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們,約好了。 — Chap 8-2

阿昊学长骑着车,载我上了阳明山。因为这里光害少、空气清幽、视野辽阔,虽然气温低得令我不断发抖,但确实是观赏流星雨的最好地点。

「就在这吧!其他地方全都挤满了人。」阿昊学长领着我到一处空旷草坪,席地而坐。

抬头看着满天星斗,思绪不自觉又回到了以前那段无忧的日子……

「小曦,你看!那就是北极星哦!」他兴奋地拉着我,奋力伸出手,彷佛这麽做就能触碰到星星。

「哇哦!超亮的欸!奕轩,你有曾经对着星星许过愿吗?」我含笑凝视着他,从他深情款款的眸子中,我看见自己清晰的倒影。

「……有啊!」他神秘地笑笑,只是简短回答。

「许什麽许什麽?」我不断摇晃他的手,想要听听他的愿望。

「……我希望能够替小曦摘一颗星星,让她每天都可以笑得很开心……」

肩上传来一阵温暖,我回头。阿昊学长将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试图使我温暖一点。

「在想什麽?」阿昊学长温柔地问。我轻轻摇头,将视线转回夜空,等待难得一见的流星雨。

阿昊学长露出一抹了然於胸的微笑:「在想奕轩,是吗?」

我羞赧地低下头,为想法被看穿而心虚不已。所有事都逃不过阿昊学长的眼睛,就连微不足道的情绪亦是如此。

阿昊学长抬头仰望点点繁星,深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很羡慕他。」

略显艰涩地开口,阿昊学长努力思考下一句的用字遣词。

「羡慕他可以如此自由,也羡慕他可以活得如此洒脱且无憾。」阿昊学长的嘴角微勾起一抹苦笑。

「他总是笑着面对人群,即使有人对此反感,他仍然努力地做自己。用笑容面对一切,就算再心痛、再难受,他也不曾喊苦。」

我讶异地望向阿昊学长,原来他也一直在看着奕轩……

「之前在他生日的时候有和子育去参加他的庆生会。原本只是因为同学的介绍而听过他这个人,却在参加了他的庆生会後打从心底想认识他。我们一直很好奇,一个连生日愿望都在替别人着想的人,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人……」

感觉到泪水在眼眶打转,却也为奕轩感到骄傲。他一直很努力的活着,也一直很努力地在体贴别人、替他人着想,就算自己痛、自己累也不曾放弃。

『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但在我还能够呼吸的时刻,我会努力让全世界的人都开心的笑着。』

依稀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温暖微笑,那是专属於他的温柔。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扬颢学弟……对若曦你来说,是个怎麽样的存在?」阿昊学长将话锋一转,把目标对准在我身上。

我叹口气,果然该来的还是得面对吧!

「我也不知道……感觉奕轩在我心里的位置似乎越来越小了……」我照实说道。

阿昊学长拍拍我的头,低声呢喃:「扬颢学弟是好人,不要轻易放掉。别忘了你答应过奕轩,你会幸福,而这也是他最大的心愿。不用害怕你跟谁在一起之後就会忘记他,因为他会一直活在你心里,一直一直。」

阿昊学长低沉的嗓音轻轻地在我耳边响起,在心底深处激起了圈圈涟漪。我忍住泪不让它滚落,轻轻点头。

阿昊学长笑了笑,伸手指着天空:「若曦!你看!」我抬头,望见那一颗颗拼命燃烧自己的流星,感动不言而喻。

原本漆黑的夜空在流星的点缀下,交织出色彩不同的灿烂黑夜。离流星最近的天空带点深蓝,像大海的颜色;越远的天空颜色越深,直到完全分辨不出色彩的墨黑。

「……好漂亮!」我忍不住惊叹道,阿昊学长只是温和地笑着。

我伸出手,遮住眼前的星光,再将手握成拳头,彷佛自己从天空抓了好几只闪闪发亮的萤火虫。

我小心翼翼地摊开掌心,「阿昊学长!你看,我摘了好多好多星星哦!」漾起一抹微笑,我想我可以体会奕轩当时的感受了。

「真的很多呢!那若曦你许愿了吗?」阿昊学长宠溺地摸摸我的头,笑着问道。

「有!我希望大家都能幸福。」我盯着手心,轻轻说道。

猛然想起一件事,我将手探进衣领,拿出奕轩送我的星星项链。银制的项链在缤纷的星空下闪着光芒,像是奕轩就在身边,我所做的一切他都有看到,也都知道。

抬头凝望着最後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握着那条项链,我在心里默默许愿。

奕轩,我答应你。你曾经说要带给大家的笑容,由我来给;你曾经说希望我要幸福,我一定一定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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