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獨舞 — 第 52 場

月色朦胧,晚风徐徐。缓缓的把车停在庭院,宋磊看了眼大屋里的灯光一眼。才从上海回来,刚下飞机就临时接到徐氏夫妇的电话,顾不得回家,只得改道来到徐家。他知道,除了徐歆歆的事,徐氏夫妇不会在深夜找他的。

停妥车,走到大门前,才站定,门已从里面拉开……

「宋磊,你来了。快进来坐。徐伯伯在客厅等你,快进去。」陈香兰满脸笑容的迎进宋磊。

「徐妈妈,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的事。是我跟你徐伯伯麻烦你才对。」

「宋磊,来。对不起,这麽晚还让你跑一趟。」年过五十的徐致光正拿着红酒、酒杯坐到沙发上。「来,这里坐。顺便陪我喝一杯。」

「好,徐伯父。」

三个人分别在沙发上坐下後,宋磊接过徐致光递过来的红酒,并没喝,只是礼貌的拿在手上。看着对座徐氏夫妇俩人都是忧心忡忡的神色,他心底有数的等着下文。

「宋磊,你知道的,徐伯伯向来信任你。」

「是,我知道。」

「所以歆歆吵着要进你的经纪公司接受新人训练,我没反对。虽然我跟你徐伯母还是希望她进大学,原本是打算送她到日本读书的。」

「我知道。」

说到这,陈香兰接了下去:「可是她执意不肯升学,非得到你公司去。她想当歌手,我们并不反对。只是,不是现在,她还没准备好……」

「我跟她聊过,她有她的想法。」

「是,她就是太有想法。我跟你徐伯伯才头痛。」陈香兰摇头叹道。

「上次在渔人码头的开场活动,现场跑去那麽多媒体、记者,我跟你徐伯父也很意外呀!我们完全不知道那些媒体是怎麽拿到消息的?她怪我们干涉她,到现在还在生气。」

「徐伯伯、徐伯母,这是我公司公关宣传部门的疏忽。我会跟歆歆讲清楚的。」宋磊点头承认道。

「其实,我们担心的不是这个。」陈香兰说着,望了丈夫徐致光一眼。

「那是?」

徐致光放下酒杯,往前靠近宋磊说道:「别让歆歆去韩国参加试镜,把她刷下来。」

「徐伯父,这是她最渴切、最积极争取的机会?!为什麽不让她去?」宋磊其实心底也明白,徐歆歆的心结。只是他仍找不到帮助她解开的办法。

「原本,我们是不会阻止她任何想追求的梦想,可是,最近她完全走了样。从小我们就有计画的栽培她,什麽乐器、语文课程从来没断过,就连国中、高中也都是专业学校。对不对?!」陈香兰烦恼的説道。

「她现在一回来,练琴、练舞、看影片,经常搞到三更半夜。睡不到三小时,天一亮,就又到你公司去上一整天的训练课程。她现在连三餐都不定时,黑眼圈越来越重,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好像後面有什麽在逼着她似的?!她从来没这麽焦虑过。」

徐致光接下太太的话,严肃道:「所以……宋磊,帮徐伯伯一个忙,别让她去韩国。」

「可是……下午公司才宣布了结果……歆歆她是新人代表之一。」

「拜托你,宋磊,找个理由刷掉她。」徐致光要求的看着宋磊。

「现在她的情况不……」

「爸、妈……」忽地,徐歆歆压抑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

抬眼望去,却见一双充满倔强、焦虑的眼神、和消瘦、疲惫的脸。不过到上海出差一个星期,徐歆歆怎麽整个人走了样?难道是公司给新人太多压力了?他微讶的看着她缓缓走了过来……

「爸、妈你们不都一直很忙?为什麽现在有时间管我了?我说过,我不会放弃学业,只是延後而已。难道你们就不能信任我吗?」

「歆歆,我跟你爸没有不信任你。只是觉得你太求好心切,反而压力过大……」

「我非常清楚自己的状况。爸、妈,就信我一次,不行吗?」她声音中的焦虑、急迫,让一旁宋磊不觉皱起眉头。

「孩子,我们当然相信你,只是……」

「相信我,就不要干涉我。」徐歆歆霍地大叫。

所有人被她近似歇斯底里的吼叫吓到了,皆愣望着她。为什麽会突然情绪失控?

宋磊起身,走近徐歆歆:「歆歆,你还好吧?」

徐歆歆转向宋磊,仰头双眼如火的定定注视着他:「你说过会给我跟沈云霏一个公平的机会。对不对?」

「对。」他点头。

「所以你不会听我爸、妈的话吧?」

宋磊摇了摇头,转向徐氏夫妇:「徐伯伯、徐伯母,我很抱歉。公司下午已经宣布了代表到韩国参加试镜的结果,不好再改变了。歆歆,她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机会,我不能失信。」

「可是……」

「我明白徐伯伯、徐伯母的。我会多注意歆歆,您们放心。」

能怎麽办?看着女儿那张执拗的脸,徐氏夫妇也只能吞下满腹的担忧。

「好了,既然宋磊都说会注意歆歆,我们就别再多事了。」徐致光跟老婆说道。

「嗯。」陈香兰点了下头。

「宋磊,那要麻烦你多费心了。」

「我会的,徐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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