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獨舞 — 第 21 場

新月如钩,夜凉初透。早春的气候,仍有寒冬的冷冽。当李光雨带着沈云霏回到住处,她已冷得嘴唇泛紫,四肢发寒。怪只怪自己迷糊,又弄丢外套。

坐在客厅贴地长沙发,她自动自发的把抱枕当暖暖包。

「老师,谢谢你,明天我会把医药费还你的。」

回来途中,李光雨不放心,顺道带着她到诊所上药、打消炎针。一进屋子,他便打开空调,拉开落地窗帘,进卧房换了休闲服,再到开放的小厨房忙碌,一连串动作,完全不理沈云霏。

沈云霏也不在意,反被阳台外的夜景吸引,单脚跳呀跳的跳到落地窗前引颈眺望。

「上次外送进来,我都没注意到,从这里可以看到我家、和刘子娟的家……」她像发现新大陆的回头嚷。

「嘿,老师,还看得到学校的舞蹈教室耶……还有……鲍秀水的家,你看……我家的〝我家速食店〞招牌……刘子娟家的补习班,通通看得一清二楚耶!住得高就是有这个好处。嘿嘿,哪天带个望远镜上来……呵呵……」

在厨房准备拌饭的李光雨,听着沈云霏兴奋如孩子的嚷喊声,只觉自己带回来的不是二十岁的大人,而是五、六岁的幼园生。摇了摇头,他仍继续手上的动作。

「有一天我也要买十七楼的房子,这样我就可以仰望星辰、俯抱世界。」她张开双臂、豪气万千的对着夜空喊。

「哈,全世界都在我脚下……」喊完,心情变得好好。她开心的笑。

全世界都在我脚下……余音回绕,厨房的李光雨顿了顿手上动作。

「我一定会做到的。」她朝夜空大喊。

端了二小锅拌饭,李光雨朝在阳台上的沈云霏唤道:「吃饭。」一眼把手上的拌饭一个放到茶几上,一个则自己食用。

转身一蹦一蹦的坐回沙发,早饿昏头的沈云霏也不客气,捧着拌饭,拿着汤匙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肚子饿什麽都好吃,她可吃不惯韩国拌饭。

「老师,没想到你的手艺这麽棒。」她满嘴食物的赞美。「你做得跟高丽婶家的拌饭味道完全不一样耶。」

「吃饭不要说话。」他认真的吃饭。

一边大口吃饭,一边打量李光雨,越看、越瞧……

随着疑问她喃喃开口道:「奇怪,我怎麽看……还是觉得老师真得和李光雨很像,浓眉、挺鼻、薄唇……」她往前再瞧。

「你的眼皮也是内双的……就算影印机出来的色彩也会失真,你该不会和李光雨是双胞胎兄弟?可是他资料上根本没写过有双胞胎兄弟?!」有疑问,不解开,真的很痛苦。

「而且你也姓李耶?太巧合了……」

又来了?她还真不死心。暗叹口气。他决定继续吃饭。

「李老师……你告诉我,我发誓一定保密。」如果他真是李光雨的话,那那……天哪!她不敢想像。用力的呼一口气。

瞄了沈云霏一眼,李光雨如如不动。突地,她伸出食指按了按他的脸颊,又是一脸惊叹。

「怎麽有男人的皮肤这麽好,连个毛细孔也没有……太不可思议了。你实在不该当老师的,太浪费了。」她摇头惋惜道。

「吃饭,别像只麻雀似的吱喳个不停。」他忍耐的说道。心下被她突如其来的手,吓了好几跳。

「奇怪,我一点也不觉得你像老师。」急促的心跳稍缓,她再摇头,一边吞下嘴里的饭。

「专心吃饭,好吗?」这回,他皱眉了。

「嗯。」停了下,边吃她又想到什麽,正要开口……

「吃完饭,记得吃消炎药。」他把诊所给的药包放到沈云霏面前。

「知道。」老师的话,学生哪敢不听!?

实在太安静了,沈云霏不太习惯,左右瞧瞧,看见置物架上的造型座钟,想到老妈,立刻说道:「都十点了,老师,我可不可以打电话?」

他边吃饭,扬眉。

「我手机没电了,借一下电话。」她指了指小茶几上的家用无线电话。

「请用。」

「妈,对不起。我在刘子娟家,晚上不回去了。好,知道了。」说完,她赶紧再打另一个电话。

「刘子娟,是我啦……你得帮我,今天……衰到不行,我不是去鲍姐姐工作的那家采逸经纪应徵演唱会工读生吗?竟然……不过我没放弃……有呀,我今天可是升级做特技临演耶……不过……嘿,挂了点小彩……」一边滔滔不绝,一边小锅也见底。她仍握着电话……

「没事,我碰到老师……就是那个很像韩国百变天王的代班导李光雨,本来还以为会被他……」说着,感觉二道杀气,她主动加了句。

「李老师……他竟然认识采逸经纪的主管,还去拍戏现场参观……现在?我在他家……」大概电话那头大叫,沈云霏把话筒移开。

「我不想让我妈担心,骗她我在你家过夜,你知道怎麽做吧?!好,他……你是说……要我调查老师到底是不是……我试过了,不行哪,他嘴巴很紧的。好好好,我尽量。」

放下电话,咦!手上的小碗锅呢?什麽时候不见?老师人咧?她左右看看……原来李光雨已经在厨房了。既然又当她空气,那她就自己招待自己,探险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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