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国际有名的黑道被警察所盯上,三个知名的骇客被公布个人资料惨遭黑道围剿。Tank设计的游戏进入白热化,网路的黑暗面开始出现纷乱的声音,「黑帽子疯了!」、「黑帽子不顾行规道义?」、「哪个人指使的?」,到了凌晨一点,街上大量的警车呼嚣而过。
由我乔装扮演黑帽子,塑造出Tank全程公开掌控的形象,一方面打乱各方好手们的破解──当然查到的位址都分散於世界各地;另一方面让黑道们理所当然的理解成黑帽子是临死前的疯狂行径。
Tank替黑手党打发掉一些棘手的竞争者,再由黑手党公布黑帽子──Tank已经死去的消息,好让这场游戏落幕,更赢得黑暗世界中的掌声。
「这是回到台湾的机票。」Tank陪我走到饭店的後门,我们互相道别,并没有留下任何联络方式。
「以後还有机会见面吗?」
「应该……有吧?」Tank迟疑了一下,然後点了点头。
「你保重。」
「回去完成你的任务吧。」Tank看着手表。
我先走了,走下楼梯的时候,好像听到Tank喃喃说了什麽,但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因为我的心已经飞到两大洋之外的岛上了。
跟着手机GPS预设好的导航路线,我加快速度的离开饭店,在十分钟前,饭店的所有电磁纪录全都消失了,包含饭店周围一公里内的所有公共设施。
我得刻意的绕路。
估计Tank现在人已经在前往荷兰边境到比利时的路上了。
凌晨两点四十几分,街上已经安静下来。
我压低帽檐,从小围墙上跳落,轻声的落在无人的巷弄中。
很幸运的,这几个小时来,我的身分并没有被识破。我假冒的黑帽子大概已经被黑手党给抓到了,当然这是一出骗局。
我得等到天亮,光明再度照亮天空之时,离开荷兰。
搭着飞机,回到台湾。
□
凌晨五点十五分,天色微亮。
我先去Tank所说的精品饭店拿了行李,然後叫了一部计程车。
计程车司机透过後照镜看了一眼,亲切的笑着。他开口讲着标准中文,顿时让我以为已经回到了台湾。
「先生,早安。」
「史基浦机场。」
「是台湾人吗?」
「嗯。」
我摸着口袋中的机票。
「要回台湾了啊,在荷兰好玩吗?」
「嗯。」
我答应着司机,拿出了口袋中的机票,两张?机票下,压着一张红色的纸条,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条件完成。」
下车前,我多给了五欧的小费。
我拖着行李箱,抬头看着越来越明朗的阳光。
司机从窗探出来头来呦喝道:「下次欢迎再来荷兰玩,别忘记带梁语沁一起来。」
我愣住,回头。
计程车已经开走,消失在红绿灯的街口。
从荷兰出发,先到香港,再从香港转机回到台湾。
飞机缓缓起飞,地面的风景渐渐的变小,云雾覆盖着窗口。冷气吹在脸上,有些脱离现实的茫然。
摸着手上的戒指,空服人员推着餐车过来,我点了早餐,和一杯果汁。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吃完了早餐,我沉重的眼皮不断的打结,几夜没睡得安稳的我立刻游入梦乡。
□
「我才不要咧,臭阿泰,三年来都没有来维也纳找我,我才不想回台湾的一眼就看你呢。」
「宝贝对不起嘛。」
「罚你二十号,到我家来找我,我会提早回去唷。」
「遵命!」
小沁就是不跟我讲,她搭的飞机是哪一个航班。
小沁回到台湾的第一通电话,先播给了我。
提早回来,小沁提早了好多好多,悄悄的回到了台湾,在父母的接送下准备当晚就邀请我一起吃顿晚餐,为了一个惊喜,餐厅都订好了。
那天,万里无云。
那天……
下午两点,住台中的老同学雅芸电话打来,小沁和父母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
我拿着外套,我骑在小绵羊上,手机塞在安全帽内问道:「小沁呢?」
「语沁在跟我讲电话,突然尖叫了一声,那头就传来了碰撞声。」
「医院?哪一间!医院?」
「台中荣总,对,台中荣总。」
我骑车冲到了车站,最快的一班火车还要等二十分钟。
我立刻转头,叫了部计程车:「司机,台中荣总。」
「先生,这里是高雄耶。」
「我赶时间。」
司机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计表,从零开始。」
手术房外,灯还是亮着。
小沁的父母到院前就没了心跳呼吸。
半夜。
我双眼布满血丝,我捧着咖啡,胃火和恐惧还是涌了上来。
医生走了出来,我赶紧冲了上去。
「我是梁语沁的男朋友,她怎麽样了?」
「梁小姐的头部受到大力的撞击,瘀血已经清除了,不过现在人还在昏迷中,这几天还是危险期。」
我跟医生道了声谢谢。
我站在加护病房外,眼泪不停的掉下来。
护士拿了小沁的东西给我,一只戒指。
「沁……」
几天後,二十号。
医生说道:「梁小姐的昏迷指数只有三,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
「为什麽?不是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车祸的撞击还是造成了不小的损伤,目前梁小姐的生命迹象还算稳定,但还是相当危险。对於呼喊与疼痛感知都非常微弱,接近没有反应,苏醒的关键还是得有奇蹟发生。」
双脚一阵瘫软,一瞬间我的脑袋中只剩下空白。
在不是探望的时间,我都在学校的图书馆,翻遍了医学杂志与书籍,昏迷、车祸、脑部受损却也一无所获──
小沁的昏迷也许是灵学中的灵魂出窍。科学无法找到的方法。
不知翻了多少的书。
直到那张纸条从医学杂志夹页中掉了出来。
捏紧了纸条,塞进口袋中:「小沁,我来救你。」
梦醒了,只过了六个小时,飞机还在高空上。
我摸着戒指。低语道:「我来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