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阳,照着对面校园的操场,映着路灯的微光,被嬉闹声交织而成一幅和谐但感觉不怎麽对称的氛围,今天对论文研究似乎对我没有甚麽兴趣,於是提早离开了研究室,手机关了机,双手趴在房间的阳台栏杆,望着对面高中校园。
想着学生的生活,即将在这一年要结束了,只是我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我得到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想着初次台南火车站看到後站操场的我,以及看到榕园的模样,令我怦然心动的感觉是无法形容的,时间过得好快,原本正常毕业的研究生已经顶着大光头,报效国家了,而我还在这里缺乏勇气不敢往前迈进。
想到这里,看着桌上那本泰戈尔─漂鸟集又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面,只是闪过的不是那本让人想睡的诗句,而是叫我破裤男的那个女孩的身影,只是为什麽他叫做叶子,真是令我不解。
想到这里突然听到对面操场有人大喊:对面有人没穿衣服,大家赶快看,我才回神惊觉。
因为刚刚进到房间太热了,脱了上衣跟牛仔裤,只剩下内裤的我被对面的高中生发现,也被围观了,我不甘示弱地大骂:「死高中生,看什麽看!」紧接着飞快速度躲进房间。
「死高中生,我以前也是从死高中生变成现在的死研究生的。」我心里不禁笑了出来。
翻了翻行事历,看看最近有没有谁生日,可以找个藉口再去购买那女孩的手工精美卡片,只是天公不作美,这一两个月只有大头春823炮战纪念日的生日,我可以想到与其送他这样精美的手工卡片,不如送他当期最新的美国电影,主角是日本人的那种他应该会比较开心一点。
躺在床上的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接近叶子店里的理由,这样子找答案,真是比起我老板问我决策理论的内容还要难。
我们常常在书中找寻着各式各样的答案,或是对於决策时能够找到几种不同的解决方案,但是,唯一找不到的答案就是人跟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有时有个人让你留下了深刻印象,隔了一段时间就会不自觉地出现在你的脑海中。
冒烟的狼载着我,在下班时间的台南街头穿来穿去,找不到理由的我,却不由自主地往叶子的店方向骑过去;「这一趟的路程,觉得好的漫长。」我望着平交道等着火车经过时,想着。
停好摩托车,在店面的街道,我望向手工礼品店里面,却看不见叶子的身影。「可能被柜子挡住吧!」我走向店的门口,又看了一次。有个人从柜台站了起来,只是不是她。
就在我东张西望的同时,我的背後又被戳了一下;「可恶,该不会又是小芯吧!」我心里想着。我像触电一样的跳开,马上转身看是谁戳我。
「破裤男,你在东张西望甚麽啊?为什麽每次你都那麽慌张模样?你又要来买口碑不错的手工卡片了吗?」就是叶子,摀着嘴巴微笑看着我连续问了这三个问题。
「啊..喔..不是..你.」我又进入了冰封状态了,而且我可以想像现在的嘴形跟表情有多搞笑。「所以这是你的回答吗?」叶子看着我。
「是......是..你每次都出现的非常突然阿!」我反驳着。
「本姑娘只是肚子饿去买个晚餐,刚好看到你在这边鬼鬼祟祟阿!」叶子手上拿着一杯饮料看着我又笑了一次。
「我也只是想来看你,刚好被你看到我在鬼鬼祟祟阿!」我心想着。
「破裤男,你的眼神呆滞甚麽阿?要进来店里吹冷气吗?」叶子天使般的笑容就这样把我领进去店里了。
原来刚刚那位从柜台站起来是叶子的同事,看着她的名牌:「小豆芽」。
「哈,叶子,原来这是你的朋友喔!我还以为是谁,在门口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我都要报警了。」小豆芽的声音一点也不小,就像我国中刚发育的声音变粗一样。
「呵呵,他就是我跟你说的破裤男啦!跟我同校的那一个。」叶子喝着饮料看着小豆芽。
「哈!哈!哈!哈!原来你就是破裤男!久仰大名喔!幸好刚刚我没报警抓你喔!不然你又多了一个名字了,叫做鬼鬼祟祟男。」小豆芽笑着。
一样是笑容,为什麽有人可以像天使一样,有人却像讨债集团的嘲笑声音一样。
「呵!呵!呵!」我没回答乾笑着。
「我真的不叫破裤男啦!更不是鬼鬼祟祟男!」我无力在心中呐喊着。
「破裤男,这次换成是那位女生朋友,让你又过来找厉害的手工卡片阿?」叶子看着我问。
「有没有送给外婆用的?」一时情急之下的我,搬出了外婆当挡箭牌。
其实外婆最近生了病一直住在医院,我也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外婆了。
「哇,想不到你是那麽浪漫的人,呵!呵!呵!」又是小豆芽的嘲笑声。
只见叶子已经开始拿着铅笔,看着天花板,开始准备要画点甚麽东西了。静静看着绑着马尾的她,突然在我心中,有股莫名奇妙的宁静感,彷佛世界此时此刻是静止而且空气是甜美的;突然叶子转头看着我,让我又不禁脸红一次。
「破裤男,为什麽想送卡片给你的外婆呢?」叶子若有其事的看着我问。
「喔,因为最近他生病了,我想抽个时间回中部去看他,顺便带我觉得世界上最好看的卡片给他」我笑着回答着。
「我作的卡片虽然很好看,可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这样你要吗?别等等後後悔喔!本姑娘可不会让你退货喔!」叶子问。
你的卡片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卡片,因为,那是你作的。
「破裤男,你要不要先去晃晃,等等再过来跟我拿,不然的话你会等很久喔!」叶子看着我说。看着小豆芽拿着零钱,似乎想出去觅食了。
「不用啦!在这边有冷气吹,也可以顺便监督你作最好看的卡片,在这边等就好了。」我的语言能力终於能渐渐地回到正常状态对话了。
「喔~好吧!那我要专心的制作罗!你随意逛逛喔!记得不要再把裤子勾破了喔!」叶子又消费了我一次了。
过了10分钟,只见卡片已经在叶子的巧手慢慢成形了,粉红色的卡片,在卡片正面贴着一朵手工的纸雕康乃馨,简约又大方的感觉,又让我眼睛为之一亮。拿着叶子作好的卡片,我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真的是非常精致,拿给外婆不知道有甚麽反应,他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怎麽样?破裤男,还可以吗?」叶子又用杀死人不偿命的大眼睛看着我。
小豆芽也提了一杯饮料推开了门,看到了叶子刚做好的卡片。
「哇!破裤男,你真幸运,叶子最厉害的就是做康乃馨的纸雕花」小豆芽放着马後炮。
「喔!」这我也知道。
看着叶子面带笑容的样子,我也准备掏钱,要把这张全世界最好看的卡片带回家了。
「谢谢喔!破裤男,最近被你称赞了两次。让我越来越有信心了。」叶子拿了我的钱同时说了这句话。
「你当之无愧啦!我才要谢谢你,我外婆看到这张卡片一定会好一点的,掰掰!」我看着叶子说。
「掰掰!希望你外婆的病能赶快好起来。」叶子轻轻挥了手说。
「掰掰喔!破裤男。」小豆芽也来插一脚的说。
转了身,我把卡片收进包包里,推开玻璃门,走出了店门口,当我发动车子的那一刹那,我觉得店里有一股吸力又把我吸进去,让我熄了火,推开了门,又走进了店里一次。
「破.破裤男?你有东西忘了拿吗?」叶子疑惑的看着我。
「有!」我看着叶子说。
「阿?甚麽?」叶子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忘记向你要你的电话号码,还有你的MSN帐号。」不知道是那来的勇气,我奋力地说了这句话。
「阿?为什麽?」叶子嘴角微微上扬的看着我。
「因为我想要朋友们生日,可以打电话或是MSN给你,让你帮我制作卡片啊!」我看着叶子坚定地说。
「呵~喔~所以这种正当的理由,我没办法拒绝你吧!」叶子笑了出来问。
「破裤男,这是我的个人名片,给你吧!」叶子拿了一张天空蓝颜色的名片给我。
「漂鸟」名片的右上方印着文字。
拿了名片,我脸红又发抖着,走出了门外,在同时,我在镜子的反射看到了叶子微笑的看着我,而小豆芽则是一直嘴巴张得开开的,一副看到鬼似的,一样望着我。
叶子,因为我想要每天都有你的消息,因为我想要常常知道你的MSN状态更新,因为我想要听到你的声音的时候就听到,因为我想要让你知道我在想甚麽。骑着冒烟的狼,我手里紧紧握着名片,望着向晚的街道,笑着!
只是为什麽你们都是植物类的外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