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卷,你最近很不寻常喔!刚刚玩游戏的10分钟内,你已经跳出视窗7次了!一直痴呆望着MSN状态列,是在等谁啊?」大头春看着我问。
「机车鬼!连几次你都算得出来!我只是跳出来看看我即将完成的伟大论文!别乱猜啦!」我赶紧又打开游戏的画面继续厮杀。
「我听你在放屁!」猪肉成丢了这句话,又继续转头了。
真的是毫无意义的一句话!
「喂!各位战友,现在已经到午时了,请问各位大侠是否要去进食?」。小刘十分开心的走了进来研究室。
「想必刚刚跟老板约会没被洗脸吧?」我看着他问。
「当然!我们伟大的老板,说我可以如期在期末就能提出口试了啦!我最近常常去天后宫拜拜,真的有用啦!哈!哈!」小刘开心的说。
「走吧!刚好这一场游戏结束!我们去育乐街吃个便当吧!」大头春站了起来,伸了懒腰。
「喂!小卷,妈的!你又看着MSN联络人列表发呆了。走啦!吃便当啦!」大头春又把我从神游的状态拉回来。
「你们帮我买啦!我等等要跟老板开会啦!要准备一下简报!」我装出无辜的表情说。
「好啦!我们走吧!小卷,你会错失看到很多育乐街短裤及短裙正妹喔!」小刘一副猥亵的表情。
「正妹们看到你就吐了啦!」我反驳着。
「走吧!走吧!」猪肉成催促他们。
大头春一行人走出了了研究室,我依稀听到大头春跟小刘的谈话。
「小卷不知道是中邪还是压力太大,最近常常看到他在望着MSN发呆,还有常常看着一本甚麽泰迪熊的诗集。」大头春小声地说着。
「你白痴喔!是泰戈尔啦!」猪肉成拍了大头春的头一下。
声音越来越远,一行人已经走远了。研究室只剩下我以及几台没有关机的电脑,突然觉得空间的安静让我呈现凝结状态。
拿起包包中叶子的名片,过了一个礼拜,我只有加了她的MSN,却始终没有看到她上线的踪影,原来这样等待着一个人上线也是种微妙感觉。
在这几天,我有想过直接传简讯或拨手机给她,只是身为宅男的我,每次拿起了手机,拨到最後一个号码总是会默默按了取消键,所以我跟叶子的相识进度,以百分比计算的话,应该还是个位数的百分比。
「小卷,你自己一个人喔??你那群猪朋狗友呢?」朵朵拿着午餐走了进来。
「嗯?朵朵你怎麽来了?平常你不是都在图书馆写论文吗?」我抬起头问她。
「小卷,你该不会不知道今天要上专讨课吧?」朵朵疑惑的看着我。
所谓专讨课,就是每个礼拜五,要全员到齐的听演讲课,夏天上专讨课要早一点去占位子,通常大头春跟猪肉成会占在倒数第三排靠左边墙壁的位子,因为是空调的出风口,也比较好睡觉。
朵朵默默地吃起了午餐,而我又默默看了MSN一次,也顺便翻着漂鸟集,这本诗集,虽然每段诗的内容都没有很冗长以及艰涩文字,不过有几句话却很耐人寻味,只是为什麽叶子的名片印着漂鸟,我却不得而知。
看着电脑银幕今天的日历,明天刚好是周末,等等上完课,顺便把叶子作的卡片送给生病中的外婆,这麽漂亮的卡片,相信外婆看到之後,应该会很开心才对。
睡了快两个小时的专讨课,把身上的口水几乎都流光了,惊醒之余,我差点忘记今天跟老板还有个约会,匆忙地跑到研究室,拿了笔电赶紧冲到老板的研究室;错过了今天的约会,我老板可就会回台北了,这样我可能要为了见他又要从台南一路杀到台北,到了老板的研究室,幸好他正好整以暇地吃着便当,看着我说:「小卷,你来了喔!先等我一下吧!」。
「老师,没关系,你慢慢吃吧!」我看着时钟说。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疲劳轰炸,老板终於为了要赶高铁而放过我一马,并且要我好好的思考论文的研究设计的方向,与实际的做法,只是现在的我毫无头绪,「人与电脑的交叉决策,真的会因为多次的训练而得到一个合理的决策吗?」。
人与电脑的多次交叉决策,会得到我心里想的人是你吗?
周末坐火车的人真的非常的多,我被挤在车厢与车中间,跟一群剃着光头的阿兵哥挤在一起,买了便当,只能闻到炸鸡腿的味道,因为我的双手是贴在一位黝黑皮肤的高壮阿兵哥的肚子上面,我想他应该也在闻着我的炸鸡腿便当的味道吧!
好不容易到了斗六站,陆陆续续的乘客都已经下站了,我勉强坐在车门边,开始吃起我的便当了。
打开便当的同时,突然想起小忘同学跟我说过的一段话,「小卷,当你看着手表或是时钟,都是在等待,那种等待的感觉,会很微妙喔!」。
「是吗?我只知道我在等待着不能吃便当的同时,肚子咕噜咕噜叫,才是最微妙的。」那时的我回小忘说。
「呵!原来,这就是小忘要跟我说的意义,不知不觉我又看了一次手表,只是手表没电了,停在12点钟的位置;我在火车上,而MSN在网路上,现在也看不到,所以只好赶紧吃便当来当作消磨时间了。」想着的同时,我也把卤蛋吞进嘴巴了。
回到了彰化老家,坐在老妈车子的後座,望着窗外的菊花灯海,这幅夜景,虽然没有台南市区那麽的五彩缤纷,可是单调的绚丽,却会让人勾起思乡的情绪,想想自己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
「小卷,肚子会饿吗?阿母买小笼包给你吃好不好?」我阿母操着熟练台语问。
「不会啦,我在火车上有吃便当啦。」我回答着。
「回旋镖鸡腿那种齁?阿母就知道。」
「呵!呵!呵!」我乾笑着。
「阿母,外婆生病好一点没有?」我问。
「有阿!外婆阿,听到你这位金孙要去看他,他非常高兴喔!」阿母讲着。
「哈!我还带了厉害的礼物要给他喔!他看到就会好了。」我打开背包又看了卡片一次。
回到了家里,家里仅存的电脑及网路设备,只有6年前号称超厉害的586电脑以及我跟阿母去台北探亲时,表哥带我们去光华商场买的数据机(拨接网路时,会发出拨电话声音,所以只能躺在床上发呆,灯光全暗的房间,望着窗外,看看月亮跟星星,原来乡下的夜空也是美的;此时又拿起了手机一次,下意识的打了简讯,想要传给叶子,只是不知道打什麽好,正拿着手机,望着突兀的亮光银幕的同时,我的手机突然铃声大响,当下只差没把脏话飙出来,看着来电连络人,显示着大头春。
「妈的!这小子这个时间打来一定不是甚麽好事。」我心里暗自骂着。
「小卷!你回家了喔!怎麽都没跟我说!没事啦!我只是打电话叫你上床前记得尿尿喔!」说完这句话,大头春马上把电话挂掉。
「啊!」我来不及回答,更来不及把三字经飙了出来;我也常常叫我那群死党半夜起床尿尿,这只是被报复罢了。
听着窗外的青蛙以及野狗叫声,我的眼皮渐渐重了,不知不觉就晕睡了;清晨的乡下,其实有非常多的小鸟,这绝对不像童话故事般的美丽与悦耳;小鸟们不停地狂叫,叫到我都从睡梦中惊醒了,如果我有BB枪,我一定当个疯狂扫射客,让这些小鸟都一一倒地,不再狂叫,只是我没有,所以只能勉强爬出了床,走出外面散散步。
夏天的清晨,是个非常舒服的气温,空气中有朝露的味道,阳光也没那麽炙热,走在乡下的小径中,村里的老人们都已经起床了,有的在骑脚踏车,有的则是在田里耕作,有的像我一样,无目的的散步,我想他们应该也是被这些疯狂小鸟叫醒的。
跟阿爸以及阿母到了医院,外婆身躯显得比以前更加瘦小了;「妈,你有好点没?你孙子,小卷要来看你啦!」我阿母说着。
「小卷,你翘课喔!阿嬷,身体好得很,干嘛专程来看阿嬷?」阿嬷看到我微微地说着。
「阿嬷,今天休息啦!好久没看到阿嬷了,想说来看看你啦,而且我有带了一个特别的礼物要给你ㄋㄟ!」我看着阿嬷故作轻松回答着并拿出了叶子做的卡片。
「呵!呵!呵!阮小卷最会搞东搞西了,来!阿嬷看看是甚麽特别的礼物。」阿嬷顺手接了过去。
隔了几秒,阿嬷的眼眶渐渐地红了,并把卡片放在床边桌上,「小卷,阿嬷会赶快好起来的,多谢你喔!!你是阿嬷的乖孙。」阿嬷红着眼眶说。
看着外婆红了眼眶,我阿母也红着眼眶说:「妈,你别这样啦!」
「小卷,你黑白写甚麽?让阿嬷哭了。」阿母转过来看着我说。
「阿嬷又看不懂字,我只是画了一张图,让阿嬷开心而已啊!」我看着阿嬷说。
我用幼稚园的绘画程度,画了阿嬷牵着我小的时候模样,我希望阿嬷会好起来像他以前这样牵着我的手一样散散步。
「该不会我把阿嬷画的太奇怪,阿嬷吓哭了吧!」我内疚的想着。
坐在回台南的火车上,我拿着手机,望着窗外发呆着;人的感情,有时候很简单,有的时候却很复杂,就像大头春这些朋友般的,有了他们,我在延毕的这几个月中,不显得寂寞,晚上想吃冰,他们一定会义不容辞陪我出去,虽然会凹我付钱;看到阿爸阿看到阿爸阿母跟阿嬷时,我就觉得他们离我好近,这些感情都是非常直接的感受。
只是我心中缺少的那一块感情的部分呢?也许就是这阵子等待的感觉,微妙的让人无法捉摸,越想接近越是胆怯!想到这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打了封简讯,传给了叶子,这是第一次,我传给他的简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