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美人當關(墨香濃濃) — 墨香.前傳二

九天鹏毕鸟朝这里飞来,落地後化为人形,我望向他,「前方动静怎麽样?」

九天鹏毕鸟手执阴阳三叉戟,面色凝重道:「不甚乐观,苍染大军找来狼族助阵,上神知悉,苍染一向与百兽交好,特别是狼族的木观上神与他交情匪浅,此次因为华锦之事出兵,他们是要力挺的。」我点点头,他继续道:「我方以飞禽族类为多,他们的利爪对我们最是不利,道友们皆不敢轻举妄动。」没错,飞禽类翱翔在空中,无法造成伤亡,想攻击就必须采用扑击,敌军只要随时警戒,待我们一冲下去,大爪一挥,立马就能对我方产生箝制。

我微微皱眉,我们的战斗力实在太小,近几年来,三皇五帝、盘古、女娲......等远古上神纷纷应劫,有的死、有的归隐,在天界之上的已经存在不多,就算有也早就不管事,退隐三界之外了。而後来飞升的元始天尊、道德天尊、通天教主,是为三清,与其他众神皆崇尚清修无欲,且各各有凡间的任务在身,天庭的秩序便应上渊所邀,由远古上神留下的十个弟子来维持。

这十个弟子分别掌管着十样上古神器,我手中的轩辕剑就是其中之一。

东篱问道:「莫邪上神怎麽说?」莫邪是盘古爷爷在我五岁时带来伏羲山给伏羲爷爷代为照顾的孩子。他是盘古斧的化身,自小与我在伏羲山长大,在我12岁後搬到轩辕境,就只在练功要到伏羲山时才能看的到。

「莫邪上神的意思是按兵不动,以守为攻,他言傍晚并不利我方飞禽族类,须待清晨百兽朦胧之际,以快攻为计,上神说取得先机很重要,已经命我向各崖处的上神们通报,暂先按兵不动。」九天鹏毕鸟对东篱抱拳恭敬道。

按兵不动?想起刚刚在白脊虎大军中的那一阵骚动,苍染在一群白脊虎里看似十分不悦,我唤了九天鹏毕鸟问道:「方才苍染附近涌起一股骚动所为何事?」九天鹏毕鸟思索了一会,「墨竹上神指的是方才在苍染附近的银甲虎群?」我点点头,九天鹏毕鸟耸耸肩,「大概是苍染听闻华锦跳下万劫崖,气急攻心,昏了。」昏了?「这事你是否向莫邪上神禀报了?」我上前急忙抓着他问道,这可是个机会,正当苍染心乱,赶紧诛为太平。九天鹏毕鸟像是被我的唐突吓到,一愣,几秒後才仓促回道:「还没,莫邪上神并无问起此事。」我笑了笑,「那好,你现在马上去向莫邪禀报,说我墨竹欲趁苍染心乱之际,一举得而诛之!」九天鹏毕鸟应了声是,振翅飞去。

东篱黑绸下的眉眼若有似无地向我瞥了一眼,我不解他这一瞥的意义,「有什麽问题吗?」我问道。只见东篱菀尔一笑,不急不徐道:「墨竹上神,你什麽时候会顾虑我的意见了。」

我微窘,不甘示弱回道:「我也只是问问。」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胸口,心脏跳个不停,看着东篱充满笑意的脸,我眉微敛,思附道,他今天很不寻常,一脸的假笑,让我心中充满不安,我不禁在想,他是否隐瞒了我什麽?又为何会在今日上山来?我顿了顿,才发现昊天塔今日的气十分不寻常,隐隐亮茫隐现於外,昊天塔从来都不是这样招摇的神物,脑中一片激灵,我的下巴猛然被抬起,东篱那一张放大的俊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在想什麽呢?」东篱的薄唇轻启,「墨竹上神可是心不在焉,魂飞了?站在前线,这样可不行喔。」

我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挥掉他抵住我下巴的手,这笨蛋,要不是他今日的异常,我能分心吗?这家伙最好选在今日出关没事,若发生了什麽事本上神必将他大卸八块!

东篱貌似了然一笑,不再继续理睬我,思索一阵,便轻声呼唤道:「饕餮。」上古神兽饕餮闻声,魂化兽形而至,走上山崖,低吼了声:「饕餮(Tāotiè)东篱上神。」这饕餮对东篱可是尊敬非常,听说在黄帝尚在三界之内时饕餮就是他的坐骑,黄帝应劫归元後这上古神兽为他镇守归去之处近三百年,直至东篱上神不知用什麽方法将牠带回,就此与我们生活在一起。

饕餮看到我,四脚低跪,行了一个每次见到我都要行的大礼,我不知为何,对祂总有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但见此状,便赶紧扶起饕餮。

「饕餮上神,墨竹受不起您这大礼,您是远古神只黄帝的一员大将,在下只是一位小小的上神,您实在无须对我行此大礼。」几百年过去了,饕餮也晋升为上神,上神这位阶是修为超过四十万年的神只得以获封的地位,是至上的尊荣。

饕餮只是笑了一笑,一瞬间,我彷佛在牠眼中看到一丝温柔与慈蔼。

「墨竹上神是主战的战神,掌管三界之内的平和,光凭这点饕餮就该为苍生向您致谢。」饕餮低沉的嗓音好听得很,我在凡间听过这样一句话—余音绕梁,没错,饕餮的温柔嗓音就如余音绕梁,十分醉人。

我望向一旁的东篱,指望他帮我说说饕餮,但东篱只是一笑,并不作任何表示。

「饕餮上神守候三界近千年,功不可没,却是墨竹遥不能及。」我谦虚一笑,随後再道,「只是这次苍染一事还要麻烦上神多费心了,此事牵连者众,我却是不想连累无辜。」我续道:「菡萏若神华锦与纤尘上神苍染之情事不得圆满,是此次战事的主因,如今华锦跳下万劫崖,苍染心乱不知所措,我欲趁此机会一举得诛,在下浅见,上神觉得如何?」

饕餮竟是与东篱对视一眼,我疑惑看向东篱,见他对我笑的满面桃花开,心里就不怎麽舒坦,一把无名火焚心,待要发作,却听饕餮说道:「饕餮谨遵墨竹上神军令,绝无异议。」

此时九天鹏毕鸟归来,翩然落地後交予我一样东西,「墨竹上神,此乃莫邪上神亲授之军旗,有这军棋,便可号令四面八方的天兵天将。莫邪上神说道,您位居东方,与白脊虎相对,请您从白脊虎大军正前方攻进,他则兵分两路,一路绕至後方断其粮仓,一路进攻白脊虎於望丘之大本营。第一路在完成任务後将与您前後夹攻,将苍染大军逼至东南水域,百兽遇水军心必乱,此时再令我族飞扑而下,直取白脊虎大军性命!」我笑,如是甚好,「但莫邪上神特别交代,苍染必带回天庭审判,墨竹上神需小心对付。」

我顿了顿,「要活捉?」苍染是修炼千年的白脊虎精,我的轩辕剑对上他的滔天巨槌,尚不知谁输谁赢,更遑论是活捉。

「是,有什麽问题吗?」

「你墨竹上神本想一剑毙了那只老虎,活捉这事则坏了她的兴致了。」东篱在一旁乐得开怀,促狭地取笑我。

我不理他,尤记得昨日火神祝融到太极虚交给我的那一样东西,如今可算是派的上用场了。但那神物着实麻烦,非得拥有者才能取下,别人连三丈之内都无法靠近。

捏了个云诀,一团紫气祥云在面前凝聚,我跳上祥云,「我回太极虚拿个东西,饕餮上神,请您暂代我管理余下天兵天将,我速去速回!」

饕餮应了声是,东篱仍然满面桃花,我想了想,觉得不妥,便道:「东篱,你跟我回去。」

岂知东篱笑得更是灿烂:「不,我化个形就能飞,干嘛非得搭你的丑云。」

这家伙……满嘴鬼话,我生气归生气,却还是难以放心。

「哼,那你快变吧,给你个保护本上神的机会。」我扁嘴催促,暗自细看他的反应,想知道他到底瞒了我些什麽,哪知这家伙精的跟狐狸一样,半点马脚都不露。

东篱像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两手摊开叹道:「是是是,东篱必定护墨竹上神周全,万死不辞。」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只见东篱周身散发金光,强烈刺眼的黄光半晌过後,一只金凤凰从火焰里破茫而出,不住地高鸣,一鸣惊人。

我挥退祥云,纵身一跃,跳上金凤凰亮洁的背脊上,伏低身子低声向东篱道:「走吧。」

东篱锐眼一扫下方情势,冲入云霄,紧接着贴近云层稳稳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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