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的後来,我也不知道小白有没有怎麽样,不过当他站在我面前,而楼上传来异常兴奋的叫嚣声时我就确定,小白的小命暂时还在。
「我的狗儿子说牠想洗澎澎耶。」
「嗯哼。」
我点点头,翻了页漫画,稍微移动了一下坐得发麻的身体。
「啊要用什麽洗呀?」
「肥皂。」
「那要刷牙吗?」
突然心里觉得怪怪的,平常他的问题好像没这麽多呀。
啪一声合上漫画,依然靠着沙发但我转向站在我几步之外的地方的他,看他裤管衣袖都卷好,刚刚问我的东西也全都抱在手上了…
狐疑的挑起一边眉,看着他。
「安右宇,你有话想说就讲。」
然後他傻笑了起来,大概笑了三四声发现这招对我好像没什麽用,抠抠他的脸颊。看他呆呆的走道我身边,用一种很认真、不容许别人忽略的口气对我说。
「走,我们去帮小白洗澡。」
拉起我的手,也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把我从一楼直接推拖到顶楼,毫不犹豫的推开隔着楼梯和顶楼小小广场的铁门。看见小白一跳一跳的追着蜜蜂,我才醒过来。
小白似乎是听到脚步声,耳朵快速的动了一下抛弃蜜蜂转身飞奔到我怀里,但安右宇却很坏心的伸出手臂,让来不及煞车的小白直接把肚皮挂在他手臂上,短短的脚在空中晃呀晃的。
静下来看着小白,我才发验它本来乾净的毛不知道什麽时候脏的好像刚刚从空气污染指数很高的地区回来一样,灰灰脏脏的,小白几乎已经变成小灰了。可想而知,牠每天玩的有多疯狂…
「喂,你很故意耶。」
抱起挂在他手上拚命挣扎的小白,拉了张小椅子坐下并拉出水管慢慢的用水从头冲到尾巴,大概是这几天空气不太好的关系,才简单冲过一遍流到地上的水久便的灰灰脏脏的了。
「哇,小白,你玩的那麽脏,还把纪念品带回家。这样我就知道你是去哪家把妹了呀…」
「牠如果会把妹,我头给你。」
多冲几次水之後,安右宇硬是把小白抢了过去,毫不留情的在牠身上抹泡泡…不配合的下场,就是搞到泡泡乱飞到我们身上,白白一点一点黏在衣服和头发上,不用讲这模样一定很滑稽。
「我跟你说喔,我国中的时候因为我们班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後面就是学校後门了所以几乎很少人会走过,甚至连生教都懒的来寻。」
「你是要告诉我其实你从国中就开始翘课了吗?」
他抬头用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对我一笑,还不忘继续帮小白洗脚。看着安右宇勤奋帮小白洗脚的样子,我突然想到,大概是在我曾祖母那个年代还有一直种叫裹小脚的奇怪风俗习惯,而可怜的媳妇三天两头就要帮婆婆洗小脚…那画面有说不出的温馨。
「你在想什麽奇怪的事?」
大概是在我眼里多了一些太过於温馨的感情,他用危险意味异常浓厚的表情紧盯着我看…
乾笑两声,连忙傻笑加拚命摇头。
「我继续说喔…後来呀,有天我们班几个人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心血来潮的跑到走廊尽头的家政教室外的洗手台前,转开水龙头开始为时十分钟的泼水大战,而且更屌的是,那时候还是冬天耶…可惜隔天我就很光荣的感冒了,同时也被班导当了老半天。」
现在想起来,或许是时间推移作用的关系,也许只是心里作用。可能是因为长大了小时候有很多想法包括这件事都是现在的我没办法想通,为什麽那时候会那样做呢?可能是因为长大了,自然而然就会遗失一些感动,也可能、只是不小心被遗忘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就可以再次回到心里那样…
「这麽虚?难怪上次你在顶楼的时候小星会要我赶快拿毛巾上去给你。」
「呀小白你还给我跑!」
好不容易把身体洗乾净的小白等不及把毛弄乾又冲了出去,踏到水非常华丽的跌了个名符其实的狗吃屎仆倒在小小的花圃里…
又脏了……
「你就好好洗一次澡不行吗?」
他哀怨的看着从花圃里安然无恙的爬起来的笨狗,无言的哀号快速的把那只过动的小狗掳了回来,眼神很坚定的扭开水龙头毫不留情的在刷个他雪白…
「嗷呜呜…」
「呜你个大头鬼…继续讲故事。」
「好啦…没有多久在我感冒好了以後我们来了场第二波的泼水大战,结果还差一点泼到老师…喂你很凶耶…我来我来。」
把小白抓过来双手在牠身上搓来搓去,嘴巴还不忘记要继续说故事。
「被记过了?」
「呜…你怎麽知道?差一点耶,吓死我了要是让我妈知道我因为玩水而被记小过、我这辈子都不用再碰水了。」
因为只是表面上沾到泥土,所以只要再拿肥皂搓个挤下就可以冲水了。
「那不然最後怎麽罚?」
迅速用大毛巾擦乾小白的身体,为了避免牠再把自己弄脏〈不管是意外还是故意把自己摔到花圃里〉把牠交给安右宇,我拿起刷子和水管开始很贤慧的把整个顶楼都刷过一遍,後面还跟了两只跟屁虫,一个汪汪汪的乱叫、另一个不服气的也学对方自以为很有气势其实是非常幼稚的汪汪汪回去…
「跑十圈操场啊,很好玩耶。」
「十圈叫好玩?!」
他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惊恐的程度让我也点受伤…
「不然你想记小过喔?」
回过头我用一种〝你脑袋是秀逗了吗〞的表情回瞪他一下,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关爱的同情感觉。
「也是…不要用那种很可怜的同情表情看着我,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但你的关心已经严重创及的我的自尊心,让我心里很受伤很受伤…」
「ok、ok不要伤心啦!」
放下水管一面把刷子丢到一边,我揉揉弯的发酸的腰,难不成我老了吗?明明我刷地板也不过刷几分钟而已就已经有中老人家所谓的〝骨头快要散了〞的错觉…
「齁…好累喔不扫了啦。」
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不经呀然,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超过一点了…摸摸有点饿的肚子,转过头对正在逗弄他的狗儿子的安右宇说。
「安右宇我肚子好饿喔,我们去吃饭了好不好?」
很配合的,我的肚子在话说完的同一时间光荣的叫了长长一声…
他好笑的看着我,放下怀里的小白。
「你现在才想起来,我都要饿挂了…要是你再不发现就等着帮我收屍吧。」
把哈哈的我摊摊手、一脸〝我也没办法呀我又不是故意要忘记吃饭〞的样子抱歉的看他一眼,听他一面说一面拉我下楼,嘴里岁岁念着怎麽会有人那麽天兵、连吃饭都可以忘记…
有哇…就是我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