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和越]曖昧多年 — Chapter 2

越前再次遇到大和,已是全国大赛之後。

那时候,他们全家正在筹备举家迁往美国的事,这并不需要他操心,只需要等待即可。

不用训练,也没有比赛的日子总是无聊的。越前总会在每天下午到青学附近的速食店坐坐,点上杯可乐、睡上一觉等着放学,然後再去网球部和桃城他们打上一场。

如果没有意外,越前在回美国之前都会过着这样简单的日子,但在某天的傍晚,意外出现了。

那天,如常地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之後,越前懊恼地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看着墙上已指正7点的时钟,他也只能挫败地叹了口气之後,捞起球袋忿忿地踏上回家的路。

并不着急回家,越前就这麽随意闲逛着,在某个街角看见了某个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记住一个只见过一面,相处过半天的人。但那副小圆片墨镜,随意搭在肩头的外套和生着些许胡茬的下巴,却让他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想起来了。

微顿住脚步,金色的猫眼半眯着望向那个被人簇拥着,笑容淡淡的身影,越前轻声唤道:“大和部长。”

原以为大和不会听到,因为在他叫出声的瞬间,正好有一辆车呼啸而过。可大和听见了,也在他叫出声的同时转过了头。微微讶异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少年,大和笑道:“好久不见了,越前。”

“唔,好久不见。”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叫住大和,正如少年不知道此刻应该同大和说点什麽,让他微微局促地低下头,脚尖一下一下地踹着微微凹凸的地面。

示意同伴先行,大和缓步走到少年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瘦小的肩膀,柔声道:“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们,终於获得了全国大赛的冠军。”

垂头盯着视线里出现的另一双鞋,少年抬手不自在地拉了拉帽檐,嚅嗫着小声嘀咕:“还差得远呢。”

看着记忆中酷酷拽拽的小孩别扭害羞的模样,大和微微弯起唇角,道:“越前接下来有什麽安排吗?”

不解地抬头,少年对着大和眨了眨眼,摇头道:“没有,正准备回家。”

“那我请你看电影吧,正好有两张票。可以吗?”从衣兜里拿出两张票在少年眼前晃了晃,大和淡淡地笑着,侧过身站在少年身旁,等着他一起走。

找不到可以拒绝的理由,并且越前也觉得自己的确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过电影了,所以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点头,算是答应了。

“越前吃晚餐了吗?”看着少年摇头,大和想了想,带着他走到等在不远处的同伴,微微笑道:“大家先去吧,我带小家伙吃点东西就来。”

“大和,你……”神情愕然,为首的男子把目光落在大和身後那小小的少年身上,判研地看了许久,轻声道:“你没事吧?”

那票,不应该是……

飞快地瞅了眼同伴,大和抿直了唇,却在少年看向自己的瞬间还原为惯有的温和。抬手拍了拍白色的帽檐,他放柔了嗓音:“走吧,我们吃拉面好吗?”

仰头望着大和,越前皱了皱眉,小声问:“会不会太打扰了?”他不是傻子,刚才那个男生欲言又止的表情已经表明了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了,不是吗?

微微怔了片刻,大和摇头。这孩子,比他想像的要敏感一些呢。转身示意少年跟上,他轻轻笑道:“不会的。走吧,不然赶不及电影了。”

吃完晚餐,当大和带着越前赶到电影院时,他的同伴们都已经等了很久了。微微歉然地笑笑,把少年安置在等待区的座椅上,大和这才走到柜台边要了爆米花和可乐。

等候爆米花的时候,之前与大和说话的男子走到他身边,神情复杂地看着在做这些事时一直扬着淡淡浅笑的脸,踌躇了许久之後才道:“佑,真的没事吗?”

“我很好,小田切。不用担心。”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食物,大和对着用担忧关切目光看着自己的同伴微微点头,唇畔扬起真切的笑意,低声道:“今天能够遇到那孩子,没什麽比这再好的事情了。”

捧着对方塞给他的特大桶爆米花,越前有些无奈地皱眉,小声嘀咕:“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大和部长。”

“一般而言,电影加爆米花加可乐不是标配吗?既然我请了越前看电影,自然要把爆米花和可乐准备好呀。”望着身侧的少年,那可爱中带着写别扭的表情让大和忍不住拧了拧精致的面颊,微微笑道。

“切,还差得远呢。”跟着人群挪动脚步,少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手里满满的爆米花,仰头看着大和,疑惑道:“看电影也要戴着墨镜吗?”

微愣,然後明白了少年意之所指,大和低头笑了笑,不语地摘下了墨镜。挑起眼角对少年眨了眨眼,他笑道:“我不是很喜欢被人直视双眼。而且,越前不觉得戴着墨镜很酷吗?”

这是少年第一次看到大和的眼睛。如子夜般的黑眸漾着浅浅的笑意,柔和的目光却有着一种能将人看透的感觉,让少年忙不迭地低下头,脸上有微微的热。大和部长的眼睛很好看,这是少年在那一刻唯一的评价。

电影开场没多久,大和就感到了肩上的重量。微微侧脸,在萤幕的微光里,他看到了少年小小的脑袋正靠在自己肩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墨绿色的发丝碰触着大和低垂的脸,让他感到了些微的痒,忍不住轻轻地笑。

就担心这孩子会看到一半睡着,特意给他买了特大份的爆米花,总想着有零食吃应该不会睡着吧。可现在倒好,爆米花是吃完了,人还是睡着了。

含笑的眸停留在少年脸上,大和伸手拿掉还被他像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的爆米花桶,然後微微推开他,让他靠在靠背上睡得更舒服一点。

做完这一切,大和转眼将注意力集中回萤幕,心想着下次约这孩子看电影,可不能选择这种剧情片了。

沉浸在电影的剧情里没多久,大和又被肩头突然而至的重量所惊扰。带着些许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正在不断下滑的少年,只得轻轻扶住他。推开座位间的扶手,搂着少年的腰让他坐得离自己近些,然後扶正他的小脑袋靠在自己肩窝。做完这些事,大和拿过放在手边的外套,轻柔地盖在少年身上。

这一觉对越前而言,睡得极是舒服安稳。所以当他醒来的时候,唇侧有满意的浅笑。

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正静静看着自己,脸上含着浅浅笑意的大和,越前这才发现,偌大的放映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皱了皱挺直的鼻,他小声问:“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两个小时。”轻轻揉捏着已经麻木的肩膀,大和笑望着面色窘迫的少年,柔声道:“还好别人没赶我们走,不然你也睡不成了。”

“唔,你应该叫醒我的。”抓了抓淩乱的发,越前急急忙忙地戴上帽子,拉低帽檐掩住微红的脸。

“没事,越前也是累了。”眼见少年一副羞恼的模样,大和好心地没告诉他,自己已经试图叫过多次,只是无果而已。至於他把自己当抱枕一样抱来蹭去的事,就更不必说了,否则这孩子只有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起身,轻轻拍了拍白色的帽檐,大和伸手替少年穿上自己的外套,将拉链拉好,温和浅笑:“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低垂着头,越前跟在大和身後,偷偷望着那修长挺拔的背影,小声道:“下次我请你看电影。”

脚步微顿,大和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只用微笑着的嗓音低低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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