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妮亚,怎麽这麽慢?克蓝早该跟你交班了!」
我们才刚到达卫队的集合处,就又见到一个怒气冲冲的精灵迎面走来。
「弗利斯,我是被这几个人耽误了!」
安菲妮亚朝我们挥挥手,但弗利斯看也不看。
「你几岁了?跟刚出生的小娃一样!我才不管你被什麽东西耽误了,有种东西叫负责!有另一种东西叫听话!我根本不想管你有没有在做事……」
「唉,欧伦怎麽还会让这种货色待在卫队里……」一旁的加尔多碎碎念道,「弗利斯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欺善怕恶的超级骂王,当卫队是自己的手下一样。我上次来时就听他炮轰过其他人了,这样看来这个安菲妮亚还真可怜,一定是个新来的……」
「欧伦是队长吗?」
「对,欧伦拜尔,但他好像不在这里,他在的话弗利斯才不敢这样呢。」加尔多张望了一下,「我上次来是有点久以前的事了,队长大概不会换,但副队长不知道还是不是塔扬。他上次跟我说一旦找到新人,他就要退休了。」
这时安菲妮亚朝我们走来,臭着一张脸,而弗利斯正把另一个队员骂得狗血淋头。
「她怎麽了?」我问安菲妮亚。
「她上前也想凑两句,结果就被弗利斯抓去骂了。」她转转眼珠子。
「要知道,精灵不全是好的。」加尔多对我说,我微笑。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麽?」
「等欧伦和露希安回来罗。」安菲妮亚道,「我不知道他们去哪了,这儿唯一知道的是弗利斯,但我才不想去问他。」
「塔扬退休了?」
「嗯?好像是吧。我的资历还很浅。你以前来过吗?」
「在五军之战以前。听着,我们找个远一点的地方待着吧,免得骂王没人骂了跑来找我们。」
安菲妮亚似乎对我们起了一点好感。
「你们去那儿待着吧,回来了我会叫你们。反正弗利斯骂完後他什麽也不会记得。」
我们等了好久好久。
我和加尔多肩并肩地坐在树下,隆和芬德林则在四周随意走动。
「嘿,加尔多,你结婚了吗?」我问。
「噢,是啊,美丽的黛敏拉斯。」加尔多抬头看着绿叶,「不过她已经先回到维林诺了。」
「是去──」
「不是曼督斯,她只是不想继续待在中土。但我并不急着回去,所以我留下来,而她说她会在阿门洲等待我。」
我有点不习惯加尔多忽然浪漫起来的感觉,可是他看起来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了。
「我们就是在一座树林遇见的,不是这里,也不是瑞文戴尔,是在靠近西边。那时我也是像这样坐在树下……」他忽然回头看我,「雅思敏,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後会嫁给什麽人?」
「我是觉得那应该会很麻烦。」我耸耸肩。
「如果你还是王族,那结婚就必定会是你将来的命运。」
我想起罗西瑞尔。「而且,通常是没有选择权的。」
「那倒是。」加尔多同意,「我非常幸运,我什麽大人物也不是,所以可以拥有自由。也许,你离开多尔安罗斯不完全是件坏事。」
我有点惊讶,但他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加尔多,雅思敏。」这时安菲妮亚走近我们,「欧伦他们回来了。」
「发生什麽事了?闹哄哄的,你们也有点纪律好吗?吵死了!」
一声大吼传来,骂得正起劲的弗利斯跳起来,赶紧躲到人群中,那个爱管闲事的精灵似乎松了一口气。
一名高大的精灵领着一小队人马朝我们走来,安菲妮亚赶紧跑上前,对他说了几句话。他们後方的侍卫队围着一群人,有精灵、人类和矮人,全都一脸不悦的样子。我仔细一看,发现那名矮人竟然是位女性。领头那位精灵一定就是欧伦,而在他身後的副队长想必就是露希安。欧伦朝其他精灵下了几道命令,接着直直看向我们这边。
「啊,他显然还记得我。」加尔多道,「走啊,雅思敏,一起去啊。」
但我还是死赖在地上。
「你说过幽暗密林不欢迎人类。」
「那是针对瑟兰督伊的态度而言。侍卫队整天在边境晃,哪里在意这个。」
我觉得他的说法有点奇怪,但还是跟着他走向前。我努力回想我在多尔安罗斯所受过的训练,尽量摆出合格的正式外交态度。
加尔多和欧伦飞快地聊着。我默默观察被其他精灵押走的那群人,心里有点不好受。要不是我跟着加尔多,他又认识这里的队长,我的命运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