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利安的术法冰炎跟褚冥漾不会撤，因此他知道那两人已经透过移动阵去到现场。
『阿利，我们到了，还有三十分钟，如果没有支援袍级，这次就我跟褚两人？』
手机奇异的散出一种事先设下的阵法，但其实只是一个小型的通讯平台，在冰炎这麽问之後，阿斯利安坐在电脑前一边翻阅资料，手拿着笔纪录一边说：「对，人多没有意义，褚巡司呢？」
『……还活着，陷入重度昏迷，初步检查没有外伤，我们现在的位置是传送後的原地，没有移动，也没有受到攻击。』
「好。」
『学长，姐身上有诅咒的味道。』
那边基本也在线上的褚冥漾忽然开口，『一点点，混着其他东西，很像是某种制约……我不敢探查，不过那对我姐的体质无效。』
「……制约？」
阿斯利安一秒皱起眉头：「漾漾，可以形容的详细一些吗？」
『嗯，因为我是妖师，对那种味道很敏感，应该是制约混着一点诅咒，没有出去的意愿，但也不让所有进来的人出去，一进来就会沾染。』
褚冥漾的声音有些迟疑，冰炎插话进来：『阿利，现在应该没有关系，你动用术法就会知道这边的空间状况，看能不能回传地图。』
冰炎指的是那时他送他们的项链上的术法，那是狩人一族独有的一种血缘联系法术，特别针对不是血缘者而定，很少看见，因此也很少会使用在实战中。
阿斯利安也是为了褚冥漾跟冰炎才第一次重新习得并实际使用、冶炼，闻言停下手边动作：「可以，但有一点我要说明，发动时，做定点的人不能移动。」
『完全不行？』
「完全不行！」
没有询问他们身上沾了制约的事，阿斯利安口气强硬：「如果没把握，在巡司身上做记号，丢在那边，然後准备好你们就继续深入。」
冰炎在那瞬间很想问那种术法到底是拿来做什麽的，这麽不方便，制作上又这麽麻烦！
但他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详细逼问的好时机。
『学长……』
感觉褚冥漾似乎想说什麽，下一秒冰炎公事公办的开口：『我明白了，那就这样，巡司身上的记号我已经下好，传送阵禁制突破的话，医疗班可以直接过来现场，沿路我会做记号。』
「漾漾，我相信你做得到哦。」
感觉到冰炎的毫不犹豫和褚冥漾的迟疑，阿斯利安放软了语气，淡淡的温柔说道：「因为我有亲眼见过，我确信你一定可以，所以才会推荐你，你是妖师吧？」
过了没多久，褚冥漾的声音才说：『嗯。』
顿了顿，又说：『我明白了。』
「通讯被阻隔，变弱了，一旦移动就不能联系，但我还是可以纪录你们的轨迹，所以注意随身物品不要掉落。」
阿斯利安一边说，一边在电脑上按下「送出」，「没问题的话，到时候见。」
『阿利，我觉得你对我们讲这句话似乎不太对。』那方，冰炎似笑非笑的语气，阿斯利安几乎可以想见他带着一脸冷笑的表情以及褚冥漾眨了眨眼，有些不晓得是不是状况外的一脸平静。
阿斯利安准备动身，作为支援的袍级，当然还有其他人，冰炎他们提早前往，他也提早准备，这时才刚好是集合时间，闻言笑了笑：「我可不想让人发现你们身上有可以被纪录的领域系术法，那个很麻烦，只有狩人能用，条件也不是那麽容易满足，而我不想惹麻烦，也不想给其他同族惹麻烦。」
『阿利，我刚刚从姊姊身上找到了一个名字……本体在很里面的地方，姊姊用妖师的诅咒反向操作保留下来的。』
大概也不晓得怎麽解说实际理论的褚冥漾想了想後这样说：『不过我们移动就不能聊天了吧？』
其实现在也不适合聊天，阿斯利安一秒笑了，跟冰炎在一起就已经很没紧张感了，跟小情人在一起更是会有种状况外的错觉。
「好吧，那我换一种说法，我不管你们怎麽做，所有行动的责任我都会一力承担、解决与善後，」
阿斯利安收拾好随身物品，这麽说的同时脚下张开移动法阵，又是刚才略带柔软的语气：「所以，请你们尽可能别把自己搞得太狼狈，尤其是冰炎哦，请你特别注意。」
「啧。」
听他那种带些柔软却又有几分哄小孩的语气，冰炎大概感觉得出阿斯利安讲这话时脸上是灿烂的笑颜，背後却是浓厚的黑气，索性直接给他哼了一声。
『阿利，你们也会过来吗？』
那方褚冥漾忍不住笑了，但没忘记要问的问题。
「视情况而定。」
阿斯利安笑着开玩笑说：「看过失踪名单了吧，需要帮忙就用这个联系，只是不能说话，漾漾不熟悉，可是冰炎你如果不会，黑袍就退了吧。」
前者是回答褚冥漾，後者则是在跟冰炎说话，冰炎这时也不会跟他闹脾气，沉声道：『不可能，还有我知道，就这样。』语毕，通讯也结束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褚冥漾眨了眨眼，胸前的项链像是没有反应，但他就是知道有东西在运转，应该就是阿斯利安提到的不想被知道的术法。
「学长，阿利有什麽事没说吗？」
看着冰炎思索和考虑的表情，不知道夏碎学长跟他搭档出任务时是不是也会这样。
「不，没有。」
冰炎蹲下身，扶起褚冥玥，不打算解释刚刚阿斯利安的话：「只是庆幸阿斯利安不是敌人，褚，你能叫醒她吗？」
很少听见冰炎这麽明确的表示不想跟谁为敌，褚冥漾抿了抿唇，看出两个人都没有恶意，但就是喜欢在这种细节上斗嘴，跟着蹲下来，想了想说：「试试看。」
褚冥漾从冰炎手中接过褚冥玥，褚冥玥是她姐姐，很强悍，但是现在这样扶在手中，却显得十分娇小，他虽然在冰炎的指示下那麽说，但其实褚冥漾根本还不知道怎麽办。
可是他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既然有进步，就不能一直当作自己能力不足。
随着他的意志，褚冥漾掌心发出微弱的光芒，他与褚冥玥血脉相连，因此力量进入褚冥玥身躯时丝毫没有受到阻隔。
其实阿斯利安的话前後颇为奇怪，也许是因为对象是褚冥漾与冰炎，因此他并不掩饰太多，但褚冥漾也发现了，只不过此时实在不是追问的好时机。
「诅咒是姊姊下在自己身上的。」
褚冥漾下了判断，食指和中指合起，腾空在褚冥玥身上拉出一痕，用妖师的语言低声解咒，「『我为妖师者，聆听我的声音，听见我的脚步，然後、从深水之处上升、随我归来。』」他声音一顿，仔细观察褚冥玥身上的反应，等了几秒，「『彼之言、静心之流，听我令，此刻苏醒、引导不属於此地之物消失』。」
冰炎隐约可以看见褚冥漾身上的力量流转，跟以前不同，现在的褚冥漾在收敛力量上已经不会轻易被察觉，同时他也看得出，褚冥玥身上那种被静止的制约似乎消失了。
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名字，被具象化的名字，很快跟着消失。
冰炎微一皱眉，脸色没变，身边直接张开了小型守护网，同时左手一张一阖间，左前方五公尺处立即产生了不寻常的动静。
那边褚冥漾确认褚冥玥的状况，一边转头问：「学长？」
「看来有人来欢迎我们。」
冰炎冷冷一笑：「没有爆炸，就不是活物，那是幻术使役。」
「这里是目前比较不会受到影响的地方。」
冷不防的，褚冥玥一醒来就立即确认状况，起身的同时，目光随意扫过自己弟弟颈部，顺了一张风符。
方才那处不寻常的地方，出现的是一颗透明的泡泡，外型有点像是米纳斯的泡泡，但是存在更不明显，现在被冰炎禁锢住，褚冥玥一迈开步伐，就被褚冥漾扯住左手，不分由说的在她手腕上再度拉出一痕：「『翡翠之语，清玉之伤……净化。』」
「漾。」
褚冥玥低吼出声，但没挣脱，不说其他术法，但以天资来比的话，同样的熟练度下，言灵咒语褚冥漾使用出来的效果会比褚冥玥好一点，褚冥漾当然知道，定定说：「带着比较好，这是监识科的大姊要给你的。」
一边塞了一件全新的紫袍给她。
褚冥玥瞪着他，褚冥漾皱起眉，看了冰炎背影一眼，又看向褚冥玥，褚冥玥哼了声，微微抬起下巴没有接衣服，示意褚冥漾先替自己拿着，又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转头对上冰炎似笑非笑的表情，「冰炎殿下特地过来散步吗？」
她的目光从冰炎毫不掩饰的前襟划过，没问不过挑了挑眉。
──漾？
晚了几秒的褚冥漾一秒头皮发麻，很怕还没开始找人，自己人就已经先打起来了，而且他姐姐现在的状况恐怕也不能打，不过冰炎看起来没有那种打算，目光转回去看那个使役，吐出了两个字：「救援。」
闻言褚冥漾瞄了自家姊姊一眼，很想问冰炎是不是没少被「修理」，不过碍於两个魔王都在的情况下，他有点怕到时候床上被冰炎修理，床下又会被褚冥玥看管，权衡利弊下还是没问，只跟着褚冥玥走到那个使役面前，却被冰炎一手挡下。
褚冥玥环起手，没有吵架的意思，淡淡说：「冰炎，不要被引导去回想，会混乱。」
这句话有点奇怪，冰炎与她对上视线，轻微的点了点头，才对他开口：「褚，你先不要太接近，我追纵看看。」
「劝你也不要太接近。」
他姐姐勾起一抹漂亮的笑意：「这里的空间是扭曲的，一不小心会陷进去。」
她说着回过头对他叮咛：「你也是，不管看见什麽东西，都不要过度相信你的视觉。」
褚冥漾看了褚冥玥一眼，点点头：「我不会有事。」
透明的球在运转下发出了爆炸，但由於冰炎隔绝，所以没有声光效果，褚冥漾皱起眉，从安地尔之後，他就对那种被入侵的感觉很敏感，甚至极为讨厌，这也是他在学院中只要有人稍加跟踪，就会被他发现的原因。
「我也帮忙。」
这次不分由说把紫袍塞给褚冥玥，褚冥玥只看他一眼，没说什麽，穿起紫袍。
很清楚自己的力量不适合硬碰硬，褚冥漾伸手抓住冰炎施术的手臂，冰炎感觉褚冥漾似乎凭着直觉知道这里不适合动用部分类型的术法，因此他只调动最自然的元素等等来操纵，而褚冥漾操纵元素的力量虽不算很好，但恰巧他身为妖师，怎麽弄都不会出问题。
──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褚？」
这次褚冥漾没有念动任何咒语，他静静抓着冰炎手臂，也不妨碍冰炎动作，冰炎等了几秒，确认褚冥漾稳定，才缓缓开口：「『破坏、飞水贰回，呼唤、风音之刃，火爆之技！』」
那个据说是使役的东西整个炸开，带起一阵强风，然後脚下一空，周围整个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三人直接往下坠落，冰炎直接抓起褚冥漾，飘在空中。
「『风使招来！』」
褚冥玥也没有落地的打算，手一甩刚刚从自家弟弟身上拐来的风符，脚下聚集着风元素，也飘在空中。
褚冥漾几乎是反射动作，冰炎反手抓住他，他就反射性贴上去抱住了冰炎的腰身，这时才察觉过来，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但是放手也很奇怪，再说这样他就掉下去了，有个免费的黑袍会顺手带着自己好像也挺不错的。
知道冰炎两手都没空，褚冥漾一手抱住冰炎腰身，一手展开掌心，轻声念道：「『光引，成为道路为照明所用。』」
於是周围亮了起来，褚冥玥的视线马上落到他们身上，冰炎跟褚冥漾的视线也落在褚冥玥身上。
冰炎先是沉默，再是皱眉；褚冥漾先是一呆，然後脸红；褚冥玥则是微眯起眼，然後回瞪着冰炎。
咳咳，虽然前面写了那麽多字，不过其实只是十秒间的事情而已，冰炎皱着眉，无视褚冥玥杀人的眼神，开口问：「你应该回去比较好。」
「与你无关。」
褚冥玥转移目光看着底下，冷冷的口气，丝毫没有说明的打算。
「本来无关，但现在与我有关了。」
冰炎还是皱着眉，没动气，「这种状态应该不能维持太久。」
「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褚冥玥冷声说：「漾，你别告诉我，你进来这里，却什麽都没闻到。」
其实也不用说啦……因为他刚刚就讲过一遍了，在他姐还没醒的时候。
接触到褚冥玥犀利夺目的视线，褚冥漾底气不足的开口：「有啊……其实我已经讲过了。」
褚冥漾注意到从刚刚开始，他姐姐对他的称呼就只剩下一个「漾」字，那是褚冥玥已经疲惫或是失去耐心、没有时间时才会表现出来的习惯。
褚冥玥环起手，大有不服气可以开打的意思，但她现在的状况，不说根本不经打，就凭她是褚冥漾的姐姐，冰炎也不会动他。
冰炎瞪着她，对方摆明是不听人话，褚冥漾很确定如果是夏碎或是阿斯利安，冰炎应该已经开骂了。
不知是什麽理由，冰炎没有开骂，只是按耐着用更低温的口气说：「你现在这种灵体状态，很容易魂飞魄散！」
没错，褚冥玥现在处於一种精神灵体与本体分离的状态，乍看之下与活人无异，但褚冥漾刚刚一检查就发现了，他姐姐明明活着却没有呼吸，表示在这麽空间里她不需要，因此她会在那边，一定有其他理由。
但褚冥玥的眼神和动作都不容他置疑，他又阻止不了他姐姐，只能看冰炎能不能劝了。
即使刚清醒不久，褚冥玥巡司的派头仍旧十足十，她伸出漂亮的纤手往下一指，完全不理会冰炎近乎於威胁的劝告：「夏碎跟乙孙、林在下面，目前离我们最近，你要先下去，还是要继续废话？」
冰炎又是瞪着她好几秒，大概是基於根本无法沟通之类的理由，妥协了，语气冷的像冰：「那就先下去。」
你们两个不用一见面就这样吧？
「等等，学……啊啊啊啊啊啊────────」
褚冥漾还想说些什麽，但已经来不及了，脚下漂浮的阵法瞬间消失，只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
「叫什麽叫！很吵！」
还没落地，冰炎就一拳往褚冥漾的头上招呼，对他那阵大叫很不耐烦，根本不是什麽大不了的高度，也能叫的那麽大声。
「好痛……」
褚冥漾揉揉自己的头，顺利落地，周围也没有刚刚那麽暗，只是有些看不清楚，冰炎知道他无意间没有收敛力道，不过打都打了，索性当作不知道。
就在褚冥漾想抗议他的人权同时，一只手想是在拍鬼片那样拍上他肩膀，旁边就传来声音：「褚，冰炎，巡司，上面还好吧？」
「夏、夏碎学长……」
褚冥漾花一秒的时间睁大眼睛，又花一秒的时间看清来人，最後花一秒的时间打招呼。
不远处站着一名穿着白袍的中国人，以及一个席地而坐的紫袍。
「褚，那位是林，白袍，也是我们学院的学生，这位是乙孙，紫袍。」
夏碎简单介绍了一下。
叫做林的中国人走了过来，面对褚冥漾有些陌生而疑惑的眼神，伸出手，露出客气的笑意：「你好，许久不见，我是林，几年前的学院联合大会时凑巧见过一面，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
褚冥漾「啊」的一声，隐隐约约有了印象，不过有印象也不代表想的起来，但也不能等想起来才打招呼，他伸出手说：「你好，我是褚冥漾，好久不见。」
言语间，那边那位紫袍女性已经站了起来，对褚冥玥发话：「冥玥，你先回去，这边有我们。」
褚冥玥不买帐，偏过头看着其中一个方向说：「回去也不能行动，等这里解决、跟另外的人会合再说。」
夏碎看着她，也开口劝道：「你这种状态维持太久不好，况且冰炎跟褚来了，就表示衣服公会已经找到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其他人进来，出不了什麽事，所以你还是先回本体吧？」
他目光定定看着褚冥玥，褚冥玥的目光又定在褚冥漾身上几秒，最後耸耸肩，「好吧，剩下交给你们了。」
她顿了顿又说：「夏碎，漾漾替我拿了新的紫袍，你的紫袍不能穿了，这件先穿着。」说着她身体发起微弱的光，「我回去了。」接着在她站立的地方闪起一些光点，像是科幻电影会演的那样，似乎是往另一个方向消失，紫袍飘落在原地。
刚才他家学长发话时褚冥玥就不甩他，夏碎学长说话就有效，学长心里一定在不爽。
褚冥漾抿了抿唇，冰炎转过来瞪了他一眼，褚冥漾马上转过去假装没看见，在场的人都没漏看，林也是微微抿唇，那位紫袍女性倒像是觉得很有趣般，脸上直接勾起一抹笑意，夏碎则是摇摇头，拿他没办法。
褚冥玥会冒险，一定有理由，冰炎皱眉，捡起紫袍扔给夏碎，很乾脆地说：「夏碎，解释。」
马上回到状况内也是在场所有袍级的特质，夏碎点头说：「目前确认的生者除了我们五位与巡司外，另外有人类卫禹、黑袍洛维及搭档安罗可，水妖精雅多˙葛兰多，奥瑟及数名误入的白袍和人类，确切数量不知道，巡司有找到他们所在的链接空间，但不知道为什麽他们没有动作。」
他语气停了一下，伸出手指在空中画出一条条的线痕，勾勒大略的图样，说：「这里是精神限制空间，最外面设了好几层隐匿与藏匿双重结界，中间是引导与幻术空间，进来的人如果中招，有可能会有精神混乱、敌我不分的现象，然後最里面也是最复杂的空间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类似迷宫。」
「至於刚刚你们下来前的那个空间，」
後面的紫袍女性插话，也伸出食指，远远的在空中一点，在夏碎原本勾勒的图样上加码：「是我们在空间跟空间的缝隙中弄出来的一个小型界所，暂时性的。」
说完她露出笑，朝向褚冥漾随兴的招了招手：「久仰大名，妖师小朋友，初次见面，我是乙孙，请多指教。」
「呃，请多指教。」
其实觉得对方的语气有点在诱拐小孩，褚冥漾还在想他似乎在哪边听过这个名字，就看见愈他站相对方向、在乙孙前面但是同方向的夏碎偷偷朝他比了一个「不要说出去」的眼神跟手势。
问题是，他什麽都没想起来啊！
旁边冰炎冷笑一声，对於夏碎的反应了然於心，但是没有说出答案，只说：「大致上的位置可以知道吗？」
「林正好擅长空间法术。」
夏碎转过去看着林说：「林，接下来麻烦你说明好吗？」
「啊，好的，是这样的，现在只有巡司的绝对位置知道，但是因为她的精神体在限制空间里脱离身躯，因此本体不能随意移动。」
点点头，也不废话，位置正好卡在夏碎跟乙孙中间的林轻声开口，「另外可以找到的人，离我们距离最近还有一批，但是无法直接过去，可能要绕点路。」
他说完後看着冰炎跟褚冥漾，思索了一下，还是很客气的说：「理论上来说，只要破坏核心，整个空间就会消散，但如果是沾染到禁制精神催眠又无法自行破解的人，破坏核心会连这些生命也一同消散，核心的位置就在巡司本体附近，是这个空间最安全也最危险的地方。」
感谢你为了不懂的我补充说明，褚冥漾默默想。
「一般的方法我们都试过了，」乙孙说：「如你所见。」
「那……那个名字是谁？」
褚冥漾一开口，其他人就很自然地把目光转到他身上，顿时让他很不习惯，但他还是说：「我是说，好像有另一个不是我姊气息的本体，在很里面。」
「那个啊。」
似乎是提到什麽有些尴尬的事情，林搔搔脸说：「是我朋友，一开始他收到了一张空白的邀请卡，一打开就掉到了这里，我与他被迫分开，已经被我移动到跟褚巡司在一起了。」
移动？
褚冥漾很怀疑的看着他，然後就发现旁边夏碎跟乙孙没反应的反应，知道这个问题他们不久前应该已经问过了，林笑了笑说：「哦，因为他是一只幻兽，受不了这个空间的型态与精神侵袭，所以我让他陷入深度昏睡状态才移动的。」
幻兽？
一只宠物……他是说，一只幻兽跑来凑什麽热闹啊喂！
冰炎整理了一下资讯，问：「还有其他资讯吗？」
林沉默了一下，似乎接受到什麽讯息，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也不算什麽资讯，因为我朋友他是有主人的，签了灵魂契约，似乎是主人召唤失败，结果因为契约是双向的，对方就被拖过来了，然後因为空间扭曲的关系，掉的地方也不一样。」
他偏过头，同时张开手掌，掌心漂浮着许多不同的光点，隔了几秒钟又继续说：「啊，我朋友的主人就是也在这里的奥瑟，还有，空间的分布每隔一段时间会自动改变一次，我正在探查大致上的扭曲地带，间隔的时间以扭曲的分布为准。」
「……」
完全不知道要有什麽反应的褚冥漾呆了呆，「还可以逆向用拖的哦？」
这句话他转过去问自家学长。
冰炎耸耸肩，只给他一句：「没养过，不知道，不过你可以记着回去问阿利。」
对厚，阿斯利安养了一只狼！
不对，就算这问题解决了也对现况没帮助啊！他在想什麽！
等等，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举手发问：「那个，不好意思，刚刚你有提到可以移动，那为什麽不能直接离开？」
闻言，冰炎扶着额头，有种扁人的冲动，夏碎倒没反应，好脾气的解释：「可以移动不代表可以空间跳跃，移动阵属於空间跳跃的一种，这里的空间不稳定，阵法的也是关门结合密闭的设计，阳气弱则阴气生，随便跳跃的话……用原世界的话来说，就是『你可以随意进来，但是绝对出不去』。」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林举手插嘴笑着很客气的补充说：「因为我虽然擅长，但除了我自己无法带其他人出去，这里地气跟地运几十年前应该还算不错，但是现在被某些东西盖住，加上长期没有固定整理，一不小心连魂魄也会被拉走。」
连风水都出来了，还有那句跟「你想跳去跳，跳死不干我事」等同意思的发言是怎麽回事！
虽然林说的比较含蓄，但是褚冥漾满该死的直接就想帮他这麽翻译。
等等，他刚刚说「除了我自己」，也就是说……
「所以，你自己可以离开？」
「嗯？是的。」
大概是因为褚冥漾脸上的问号太搞笑了，连乙孙都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当场笑出来，至於林，这个中国人的脾气可能好的可以跟夏碎比，面对褚冥漾那种无理的问话也不恼，解释：「但是我一离开，就不能保证我朋友跟巡司的安全。」
我还以为你明明可以离开帮忙联络啥的，还留在这边嗑瓜子，对不起我错了，褚冥漾默默在心里道歉。
「你真有趣，应该没什麽要问的了吧？」
乙孙挑了挑眉问。
「不用理他，你们继续。」
从头到尾没问题的冰炎一脚把褚冥漾踹到旁边跟地板亲密接触，然後一边把人抓正一边说。
夏碎摇了摇头，拉回正题说：「我们刚刚有讨论出一个方案，应该可行，不过战力不够，现在应该可以试试看。」
「对了，大型术法不要动用。」
乙孙开口说：「一动用空间就会自动重组。」
冰炎点头，看着夏碎简单问：「嗯，所以？」
回答他的是乙孙，她指着林说：「我可以找出空间的缝隙，林可以从缝隙中建立通道，虽然只有几秒，不过够我们全部过去，只是有一个问题。」
很好，可以被两个紫袍跟一个白袍称做问题的问题，一定不会是小问题。
重点是，褚冥漾这时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中国人高他一个年级，换句话说，年纪大他一岁，正常来说，他们学院的学生除非根本不想往上考（比如褚冥漾，死拖活拖都不去考），否则不会过那麽多年还是一个白袍，所以这家伙一定不是只有白袍的实力。
「问题在於，」
夏碎抬起两根手指头，含笑说：「因为破开空间缝隙的时候，四面八方会有很多不知名的魔界生物穿过来，我们刚刚反覆试了几次，必须要在两秒以内消灭牠们，否则通道建立了也来不及过去。」
褚冥漾眼神都死了，夏碎口中的「几秒」一定是个位数，後面又说要在两秒以内，他怎麽算都不觉得他们会有五秒以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