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歌利埃Ⅰ:血色遺骨 — 歌利埃:血色遺骨26

「很简单,你们这些坎德沙默的封闭老头大概不能理解我们对於灵魂的研究已经到达怎样的高度了……我们已经可以侦测到每束灵魂之光的震颤,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很轻易的辨别生者的魂灵。」站在中央的怪异术士一伸手,在他身後的法雷尔便掏出一个黑色的圆柱晶体,里面封存着普通生者肉眼可辨识的各色幽光。

「我们都知道魔族擅长伪装成生者,可灵魂是骗不了人的,每个生者的魂灵都拥有不同的震颤,当然,同个族类的魂灵会相近,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一个魂灵是一模一样的,每个生者之魂都是独一无二的。」

疯癫的术士露出陶醉的神情,「瞧瞧这美丽的光影……阿……这简直是造物主的艺术。」

「而这是我们特意制造的容器,如你们所见……里面的就是生者的魂灵。」伊凡将晶体接过,使之漂浮在空中让众人们皆可以观测到那晶体的模样。

「……太邪恶了!你们居然背离了常世法则、还把这种形同罪证的东西公然的展示!」作为坎德沙墨的保守派,海帕缇近乎是尖叫的说道。

「别激动,老太婆,这不过是碎屑而已……如同吸血的蚊蝇,抽取一点点生者的灵魂对於生者的生命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我要说的重点并不在此,请诸位观察一下晶体内,有一股暗色的能量吧?这是我从魔族体内抽取的能量。」伊凡随意的晃动了一下晶体,里头的各色魂灵碎片也随之摆动。

「我们的祖师谬伊思教授曾经说过魔族是没有灵魂的,但他们有着类生者灵魂的存在──我们姑且称他为『魔之意志』吧。」伊凡右手轻轻滑过晶体,黑色晶体上的魔封瞬间被解开,失去禁锢的魔之意志几乎是同一时间便将里头所有的灵魂碎片给吞噬殆尽,引起在场众人的惊呼。

「魔族的意志将会透过吞噬生者的魂灵而壮大,你们看。」伊凡将晶体举的更高,狄力希尔发现方才只是雾气般的魔之意志居然出现了具现化的雏形,看样子像是一个小小的人型。

「而根据我们的研究,魔之意志是寄宿在魔族的血肉之上,他们没有灵魂,虽然本身的肉体要一般生者来的强大,但要是肉体被完全毁灭,便会永远消失在世上。」

此时伊凡掏出了一块血腥的腐肉,说明道:「这是被封存在晶体里的,我初级使魔的血肉,尽管只剩下这麽一小块血肉,如众人所见,他的意志仍存在着,而且──」

伊凡还没说完,那块血肉便像是从虚空中获取了能量,向外生出肉芽延伸成了一个小人雏形。

「是的,通过吞噬魂灵而壮大的力量不仅仅是在他们的意志,也会反映在寄宿的肉身上。」伊凡的眼睛闪过一丝幽光,须臾,他的手上燃起了暗色的火焰,转瞬间方才还在蠕动的肉芽变瞬间化为灰烬。

那黑色的晶体中的具像意志则随着血肉的烧尽,似乎在晶体中挣扎了一会,顷刻间变化为虚无,黑色的晶体中在无其他。

「魔族的意志亦有所别,所以由意志便可分辨各个恶魔的强弱与身份。」伊凡诡异的笑了一下,从虚空中掏出他的法杖,轻轻一点,杖端便出现了一片黝黑的指甲。

「这东西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是什麽吧,大人。」

矮人代表──也许现在该称他为穆勒提亚,他面色一凝,「你从哪里得到的?」

「这不重要,好像是一个中立城市的商人?反正已经不在世上了。」伊凡坦然的看着怒视着他的女法师,冷笑一声,「别这样看我,你觉得普通人带着这种东西会有什麽好下场?用不着我出手他自己就会遭致灾厄,他的灾难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随後他直接转头向附在矮人身上的上古精灵问道:「怎麽样?我想这你应该很熟悉吧?」

「这的确是魔族伊卡洛斯的指甲,不过照理来说他的肉身早已被我们给摧毁殆尽了……原来一直有漏网之鱼。」穆勒提亚亲口证实了这片黑色的指甲的确是属於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王。

「照理来说在他失败时肉体已经尽毁,意志亦已随之消亡,而现在却发现他的肉身仍有所残余……奇怪的是,我却无法感觉到这片指甲中的魔之意志,可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伊凡直视着上古精灵,「指甲中的能量虽然微弱、却联系着另一个灵魂──那灵魂的震颤与您十分契合,穆勒提亚大人。」

「你不要含血喷人!」海帕缇率先反驳,「来人啊!把他给逐出此地!」

「别激动阿老太婆,我说的可是实话。」怪杰术士咧嘴大笑,笑的疯癫又寒惨,「灵魂……是不会骗人的。」

「他说的没错,感知到的灵魂的确属於我,那是因为我的肉体……被魔神伊卡洛斯给夺走了。」回应伊凡如此质问的穆勒提亚,此时却淡淡的道出了惊人的事实。

「什麽……?」此语一出众人皆惊,连疯疯癫癫的伊凡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你早就知道魔君没死?」

「不,在与伊卡洛斯一战後,为了治癒被恶魔之力侵袭的生之树恩罗菲雅,我将自己封在树根深处,耗力甚钜因此陷入了深眠,直到数十年前的,由魔神那迦萨克斯所带来的恶魔之劫,我因受到当时释放的闇之力余波震荡而苏醒。」穆勒提亚徐徐道来那凡人无从得知的往事。

「所以是因为这原由、您才成为最後一个仍存续的古代精灵……?」宁夫喃喃道,可他的导师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继续说道:「但在我苏醒的当下,我便察觉到我的肉体已经消失了,在过去我一直认为那是因为修补圣树的关系,可近来,我却发现我的灵魂仍旧和我的身体有所联系、惟被一种不明的力量阻断了。」穆勒提亚让矮人代表坐在椅子上,然後──众人亲睹了一个白色雾状的形体从失去意识的矮人身上离开,飘至厅室中央。

「没错,如你们所见,现在的我没有身体,你们所看到的是我用了一些手段……使其具现化的灵体。」

「而今天,我终於能够确信,我的身体应该就是被伊卡洛斯给偷走了……在我沉睡之时。」穆勒提亚语调一沉,「他盗走我的肉身,等於间接获得了古代诸神的力量──『蚀日的魔神』伊卡洛斯已经复活了,拥有比上古时代更为强大的力量,甚至就潜伏在我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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