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划圈圈…这什麽世界我明明记的教授前几天还很好心的提醒我们最近有什麽流行性感冒的。在这个二十一世纪,难道连感冒也要赶流行了?
听我这样说就知道我也赶流行了齁?那一大堆鼻涕搞的我说话好像在含卤蛋、鼻音重到我都要听不出来那是我的声音了。
「小凡你好了没啊?班代说要提早到耶。」
本来又要睡着了,但是闭上的眼皮又被小星她那超高音频给打开了。看她一席短裙和早上翘课跑去烫的大波浪卷长发在我面前甩呀甩的,一点也不想想我这个病人的心情…
天杀的昨天气象才说寒流今天晚上会来报到。心不甘情不愿的换上洋装,连在室内都觉得冷到快要挂了我,等下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冰棒?
在穿上小外套加长围巾,虽然小星说这样就够了,就把我拖出去穿鞋。可是我很冷耶,等下可是要骑车的不是吗?
「喔~你鼻子红红的好可爱!」
「屁啦!我难过死了。」
真的,我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得我想找个人现在一拳把我打昏这样就不用出门了。更该死的是我好想吃冰,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感冒才会这样想,不然等下叫怪兽带我去吃好了。深吸了几口气我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锁上家门,哀怨的悄声告诉这个家「要等我回来喔。」
第一站,叫做吃饭。一边吃就一边开始抽钥匙了。看着所有女生全都一齐冲上去抢钥匙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麽钥匙要叫做钥匙。谁叫连拿个钥匙都麽要死…
「不去抢钥匙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跑进我耳里。
「那你咧?干麻不去把妹妹。」
呜…我的鼻子好痛喔…他揉揉我的头,上下打量我最後视线停在我脸上。那个笑让我很想、超想、非常想K他…
「很好看哇。果然人要衣装,是不是打算开始相信我的眼光了?」
「我哪里不相信你的眼光了?我只是不相你当我这麽多年的好哥儿们有朝一日竟然会挖洞给我跳。」
而且被最信任的人很很踩死在地上比被陌生人砍了一刀还要痛耶…瞪他一眼我又低下头找卫生纸,没想到我也有被鼻涕打败的一天。
「有没有去看医生?看你那张脸一定是没有。会不会冷?」
「冷死了,都你啦…你会不会冷?」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还故意吸吸鼻子。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叹口气,却笑着把外套脱下来给我。
「等下怎麽溜?」
他往後一靠手枕着脑袋,偏头问我。
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要怎麽溜,再加上头痛到快要爆掉了要我思考根本是不可能的。难道你想看到有个人突然暴毙或是被送到加护病房吗?
「头好痛喔,不然我们直接回家...」
才刚喊完就有个人拉起我的手…欠扁那个胆子这麽大?敢拉我的手…
「走吧!你是给我载的喔,小凡。」
看见怪兽瞪大了眼睛,我才顺着声音的方向回头看看到底是谁牵住我的手。
「你也要参加联谊呀?我可不可以给他载?」
他摇摇头,然後就把我拉走。没了外套很痛苦…
跟着他,他的速度大概有刻意放慢,让走後面的我没走的太辛苦。而且他的手牵的很紧很紧,都没有松开。
「为什麽你会觉得我不用来联谊?」
走在他身後我本来以为他应该不会主动开口跟我说话,所以当他开口时我确实愣了好大一下。
「不知道…唔?」
他伸手抵着我的头。
「感冒齁?这种事不需要赶流行懂吗?傻瓜。」
他从机车後座垫下拿出一件外套替我披上,摸摸我的脸,然後滑到脸颊旁。从他的掌心传来热热的温度很舒服,但他的眼神却有很多我没看过的情绪。他皱了一下眉头,张口好像要说什麽…
但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稍稍退开两三步,对他笑了笑。
「小凡,等下看完电影就闪人吧。」
「嗯、喔,好哇,那你载的那个女生怎麽办?」
「就交给安右宇吧,莫名奇妙丢下人家让她不能回宿舍也很奇怪。OK?」
「嗯,那bye罗。」
「Bye。」
走回他身边。但他正在和其他女生聊天,识相的就先闪到一旁好了…转身那个瞬间我好像看到他回头,只是对他笑了笑。
有时候、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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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怎麽不直接过来?不是讲完了吗?」
他突然出声把我的思绪从旁边的树上抽离。
「你们刚刚不是在讲话吗?不想打扰你们就先不走过去了。怎麽了?」
「只是好奇…你跟他很好吗?」
只是直觉而已,他好像很在意我跟怪兽的事。最近聊天聊到一半他总会顺口问上一两句。虽然问的都没什麽,不过次数有点多…忍不住就好奇了……
「很好哇。」
「你要不要抱着我?不然这样有点危险。」
又来了…你们那麽在意干嘛…
「不习惯啦,那样很恐怖…」
「那试试看好不好?」
他透过後照镜看着我…好像很希望我答应的样子。
我摇摇头…只是不习惯而已……
大概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我们说好了、不会告诉任何人。
其实,少根筋是种自我保护。如果太聪明反而会比较痛苦,我一直以为应该没有人看的出来。有的时候知道却又要装做不懂,如果明白的太多,就会被看穿…
那天下午,你说你喜欢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说你可以看穿很多时候,装傻只是把难过隐藏起来的表现…你那时候笑的很开心,或许是第一次知道,也有人了解,所以我答应你,要给全班一个惊喜,给那时候为了考高中、念书念到快要疯掉的全班在毕业那天的礼物。在那之前我们要小心翼翼的,保护我们的爱情……可是明明都说好了你怎麽可以先走?你怎麽可以在放榜前就走掉了?为什麽你走了我却不在你身边?好不容易我们考上同一间学校了,你的名字就在我旁边,可是我却只能站在病床旁边,看你闭上眼睛、永远闭上眼睛。你知道这次道别了,就不能再相遇吗?你知道吗…你凭什麽一走了之。一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你第一次牵我、抱我的感觉。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什麽时候,会再有那种感觉?
「睡着了吗?还是不舒服?」
他拉拉我的手…我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电影院了。柜台前一大群人正在讨论着要看哪部片子…他看着我,应该是担心吧…全写在脸上。
「没呀,站着要怎麽睡着。」
打哈哈的笑了笑,他担心的表情像一种不存在的压力。
他微微的勾起嘴角,摸摸我的头。
「如果不舒服要说,我可以先带你回去、好吗?」
点点头。随便了啦。
「刚刚怪兽说他要先在坐他车的女生回吃饭的地方找手机,要我先跟你说。你跟他有约好什麽吗?不然他怎麽看起来有点…」
「其实也没什麽啦。」
他明白了点点头,又拉拉我的手告诉我要进去了,要我跟好…被他牵着,好像人再多也不怕似的,方才被他盯着的那种不自在感,好像也随之消失了。
听说最後挑了一部卡通之类的,好像满好笑,可是我好累一坐下来,我就睡着了…
在梦里,那个小男孩又出现在我面前。他问我,我们一起去玩球好不好?可他却不等我回答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他说要我去追他,可是找了好久我就是找不到,连个影子也没有。还有一个声音问我,我真的不记得他了吗?真的真的不记的了吗?
我又不会通灵,好久了,依旧找不到…
「小凡?小凡?」
他把我叫醒,电影还在继续着。对上他的眼睛,而他就在我面前。
「你是不是又梦到...我们要不要先走?」
摇了头又笑了。我还在想着,刚才梦里的那个声音到底是谁?为什麽我一直找不到那个小男孩?又是为什麽,他在我还来不及抓到任何一点和他有关的讯息,就消失掉?然後莫名奇妙的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