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语熙!开门!」有些愠怒加入了他原本的着急。
被打断了思绪,我刚刚本来已经有想到要画什麽了的说,皱紧眉我喊道:「我不要吃药不要吃东西!」
「那至少开门!」
「不要!」
他停下拍门的动作,我躺在被子里渐渐的视线朦胧了起来。
再次醒来全身也更加的烫,头痛欲裂的感觉袭来,我撑起身体,开了门想看看为什麽阿浩突然没了声音,才刚开了门便发现阿浩坐在门的旁边,身旁摆着粥和药,均匀的呼吸着。
瞄了眼他手上的表,已届放学之时,一天就这麽被混了过去,我一手扶着肿胀的头蹲了下来,轻轻地摇了摇他,「阿浩。」
他轻轻皱了眉,「你这家伙..」
我轻轻勾起嘴角,一个不稳便往前倒去。
「熙!」隐约听到阿浩叫我的声音,也感觉到他把我抱了起来,然後我就什麽印象也没有了。
「你真的很无聊,刚刚叫你吃药就不要..」听到阿浩碎碎念着,我睁开眼,他吓了一跳,又皱起眉,「有没有好点?」
摇摇头,「我刚刚..梦见你离开了..」小小声地说着,又梦见了一次,让我更心慌了。
「睡觉就睡觉,想这麽多干嘛?」他拍了拍我的头,把我额上的毛巾拿了下来,「你明天要去学校吗?」
「不要。」我把头埋进被子里。
「还会不舒服?」
「没有。」
「那为什麽不去?」他拉开我的被子,又把毛巾放到了我额上。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他坐在床缘玩着我的头发,「明天是圣诞晚会呢,真的不去?」
摇摇头,我闭起眼,「晚会,欢乐的地方,我现在没资格去。」毛毛走了,我凭什麽开心地参加舞会?
「知道了,那我帮你请假,陪你好吗?」
本来想点头了,但为什麽我闭关,阿浩也要陪着我?
他看我没回答,摸了摸我的脸颊,「先休息吧,请假的事我处理,晚点再端粥上来给你吃。」
然後就走了出去。
没等闹钟响我就自己爬了起来,脑袋沉沉的,感觉有什麽事被遗忘了一样,拿起画笔,脑中总觉得有个模糊的影像,努力地想将它描绘下来,到头来却还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东西,头莫名的痛了起来,我蹲下抱着头。
画板因为我突然的大动作而掉了下来,碰撞声引来阿浩。
「熙,怎麽了?」他蹲下扶住我的肩。
「我..我的头..」
「你又发烧了吗?」说着他伸出手,「没有阿,很痛吗?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我只是扶着头,没有回答他。
「解离性失忆。」坐在我们面前的女医生对我们说着,清秀的脸庞却又不失医师该有的威严。
「什麽?」阿浩皱着眉,似乎不能理解医生的诊断。
「解离性失忆症,某些因素的关系造成心理逃避不面对,将所有会造成自己痛苦的东西解离出来,以达到保护自我的功用。」她对着阿浩解释,然後看向我,「最近有发生什麽让你痛苦的事吗?」
「我..我不知道..」莫名的慌张了起来。
「没关系,你慢慢想。」她起身倒了杯水给我。
我看向阿浩,他对我笑了下,然後握住我的手。
我闭起眼睛,静下心来,突然的我看见一只狗,以及奔腾的车,下意识的我马上张开眼,握住阿浩的手也变得越来越用力。
「想起来了?」医生看着我。
「我看见一只白色的狗狗和一台车,外面正下着雨..然後就没什麽影像了。」
「是这件事吗?」她点点头,接着看向阿浩。
「是..不过才两天前的事情..」
「有些病人发病速度较快,不过相对来说快速发病的病人有时候可能还是会想起。」
「是医好,还是不医好?」阿浩皱着眉问着。
「我觉得没什麽大碍,不过如果是痛苦的事情,或许忘掉会比较好?」医生笑了下,没有给明确回答,叮咛了我们些後就让我们出去了。
阿浩一与不发的带着我走到医院外等司机开车来,我望向他紧绷的脸,晃了晃手,「阿浩,干嘛臭着一张脸?」
下一秒我被按进他怀里,我马上脸红了起来,一直以来我们最多的接触就在摸脸牵手,突然被他抱,害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阿..阿浩..怎麽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从我头上传来,上了国中原本比我矮小的他已经可以帮我挡阳光了。
「阿浩..你不用跟我对不起啦..是我自己的错..」照影像中那样看来,可能是我自己跑了出去看到什麽不该看的之类的,瞥见熟悉的车影,我拍了拍他,「呐、车来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拉开我们两个的距离,牵着我上了车,「走别条路,不管怎麽样,找出一条新路回家。」他对司机说着。
「为什麽?」对於这样的要求我很不解。
「医生说了,这样有可能会刺激的你的心理,再造成头痛。」他摸了摸我的头。
到了房间,阿浩坐在我的床边,拉了拉我的棉被,「你赶快休息吧,我去煮些粥给你吃。」
「一点点就好,我不饿。」
「好,快睡吧。」
甫闭上眼,我又想起了阿浩的生日,连忙又睁开了眼睛,只见阿浩皱着眉看着我。
「不是叫你休息吗?以为我出去了阿,爱作怪。」他弹了我额头。
「哪有,你有没有出去我又没差。」咕哝着,「我是要问你,你有没有我们两个的合照啊?」
「有阿,怎麽了?」
「可不可以借我一下阿?」
「你要干嘛?」
「秘密,好不好嘛?」
「好啦,你快点休息。」
点了点头我又闭上眼。
隔天起床後我看见照片和纸条一起被压在桌上。
『熙,我去学校拿些东西,你不要出门,乖乖待在家,等等回来带杯珍奶给你,还有照片我放在你桌上了。阿浩。』
我拿起照片,阿浩和我都穿着泳装,我们蹲在沙滩上盖着沙堡,两个笑得都很开心,没记错的话大概是小学四年级去的吧,照片是语齐哥帮忙拍的。阿浩的脸上还有些沙子,我想应该是我不小心弄上去的。看着照片我笑了下,便拿出明信片大小的画纸,开始勾勒了起来。
直到上完色後我才抬起头,我将整个画面复制了上去,虽然还是有些不同,开始收拾混乱的桌面,突然想到,只有一张卡片感觉很没诚意,阿浩送的礼物都很好呢,脑中闪过一个想法,我连忙拿出笔记本记了下来。
敲门的声音传入耳里,我把卡片和笔记藏了起来,拿出另一张未完成的图假装画着,「请进。」
「有没有不舒服?」他放下包包,坐在另一个椅子上。
「没有,你去拿什麽阿?」
「这几天的功课,还有一些学生会的东西。」他摸了摸我的头,把珍奶放在我桌上,「你最喜欢的那间,快喝吧,晚点要吃药喔。」
吸着我点点头,「你在画什麽?」阿浩倾向前看桌上那幅画。
「喔..没记错的话我记得我是在画那天上辅导课的情形吧,写朋友那张学习单那一堂。」
「说到辅导课,辅导老师要你好好照顾自己。」他拍拍我的手,他的手机响起,「我去接电话。」说完便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