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冬瓜山物語 — 第一章:將軍之夜(下)

我在行进中,突然停住。等那後面的三条土狗追上来!

把雨伞像枪一样的,扛在肩膀上!

前面挤在一起争先恐後围堵我的八条狗看我顿时停了下来?吓了一跳!

後面的狗害怕了,蹲低身子嗯嗯叫。

我开始裂开嘴笑,不动了十分钟之久。

然後,在牠们的错愕中,大步向前走去!

牠们就乖乖的恭送我下山了!

我回来时看到狗就主动跟牠打招呼!

「你好!我来了!」

若有冒失的急先锋狗叫着,远远叫着,或三俩追来?

我就开口大骂:「叫什麽叫?」

「是我是我呀!笨狗!」

走下山有一排路灯跟巨大的黑板树。

我就在这时候遇见了至仙。

「请问附近有养很多狗的人家吗?」

「有有!你直直走,上了山坡又下了小坡,就到了!」

「谢谢!」

「第一次来!」

「嗯!」

「这里狗很凶!我帮你带路!」

「不好意思!」

她拉着出国用的,装有轮子的李行箱。牛仔裤,黑色的剔恤,上面印着彩色的飞鱼!身高有一六三吧?露出白藕般的细长手臂!

小黑金刚就贴在上面。

「要常挥动手臂!」

「啊!」

「这里的小黑蚊喜欢美女的血!」

她瞪我一眼!

以为我是老色鬼?

「我听到狗吠声了!您不用再送了!」

「再见!」

她杏眼怒张!大叫:「再什麽见?」

我不理她,转身就走,并且哈哈大笑!

遇到凶女孩了!

一小时以後,我坐在餐桌上用餐。

并且偷窥着午後寂凉的小山坡,山坡上长着一些矮灌木,并且铺满了落叶,不时有鸟造临,白头翁、青池、麻雀、粉鸟与斑鸠,竟觉得有点热?就把外套脱了!

啊!

这时候,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这麽冷的天气,室内的气温是二十度C,我怎麽看到那一只玉藕般的手臂以及火辣辣的腋毛!

上面还贴着一点一点的黑金刚虫?

十分性感的手臂。

是不是它也是我的幻觉?

如那白马与声音?

我一下子傻住了!

应该有看到!啊,不然她为什麽那麽生气?

不怕冷的女生,很多呀!

我也没把握!真的!

然後,我重新追忆了一遍:额头宽宽的,有留海,绑着马尾,柳眉,媚眼,看起来很凶,小狮鼻,有一张狠毒的嘴,笑起来却甜甜的!

瓜子脸。

有白玉般的颈与胸前。

嗯,纤长的手。

好性情,又赤耙耙的!

身材不错,不,是很棒!

唉!干我屁事?

这间房间有九坪大,餐厅兼厨房,洗衣机也放在这里,由於面对着山坡,阳光照得进来!光线很好!

吃完饭,呆坐在那儿,我又进入空洞的世界中,恍了神,脑筋一片空白,收也收不回来?

也不知坐了多久?

不如去睡个觉?

紧张,心神耗弱!一天的觉,分三、四次睡,一次睡三四个小时,就睡不着了?

我睡到四点起来!

开始抄经,写笔记,三张三百字的稿纸。

总共花掉一个小时。

然後起来作饭,炒个菜!煮个汤,等女儿回来吃晚饭。

女儿到好友的工厂去工作,以维持家计!一个月赚个两万吧?

太阳下山了。

山上一片寂冷。

吃饭时,二十五岁的女儿执问我:

「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有!」

我很怕女儿。

「有没有耍宝?」

「有!」

「什麽?」

「啊!是没有!」

「为什麽自己出去买东西?」

「正好口袋有钱,」

「不行!以後不可以一个人跑出去?太危险了!」

「是是!」

「要去走走,晚上可以去校园的操场走个十圈!要买什麽东西?我回来才陪你去!」

「是!」

「明天不用煮晚饭,带你去吃炒饭!」

「.............」

「等一下来泡茶,」

「好!」

女儿跟我倒了茶,说:

「喝,喝!」

我喝了,又问:「这茶叶怎麽样?还可以吧?」

女儿买了半斤茶叶回来孝敬我!

我好久没喝茶,以前每天喝,都喝一斤一千六的好茶!

「水不过热!要多泡点时间,」

女儿回说:「有颜色,淡淡的,就好!」

「不!不!茶要有点苦味才是好茶!」

我得意忘形的说:「又浓郁,又刺喉咙,喉根的才上品!一杯茶下肚,先在舌尖腻刺,再滑入喉头!三秒之後,刺激的舌,过境的喉,起一种甘,然後乾,乾燥的乾,生出津液,转而曼妙,才是好茶!」

「你的病好了嘛?」

「喔?」

「说到吃喝玩乐!你就又活起来了?」

又说:「我看你也不用吃素!」

「好!好!淡淡的好!淡淡的好!淡淡的就好!有颜色就好!」

「哼!你心里才不这麽想?」

「一斤多少?」

「五百!」

「罪过罪过!」

「干嘛罪过?」

「五百可以买很多东西呀!」

「记住:一三五诵金刚经回向给我!二四六回向给妹!星期天回向给妈。」

「好!」

「不比较,可以吧!」女儿说。

我俏皮的说:「受不了!」

「咦?」女儿张大眼睛看我,一脸狐疑?

「你怎麽啦?老毛病又患?」

我幽幽的说:「茶里有妖精在!在看我!」

「哪里?哪里?在哪里?」女儿凑过来!争着看!

「有没有?这是头,这是尾巴!」

「是女的耶!」

又说:「老爸,你前世的老相好,狐仙!」

这时候,餐厅上头的灯光,闪了闪,一暗一亮,三次!

「看!坏事做多啦!看你还不好好忏悔?」

「像你老妈?嘴里没有话?」

我又说:「我可是有情有义的男子!」

「谁说你不是?」

我好像听到海风翻山越岭而来?带来拍岸的巨响。持续不断,十分凄美!又不常在,无常得很!

几番更替,江山依旧,海天不改,岁月却催人老去?

心如老僧也就罢了?

无奈,心犹不老?

前人後人都饶不得?

我这个红尘顿除了名的老将?只要我心如如,你们又奈我何?

「不许胡思乱想?」女儿吼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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