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山羊的脚与角(上)
现在是午夜？几点钟了？
我不知道？
总之是睡了一阵子了？我大约九点钟上床躺平的，现在应该是午夜一点左右吧？因为我习惯一次睡四个小时！九点十点十一点十二点，到现在刚好四小时！我小醒以後通常都会又睡着了！奇怪的是：今晚却不想入睡？
我闭上眼睛。内心一片清灵！
窗外在下着雨，懒洋洋的滴落，左一声右一声的，豆，豆豆的。
有风，不大！
狗屋里的狗又在说梦话！哼哼哈哈的！那个五专的小女生睡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睡了？
这麽晚了？
不久我发现有人摸了进来！逼近我的床边，不是女儿？如果是女儿？她会穿着拖鞋，有点半高跟，喀哒喀哒的走进来！她屁股大腿又短，因此脚步很重！
是谁？
又是那只贼山羊？
答对了！
就是她！她一定又赤着脚，就这样像一只山羊的溜了进来！
她来干什麽？
又睡不着？
花痴！
我就装睡，看她想干什麽？
上次偷吻我，害我差点没了呼吸？这次？拜托快过年了！别搞事？
蹲跪在地上，拉去上衣，露出玉臂！
对！又要我闻她的腋下！看还有没有羊骚味？
果然！凑到我鼻子上了！
咦？奇怪没有味道了？真的！那个在山上闻到的浓浓的羊骚味消失了！是怎麽消失的呢？跟我作爱之後就没了？
「喂！有没有味道？人！」
「没有？」
我禁不住脱口而出！
「真的？」山羊又问。
我则继续装睡！不再回答她了？
「说梦话？」
「再闻一次！」
「人，我的奴，有没有味道？」
「没有？」我回答她。
「真的？」
我又不回答了！
「你爱不爱我？你在梦里跟谁在约会？」
「我心爱的至仙呀！」
「真的？喂！爱不爱我？」
我又装睡！
她小力的打我耳光，又躲在床下。
我不理她继续装睡！
「哼，死老头！睡死了！」
又在我耳边低声说：「我爱你！」
又说：「人家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真的！」她又说：「算了！一个木头人！回吧。」
至仙走了！
嘻嘻，很好玩哩！
不小心笑了出来！「哈哈！」
说时迟那时快！从床下钻出的黑影已然坐在我床沿。说：「我就知道！少装睡了？」
「啊！」我几乎大声叫了起来？她赶紧摀住我的嘴。
「小声点，三更半夜的！」
「你再闻一次！」
一手搂着我的头，一手凑了过来！手臂在走廊透进来的微光中，白白发亮，玉石一般放光，灵美已极！我还是可以看到怒扬的青春的腋毛！像是钢刷！
「老实讲没关系？有没有味道？」
「没有，只是女人肉的味道！淡淡的若有若无的？七里香味？不樟树小花的香味！」
「真的没有？」羊骚味？
她比了比。比出一只羊来！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
「换另一只！」
「嗯！」
「有没有？」
「还是没有！」
「确定？」
「确定！」
「那我走了！」
坦白讲我喜欢她那只笨点的左臂。不会在我鸟上都雷咪！比较乖。
「回来！」
她又坐回床沿。
我半坐起来，埋首在她胸前。拉出她的肉粽吃了起来！好一回，我也累了！才叫她回去。
她一直乖乖的，没有挣札？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麽？
然後我就乐到天亮！怎麽也睡不着？我又一次征服山羊山羊变乖了？
羊骚味有那麽重要吗？
消失了就消失了！干嘛那麽在意？
反正叫不回来？恩义？因缘吧？因缘尽了？因缘不可思议！
啊不然雷？
我也不知道？
早晨的钟声响起。
我才急急入睡！
女人跟男人的勾斗中？应不只有性？
而是最後谁在房间作王？
「起来了！猪！」
「啊！」
「快十点了！陪我去买鞋！快！」至仙硬把我拉起来！我被押去漱洗！当儿我人还迷迷糊糊的？甚至她还帮我挤牙膏？放水拧毛巾！擦脸拉拉链，我才觉得男人偶尔耍耍赖也蛮好的！
我像一个五岁的小男孩，任母亲摆布！穿衣穿鞋涂无色的唇膏塞一颗青梅子。强拉出门！从上坡走了下来，拐个弯，又爬了一个小坡，再下一个坡段，然後打电话叫计程车来！
我站在竹林下吓然惊醒。
「人，我还没吃早餐呢？」
「呵，奴，一餐不吃不会怎麽样？」
「你想买什麽鞋？」
「原则上我是缺一双休闲鞋，平底的；可是不一定？只要我喜欢，什麽鞋都可以买？」
「哦？」这是女生永远少一双鞋的哲学。她永远也少一双！
「哈！你既然知道要来买鞋？为什麽还穿牛仔裤？」
「不穿裙子怎知鞋穿在脚上美不美？」
「现在才讲是你的错？买一件裙子送我！」
「回去换！」
「不行！车子快来了！」
「好吧！」我幽幽的说：「至仙，我没钱？」
她塞了一把钱给我。
车子来了。
「去哪里？」司机问。
「台中火车站附近的百货公司！」至仙说。
「好！」
我白了她一眼，走高级路线？非到台中来不可？
到了，至仙说：「老公，付钱！」
我白她一眼。
「咦？叫老公好爽的！」
又撒娇的说：「怎麽样？叫一声老婆来听听！」
我害羞的叫了一声：老婆！
「不要不好意思？上了六次了！还不承认！」
山羊的脚，怎麽会漂亮呢？
虽然穿着新买的裙子？还是山羊的脚，什麽是山羊的脚？柔弱无力的表相，不够丰肥，脚太瘦太小犹如枯木，脚指又太硬。就这德性心理！因此有一个原则买的鞋要把脚整个包起来才好，而且小高跟为妙！平底一定不好看！
我虽知这个原则？
却不动声色。
因为女生买鞋先要一百双再不要一百双，爽了，就随便抓一双买！
我等那随便的心出现再下手！
这一折腾，买好了小高跟的包鞋已近中午。是红色的软皮之鞋！
「老公！付钱！」
「哦？」
「我又忘了！」
「请我吃饮茶！」
「好！」台中是我的老巢，也是我最不想出现的地方！我还没办法全然的忘掉生命中的屈辱？但是至仙给我一种新生的力量！我相信她，所以也就不怕了！
饮茶吃得很慢。我得以更细心的欣赏这个我身边的女人。
「吃完後还有一件事要做！」
「哦？什麽事？」
「找一个隐密的地方，我要发飙！」
「发什麽飙？」
「跟你吵架！」
「我？」
「我又没什麽好吵的？」我说：「我对你很满意！没什麽好吵的？」
「不管！」
停了一下，我问她：「去溪边，没有人？」
「不要！」
「我们去山上，山上中午没人！」
「不要！」
「回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