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後走了好几个星期,我们发现我们被一群半兽人盯上了。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移动速度太快,他们不好立刻攻击,这群半兽人自始自终都只是跟踪,连一枝箭都没放。
「他们到底想做什麽?」
「不知道。」
加尔多现在随时都紧握着他的弓,弄得我也心神不安。有好几次他们都靠的非常近,甚至有一次,一名半兽人张牙舞爪朝我冲来,跑到接近一公尺时又再度尖叫着跑走了。当时在远处的加尔多甚至还来不及射出箭,而我则是完全忘了害怕又一头雾水。我们就这样在提心吊胆中前进,逐渐地靠近幽暗密林。
半兽人在接近森林边缘时朝我们发动了攻击。
「雅思敏,你先跑!」加尔多搭上一枝箭,「保护头部,再靠近幽暗密林他们也许就不敢造次了!」
我低身伏在芬德林背上,此时半兽人的箭雨开始落下。我斜睨了後方一眼,隆和加尔多就在我们後方,加尔多在途中还是不断地向後放箭。我们只有两个人,碰上这麽一大群半兽人应该是完全没有胜算的,然而他们依然与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给了我们一点机会。然而我还是很紧张,芬德林的跑姿一直很别扭,好像怎麽都快不起来。我和牠还不熟,真的不太懂牠的脾气。箭雨开始落在我附近,其中一枝差点射中芬德林的腿,牠嘶鸣一声。这时我发现牠的前腿上绑着一条细绳,我伸手把内侧绑着的东西拿了下来。
是一个粗糙的金属圆盘。磨着腿和身体的交界处一定很不舒服,难怪芬德林跑得这麽难过!
「雅思敏!」
後方的加尔多大叫一声,我回头,一枝黑羽箭直直朝着我的脸飞来。我想也没想,手握着那个金属圆盘就挥了出去。铿!我竟然用圆盘把它打掉了!这时第二枝箭从侧翼袭来,我依然用圆盘直接把它打落,接着是头顶、左侧、芬德林的马肚,还有一枝从我身旁射向加尔多的羽箭。
「你是怎麽做到的?」加尔多和隆追了上来,他惊诧地问。
「我不知道。」我喘着气,转身又打掉一枝。
「你应该吓坏他们了,加速吧,也许不会再追了。」
我点头。拿掉圆盘的芬德林展现了惊人的速度,和方才放慢速度的隆一起用最快速度跑了起来。正如加尔多的判断,那群半兽人怪叫了一阵,逐渐远离了我们。
我抬头望着参天的树木,瞬间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明知半兽人不会再追来,我却感觉不到轻松。
「雅思敏,等会进入瑟兰督伊的领土,一定要跟紧我。」加尔多静静说道。他的箭筒已经完全空了,眼神略显疲惫,肌肉却依然紧绷着。「我自己来过一次,幽暗密林并不是非常欢迎外来者。尤其你是人类-我并不是有偏见,但是在精灵王的领土,还是谨慎的点。」
我跃下芬德林,加尔多把他的弓往肩上一甩,牵着隆步入幽暗密林。浓重的绿朝我压来,不像瑞文戴尔的清亮,也不是夏尔的淳朴,就是……幽暗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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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叫作夏尔。」凡尔泰纳跳下马时说道。
这里是个可爱的地方,四处都是翠绿的小丘,装饰着可爱的圆窗和门扉,一张张友善的脸孔从中探出头来。
「这里的居民自称哈比人,身高比较矮小,是一群没什麽心机的小家伙。」他在抱我下马时附在我耳边说道,「我带你来到了离多尔安罗斯最远的西北边,靠近远古精灵造船者瑟丹的港口,这里什麽威胁也没有。」
「谢谢你,凡尔泰纳。」
这时已经有几个哈比人从洞中走了出来,互相交头接耳地说着什麽大家伙。
凡尔泰纳从肩上解下他一直背着的包裹。
「这是你的一些东西。」他道,「你的大多数物品都被充公了,只救下几本书和几件衣服。」
「雅思敏,你不要沉浸在过去。」凡尔泰纳跨上马,严肃地对我说道,「有些事不是你可以掌握的,向他们对抗的最好方式,就是证明你可以过的比他们更好。」
「谢谢你,凡尔泰纳,真的谢谢你,你救了我的命。」
「不是我,也不是印拉希尔,是你的所作所为救了你。雅思敏,再会了。」凡尔泰纳向我点点头,又朝着北方策马奔驰而去。
我抱紧了怀中的包裹,我还剩下它,我的知识,我的智慧,我的意志和我的希望。回忆?等会儿再说。我回头面对这群好奇的哈比居民,试着踏出友谊的第一步。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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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回忆的当头,一个配戴弓箭的精灵忽然出现,把我和加尔多拦了下来。
「一名精灵,还有一个人类!」她来回扫视我们,「这样的组合真奇怪。」
「并不会。」我说。她看着我,接着惊呼一声,立刻架起一枝箭。
「芬德林!这是勒苟拉斯的马,精灵王之子的马怎麽会落在你手上?快说!」
「噢,雅思敏,我们运气不好。这个精灵我上次来时没见过啊!」加尔多嘶嘶道。
「报上名来!」
「我是来自灰港岸的加尔多,这位是雅思敏。我们是造船者瑟丹的使者,这次受精灵王之子之托前来晋见瑟兰督伊王。」加尔多用最字正腔圆的辛达林语回应。
「造船者瑟丹远在天边,你们怎麽证明?」
「这样可以吗?」我掀开外袍,女精灵盯着那副锁子甲看了好久。
「相当精良。」她承认,「或许吧,但精灵王之子又怎麽说?他在好几个月前骑着芬德林前往伊姆拉崔,我们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我怎麽能确定你们不是抢了他的马,然後藉此入侵幽暗密林?」
我开始觉得她有点烦,想必加尔多也是一样,因为他的语气开始不耐烦了。
「不然你要我们怎样?拿一搓勒苟拉斯的头发来证明吗?要不是他自己不能来我们还需要跑这一段?不,我才不要告诉你!」加尔多道,「这个讯息要先交给瑟兰督伊本人,外人没有权力先听到──不!」他又生气的加上一句,因为女精灵又想插嘴说话,「半兽人才没脑子干这种事,我也绝对不会去投靠索伦。外面发生了什麽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女精灵想了想,高傲的看了我一眼,用辛达林语对加尔多道,「那这个女孩呢?瑟丹怎麽可能会与人类结交?」
「并非如此。」我用辛达林语回应,她显然吓了一大跳,「你如果瞧不起人类,那也只能证明你见识短浅。你还要拦下我们吗?如果瑟兰督伊王发现这个紧急讯息竟然被他手下的一名侍卫拦截了下来,恐怕不会太高兴吧。」
「我……我想……」
「拿去。」加尔多把弓丢给她。「我一支箭也不剩了,刚才才射光一堆半兽人,而雅思敏什麽武器也没带。这样总可以了吧?」
女精灵又来回看了我们好几眼。
「嗯,好吧,我想应该可以,」她勉强说道,「但我要先带你们回卫队。我只是一名巡逻员,这事我作不了主。」
加尔多耸耸肩,我们於是跟上女精灵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