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内已经有球员在暖身;观众席上也有三三两两的人,有的正在互相讨论她们的偶像,有的举着有球员名字的板子,对着休息室里的心仪偶像尖叫;对方的啦啦队已经开始呼口号、热身……阿昊学长带着我,找到黄扬颢送的票上的号码入座。原来在第一排。
学校的体育馆在平时是跟大部份的体育馆没有两样,但只要举凡有办任何活动,像是篮球赛、圣诞晚会或毕业典礼……等等,观众席的椅背上都会加贴号码,让持票的学生及家长每个人都有位置可以坐。
这是家长会的提议。他们除了希望学校能够举办多元化的活动外,也要求安全第一。他们不希望学校有人发生什麽可事先预防的意外。所以只要体育馆办活动,就得买票入场。每一张票上都有号码,采对号入座的方式。跟看电影差不多,只是我们看的不是银幕,是人。
我左右张望,没看见黄扬颢。这时,我身旁传来一阵吵杂的骚动。
「啊-文昊-看这里-」「阿昊好帅-」「阿昊阿昊好帅气,我们永远都爱你!」「……」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我愣了半晌,才终於回过神。我偷偷的往旁边移好几步,实在不想被那些足以瞪穿人的视线杀死。
阿昊学长好不容易脱身,看起来好狼狈。「辛苦你了。」我轻笑道。他无奈的耙耙头发,「我应该戴面具出门的,不然就是抓你来当挡箭牌。」
我甩甩手,拒绝道:「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阿昊学长难得的哈哈大笑。唉,果然人气王都没有什麽靠近谁就会有危险的烦恼,危险的都是那些被他靠近的人。
随後,原本在阿昊学长身边绕来绕去的亲卫队像是找到新猎物般,一窝蜂的全冲到前面。大概是篮球队进场了吧。
「昱贤好帅-」「佑信-看这里-」「扬颢!爱你-」「……」
阿昊学长拉着我挤出人群。明明位置就在第一排,为什麽我们还得跟她们卡位?不过,看到那些球员,我想,我可以明白为什麽女孩们会为之倾倒。
每个人至少178的好身材、阳光的笑容、立体的五官、混血儿般深邃的眼睛,琥珀色、棕色……这对於女孩们来说根本就是犯规的长相!难怪有那麽多人愿意为了见偶像一面,冒着被依校规处分的危险混入人群跟着尖叫。
我们这里叫得很卖力,对方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啦啦队跳起加油热舞,将写有球员名字的彩带抛向天空,再由啦啦队员们默契十足的後空翻上,接住彩带後亮出名字,大声呼着加油口号。
啧,篮球比赛果然是比技巧啊!除了球员们本身的默契及技术外,还有加油团的声势。
一声哨音响起,比赛开始。黄扬颢一开场就先带球突破,再一个妙传-球进。我微笑,身旁的尖叫声不绝於耳。
技压群雄,我们一路领先,不断进攻、断球、上篮……我的嗓子喊到哑掉,身旁的加油声却是越来越亢奋!
「碰-」
朝声源看去,我们有个球员被犯规撞倒!他的脸狰狞扭曲,一定非常痛。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受伤的球员被抬下场休息。我听到对方啦啦队的窃笑声。
「佑信被撞到了-」「怎麽会-」「痛不痛啊?」「太奸诈了吧!这是什麽战术啊-」「……」
然後,我看到了黄扬颢,他的脸色非常凝重。一个像是教练的人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又交头接耳了几句,我看到他点头。之後,比赛继续。
也许是因为那一撞的计谋得逞,对方的气势比先前更旺,又攻又守,默契十足。计分板上的数字越来越接近,加油团的声势依旧不分轩轾。
忽然,阿昊学长伸手轻摸我的头,我望向他。只听见他轻轻的说:「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会赢!」我愣住,随後微笑点头。
或许是接收到大家的信念,我们开始一路反攻。传球、切入……一气呵成,似乎不想给对手有阻挠进球的机会。我们的加油团嗨得快将体育馆的屋顶掀翻!
我的眼神不断搜寻着黄扬颢。真不愧是篮球队的主攻,他的技巧很纯熟,该出手就会出手。但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他很会带起全队的气氛,不让失误的懊悔弥漫,领着大家尽全力打完整场比赛。
「哔-」哨音响起,比赛结束。我们以100:90赢了,全场无不跳起来欢呼!我眼角余光瞥见对方的啦啦队员落下不甘心的泪水。
「学姐!」黄扬颢气喘吁吁的跑来。「恭喜你啦!你很棒噢!」我微笑道,并递了条毛巾给他。
「把汗擦一擦吧!今天风很大,有点冷。」阿昊学长笑着开口。黄扬颢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道了声谢。
「扬颢!」一道女声响起,我浑身一震!这个声音……好熟悉……接着就是一个高挑的身影扑进黄扬颢怀里!我感觉到阿昊学长的手正在传递力量给我,我朝他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看到黄扬颢露出一丝……不耐?
女孩在黄扬颢的怀里磨蹭,娇嗔的说:「真是的!教练说要集合,你怎麽一个人在这里?害我好担心。」他拉开她,不发一语。
女孩似乎没料到会被这麽对待,愣愣的看着他。随後,又整个人黏上去。「还是这麽害羞啊?你真可爱!」
我看着黄扬颢,他也看着我,眼神透露着我读不懂的情绪。女孩好像知道他并没有在看自己,她转过头。
阿昊学长的手握得更紧;我浑身颤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体育馆内仍然弥漫着赢球的气氛,没有人注意到在安静的角落对峙着的我们。
「唷!好久不见了。」女孩笑得灿烂,我却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怎麽?不认识我啦?还是……你又想抢我的男朋友?」讲到男朋友三个字,我看见她脸上的扭曲笑容。那痛苦的记忆一直存在我心里,抹灭不去……
「刘……忆芯……」
奕轩,我好害怕好害怕……为什麽她又回来了?为什麽我以为我忘得掉的,却还是一直留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