大眼说着。
我跟庄凯芯对看了一眼,松了口气。
原来,澄琳不是说要放火,她只是那个烟没念清楚喔……
苦笑了笑,我拉着澄琳坐下,倒了杯茶给她,顺便把酒瓶抽掉;这种危险东西,还是别让一个还在酒醉的人拿着好了。
「那我按内线问问敬庭他们要不要去好了。」庄凯芯走出了和室,拿起了电话拨了隔壁房间的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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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点着了点着了──」
看着澄琳抓着点燃的仙女棒兴奋的边叫边跑着,胆大的庄凯芯抓了空瓶子跟冲天炮在旁边玩了起来,我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看着她们,笑着。
「怎麽不去玩?」你不知道什麽时候走到了我身边,在我旁边的另一块石头坐下。
「啊?」我恍然回神,这才注意到原来你是在跟我讲话。「我不敢玩这个。」
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敢玩烟火,就连最普通的仙女棒我都不敢玩。
「这样啊……」你也尴尬的笑了笑,我们陷入了沉默。
「去陪澄琳玩吧!」我注意到你不时看向澄琳的方向,知道你心思其实不在这边,轻推了你一下,说着。「她刚刚喝了不少酒,虽然现在有比较清醒一点了,你还是去顾一下吧!」
我找了个很冠冕堂皇又不会被你揭穿的理由,要你过去了。
看着你朝我点了点头之後拿起一旁的仙女棒走向澄琳,我的胸口有点闷,却又不知道我自己在闷什麽。
明明是我自己叫你过去的,不是吗?
「四季豆,我怎麽不知道你有那麽宽宏大量啊?」继你之後,王敬庭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边,吓了我一大跳。
「你没事干嘛站人家背後。」我转头瞪了他一眼。「我这不叫宽宏大量,而是澄琳的确喝多了,需要人家注意。」
「秉皓跟澄琳比较熟啊,叫他去也是应该的……」没在管王敬庭是不是有在听,我继续说着;与其说我是讲给王敬庭,我更觉得,这番话应该是我说来自己安抚自己的吧!
「喏!」王敬庭忽然递来一根很长很长的,跟刚刚你拿走的仙女棒很像,却又比它大上好多的东西。
我想,这应该是大只的吧!
「我不敢玩。」摇摇头,我又把它推回给王敬庭。
「先拿着。」王敬庭没理会我伸向他的手,抓着他刚刚提来的,装着仙女棒的袋子,走到离我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蹲在地上不知道在作什麽。
我好奇的看着他的背影,看不到他在干嘛,只知道他好像在把一根根的仙女棒插在地上的样子;啧啧,王敬庭真的好高。
探头叹脑了老半天都看不到东西,让我忍不住抱怨起王敬庭的身高。
好嘛,我在牵拖,其实是我自己太矮。
「来。」几分钟後,他站了起来,拉着我走到了他刚刚蹲的地方。「你拿好喔,我来点火。」
王敬庭掏出了打火机,抓住我想闪躲的手,不让我自由移动。
「很、很恐怖欸!」我惊骇的看着王敬庭的动作,慌的要死。
那、那个仙女棒看起来火花会乱飞乱射的,一定很痛啦……
「不用怕啦!」王敬庭看着我满脸慌乱的样子,白了我一眼,就着刚刚他抓我手点火的动作,蹲了下来。「你把仙女棒伸向前面那根,等它点燃了就移向下一根。」
他伸手指了指我前方说着,自己抓了另一根也点了起来。
「会、会不会烫到我?」我有点抖,害怕的问着。
不能怪我啊,我没玩过这种东西。
「放心。」王敬庭很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吓了我一跳,却也莫名其妙的安抚了我原本很慌的情绪。
不知道怎麽搞的,看到他刚刚的表情,听到他说的那句放心,我忽然不怎麽怕了……
慢慢的把手伸向前,手上的仙女棒接触到了王敬庭说的地方,等着它点着。
照着他的指示,我把靠近我的那几根仙女棒都点着之後,王敬庭也点着了靠近他那边的,他抓起了我的手,拉着我往後退了几步。
「注意看喔!」
他指着刚刚的地方,要我仔细看着。
有些高矮顺序排列着的仙女棒燃烧着,发出了大大小小的烟花,远远的看,就好像是开在沙地里面的花一样,好漂亮。
「好漂亮喔!」我惊呼着。我从来都不知道,我那麽害怕着的东西,居然会有那麽漂亮的样子。
「还有更漂亮的。」王敬庭说着,要我继续注意看。
在我们刚刚点的那圈外层的仙女棒烧的差不多的时候,忽然一条红红的线慢慢的延伸向中间,然後,让我吓到兼傻眼的事情发生了──
在仙女棒包围的中间,忽然开始射出烟火。
「哇──」我尖叫着,连附近玩着的澄琳、你还有庄凯芯都注意到了我们这边,也跟着一起大叫着。
「好漂亮喔!」澄琳跑了回来,拉着我尖叫着。「小夏,怎麽会有这个!?」
「我、我不知道啊,是王敬庭弄的。」摇了摇头,我指了指站在我身边的王敬庭。
他是怎麽弄出来的,好、好漂亮喔!
「好美……」
看着红红绿绿的烟火从沙子里不停冒出,我忍不住赞叹着。
「王敬庭,这个怎麽弄的?」
我转头看向他,却被他脸上难得的笑容再次吓到。
第二次了,这是今天我第二次看到他的笑容!
看着他,我整个人愣住了。
「很棒吧!」王敬庭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笑着。
我用力的点着头,认同着他的说法。
「这样子烟火就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了吧!」他拍了拍我,说着。
我又抬起头看着他,脸上写满了讶异。
难道,他是因为我怕烟火,才弄这个给我看?
我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