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屋頂 — 八、槍響

大雨下的很急。在我的拜托之下,安塞尔与薰云终於肯先回去维也纳,因为这是我与琥珀的交易,我必须让小沁醒过来。

即使有灾难,也是我一个人承担。

滂沱大雨一直没有稍缓的迹象,在机场送走了安塞尔跟薰芸之後,我又在机场附近逗留了一下。

现在的我的确失去了目标。

条件三相当模糊,根本不知道所谓的三个事件或灾难何时会发生、怎麽发生。要避开所有的危险,不,应该是避不开危险的,现在要想办法在接下来的两个事件中完全脱身,我跟琥珀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这时,我的口袋中传来震动。

我拿起手机,是一封来自伦敦的简讯:「我是Tank,相信你还没有忘记。我们昨天才见面呢,你的条件三,应该是遇上几个灾难或从几个灾难中收集某些物品其中之一吧,如果我的计算没错,你的下一个目标在伦敦,所以在通往这边的路上是安全的,我想我可以帮助你,两天後伦敦,晚间七点二十三分见面。」

这下子我是真的搞不懂了。

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孩,无缘无故救了我,现在又告诉我灾难在哪要我自己去送死。

我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叫了计程车返回机场大门。

隔了一个海峡的伦敦天气依然下着滂沱大雨。

这场雨,彷佛就一路尾随着我,视线不佳的关系,飞机的降落甚至还延误了半个小时。

随便找了一家旅馆歇着。

到了六点多一台计程车停在饭店门口,那是Tank替我叫的。

七点二十三分,Tank撑着雨伞在街上发呆,我下了车。

「嗨。」Tank冷漠的打了声招呼,他的黑眼圈变得十分的重。

「那封简讯……」

「条件三已经到最後一步了。详细我们到了玛斯酒吧再说吧。」

玛斯酒吧是哪里,我也不知道,Tank说完之後就不再开口,跟在他的後面走了不知道多久,一个小时……或更久。

进了酒吧,酒保还在整理着桌椅。

看到我们走了进来也没有多说什麽,由着我们往里面走去。

我们到了角落旁,桌椅。

「我再自我介绍一次,我叫Tank,我是个孤儿,学习语言、程式那些东西都是过目不忘,更不用说与生俱来的逻辑推理和数理能力,这种天赋让我受到了更严重的制约,我已经二十三岁了,但是我会永远停在十二岁的年龄。」

「所以你找了琥珀。」我忽然了解了什麽。

「我想舍弃某些天赋,交换一个正常的年龄。」Tank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粉红色的纸――条件三。

Tank与琥珀的交易,条件三:「找寻十二个人,协助完成他们的条件三。」

「所以,虽然你是我遇上第二个『交易中的人』,但是地点跟事件让我推论你的条件已经进入尾声了。」Tank不知从哪拿出一台笔电,他将画面转了过来:「你相信预知未来吗?不过那不是重点,今天午夜十二点左右,这边会陷入一场地方帮派的火拼,提早触发你的条件三。」

萤幕上,是一封恐吓信,正确来说应该是充满恐吓意味的战帖。

我陷入一个混乱的漩涡之中。

「顺道说说我的第二个条件,救活一百条人命。而你碰巧只是我救过的其中之一而已。」Tank喝了一口水。

桌上不知道哪时已经摆上了晚餐,还有一壶冰水。

我慢慢的说:「条件三,在半个月内会有三个事件,我得活下去。」

Tank扬起一抹笑容。看了看周围,已经有陆陆续续的客人进来了。

「得等着灾难找上我们,还不能立刻就逃,十二点他们就会来到这边谈判,估计九成以上一定会破裂。」Tank撕开面包,轻描淡写的说:「第一声枪响,就往後仓库跑。」

笔电萤幕上画着这个酒吧附近的地图,上面用中文标示着每个路口和两方黑道可能出现的地方。

还用红色的线指示逃往後方仓库的路线。

昏暗的灯光,喧嚣来往。

「反正待着也是无聊,说说你为什麽会跟琥珀交易吧。」

「你随便调查一下应该也知道吧。」

Tank的眼神真的一点也不像十二岁小孩。

「啊……从本人口中讲出来比较有趣。」

十点多。

「Excuseme.」酒保走了过来,大概是要来赶人了。

Tank从口袋中拿出身分证明和一张纸钞。

酒保摸了摸鼻子,拿着钱就走。

十一点半,有两个满脸胡渣的男子进来。

Tank用中文低声说道:「那两个是警察。」

「腐肉再新鲜还是会招惹苍蝇的。」

「说得好。」Tank微笑。

此时我的心脏跳的很快、很快。

十二点零六分。

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迅雷不及掩耳的从腰间拔出枪来,朝着两个便衣警察开枪。

「什麽?」

Tank咒骂了一声,将桌子推倒,用中文喊着:「往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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