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扬颢黯淡地歛下眼,有些颓丧的将自己埋进椅背里,口齿不清地自言自语:「……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拒绝,但也来得太突然了吧……」说完,便烦躁的抓抓头。
这一刻,我忽然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和黄扬颢的背影重叠……我摇摇头,试图再看得更清楚点,睁开眼,奕轩正站在我面前,用我最熟悉、最怀念的笑容看着我。
「……奕轩?你回来了?」声音颤抖,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宠溺、一样的笑容……「嗯,我回来了。」他笑道,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你……你这个讨厌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眼泪夺眶而出,抡起拳头不断往他身上打,也不管他痛不痛,此刻我只想倾诉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想念。
他也不闪躲,只是静静地接收我的捶打。他用手护在身前,不是为了防御,是为了保护我不会因为揍他而受伤;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不论我怎麽哭、怎麽骂,从来都不会有一丝不悦……
「知道呀!就是因为知道小曦你很想我,我才回来的。」带点沙哑却温和的嗓音自头上传来,我的泪掉得更凶了。
明明曾经发过誓,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奕轩可以回来,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我们之间每一次的相处;现在奕轩回来了,我反而什麽话都讲不出来,只希望可以就这麽赖在他怀里,再次独占他的呵护……
「别哭了。你哭我会心疼,而且我不是说过吗?我会永远保护你。」他失笑,宠溺地摸摸我的头,伸手擦乾我脸上的泪,轻轻说道。
「……自从你离开了之後,已经没有人可以保护我了……」哽咽地说,抬起眸望向他那熟悉的双眼,心里突然有什麽正在悄悄瓦解……
他微笑摇头,捞起我挂在脖子上的纪念遗物-星星项链,朝我眨眨眼:「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麽吗?」我微愣,随後绽开笑颜。
「我不会再哭,也会努力幸福!」
他伸出食指轻附上我的唇,「不是努力幸福,是一定要幸福。」听见那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约定,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滑落脸颊。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幸福!」说完,朝他露出大大的笑容。这是在他离开後,我第一次笑得如此真实、开心。
他依然对着我笑,身影却越来越淡。我惊慌地拉着他的手,害怕他又再度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学姐,我的手好痛……」耳边突然响起黄扬颢小小的抱怨声,我回神。定睛一看,我正拉着黄扬颢的手!我急忙退开,不忘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很痛吗?」看着黄扬颢手腕上那清晰可见的五指印,我懊恼地自责起来。
怎麽会在这时候突然想到奕轩呢?难道是黄扬颢给我的感觉真的太像他了吗?还是,他真的回来了……?
「没关系啦。倒是学姐,你……有比较释怀了吗?」黄扬颢不在意地笑笑,接着小心翼翼的问着。我怔然凝视着他,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其实……我有去问过沂柔学姐。我问她那个在学姐心里的人到底是谁,为什麽能够让你这麽甘愿拒绝其他人的温柔,也不想让他走出你的心?」
黄扬颢略显艰涩的开口,吞了好几口口水,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似的。
「那个人……是赵奕轩学长,对吧?」没有继续往下说,反而将问题回丢给我。我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直接,只好僵硬点头。
「我知道他。因为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黄扬颢闭起眼,痛苦地说着。我倒抽口气,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黄扬颢……是奕轩的弟弟?所以,我会在他身上看到奕轩的影子,是因为他和奕轩本来就有关系?
我惊愕地看着黄扬颢。他像是读懂我眼里的情绪,苦笑耸肩,「我不是故意这麽晚告诉你的。其实当沂柔学姐告诉我的时候,我自己也吓到了。」他从椅子上站起,走进茶水间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我。
「所以你刚刚在我身上看到了奕轩学长的影子,对他讲了很多很多话,我都没有阻止你。因为我知道你常常会在我身上找寻他的影子。」黄扬颢仰头,一口饮尽杯子里的水,似乎想将苦涩全数咽下喉咙。
我怔在原地。原来,黄扬颢什麽都知道。他知道我心里有个忘不了的人;他知道我心里有个很大的缺;他也知道我常常在他身上寻找一丝有关奕轩的记忆……他通通都知道,却什麽也不说,因为怕我难过、怕我哭,选择默默承受。
黄扬颢,你好傻,真的好傻。我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你为我付出成这样?看着他忧郁的侧脸,一阵疼痛划过心底,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奕轩,我见到了你的弟弟。他真的跟你好像好像……是命运故意让我们相遇,还是你放心不下所以回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