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屋頂 — 四、小星星

背着小沁走回家里,绕回爱河河畔的时候,小沁就已经睡着了,我弯着腰,尽量放轻脚步,原本十几分的路程也走了近半个小时。

打开大门的是小沁的妈妈。我用微笑代替打招呼。

走到了小沁的房间,帮她把被子盖好。依照惯例的,我斟了一小壶的水放在小沁的书桌上,将玻璃杯也放在一旁。

小沁眨了眨眼睛,看着我。

「吵醒你了吗?」

小沁嘟着嘴,点点头。

「亲我一下,奖励一下贴心的你。」

我坐到床边,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小恶魔刚刚都在装睡呀。」

她闭上了眼睛,一抹微笑浅浅勾起酒窝。

窗外透着如丝一般的绯红,柔光盘旋在安静的卧房内彷佛一缕稍纵即逝的轻烟。

「记得刚刚你答应我的事情吗?」

我点点头:「记得呀。」

「让我们欢迎大钢琴家!周品泰先生为梁语沁小姐弹奏一曲。」

「乐意之致。为仕女语沁演奏一曲。」

我打开了小沁的钢琴,爬了几个柔滑的音阶,开始轻轻的敲着琴键。

声音,很暖。

暖得小沁很快随着音乐来到了1778年的梦境之中。

我轻轻带上房门,走到客厅,小沁的爸妈正在看着电视。

梁爸爸点点头招呼,问道:「儿媳今天弹了什麽曲子哄小公主入睡呀?」

「莫札特的小星星变奏曲。」我低下头,害羞的低声说道。

梁爸爸满意的点点头。

「别跟小孩子开玩笑啦。每次都要这样麻烦你送小沁回来。小沁这样会不会太霸道啊?」梁爸、梁妈脸上的笑意每每让我觉得这里就像一个家一样。

「一点都不麻烦啊,况且这些曲子也都是小沁教我的呢。」

梁妈妈站了起来,拿着钥匙,她说:「我送你回家吧,明天晚上有空一起来吃个晚饭吧?」

「好啊,谢谢阿姨。」

我的小恶魔。

你睡不着的时候,是想着什麽?

让我……

「为你演奏一曲。」

属於我们的《小星星变奏曲》。

一闪、一闪亮晶晶。

这首曲子,在你孤单的时候,能让你安心吗?

小沁,一个人。

同一台钢琴。

同样一个人的夜。

也许也放着一杯水,也许没有。

同样的月光下,刚整理好的房间内,敲下同样的音符。

我闭上了眼睛,专注在聆听着自己弹奏出来的音色。

没有特别的悦耳,只有熟悉的温暖。

谱架上的小纸条,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如同月光一样。

也如同小沁的笑靥一样。

条件二、完成梁语沁二十一岁的第三个,生日愿望。

原本写着条件一的白色纸条悄悄的变成了黄色,内容也全然改变了。这就是,琥珀的魔法吗?

薰芸拿着黄色的新纸条,喃喃说道:「二十一岁的生日愿望?学姐的生日虽然是我们一起帮她过的,但是第三个愿望她也不可能说出来啊。」

「这个条件也太……」安塞尔皱眉。

「那,还记得前两个愿望吗?」

「不记得了耶……啊!当时有拍成影片,我去找找看。」薰芸跑回自己的房间,我跟安塞尔跟了上去。

电脑前,薰芸找到了之前拍的影片,也就是今年三月初,小沁生日时所拍的庆生影片。

小沁的脸跟头发上黏着蛋糕。一群人围着小沁,镜头中,同学们唱着德语版本的生日快乐,又唱了英文,最後是薰芸、安塞尔与少数几个人唱着中文的生日快乐歌,小沁开心的笑着。

少了一大半的蛋糕上面插满了蜡烛。

「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学姐学姐,看这边!Makeabirthdaywish.」薰芸拿着摄影机。

「Erste……第一个愿望是希望所有人都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第二个愿望是――我希望大家都可以当好朋友一辈子,一辈子的好朋友。」

所有人一阵欢呼,薰芸把摄影机抛给了安塞尔,紧紧的抱着小沁。

「学姐,我们一辈子都会是好姊妹的。」

「第三个愿望。」安塞尔的声音。

小沁望着烛光,许久。

第三个愿望。

她闭上眼睛,抚摸着手上的戒指,比许久再久一些些。

小沁吹熄了蜡烛,灯亮了,眼眶也红了。

「学姐,你许了什麽愿望啊?」

「许了一个,浪漫的巴黎梦。」

小沁擦乾了眼泪,灿笑的勾起轻轻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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