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生命有挫折不怕回忆会有皱摺
唯有你说要放弃我不愿附和
你心里有多少忐忑交给我去用力抱着
双手还有热或许能唤起你的不舍
有一天我们伤的心会癒合》-梁静茹《用力抱着》
2014年的6月18号。
我站在终点,整理自己的思绪,多日来的伤痛,逐渐平复。
可是却在心上留下一道道的疤痕。
这阵子,我不断的经历着把结痂抠掉的痛处。
撕裂,流血,结痂,接下来变成丑陋的疤痕。
心并不是不痛,而是敲醒自己,努力接受这份事实。
在还没让自己跳脱出来时,动手记录下这段回忆,其实是件非常冒险的事情。
因为心中仍然还有对他的泪与爱。
所以我可能会在写到某些章节时,回朔到以往的情景而大哭。
但是,我告诉自己必须要勇敢。
就像当初再难过也要毫不犹豫的握住他的手一样。
那份勇敢与坚持。
这个终点,也许是一体两面的。
如果我努力的跨越出去,或许我能有更多的成长与体认。
如果我跨不出去,我只会越来越消极而不敢接受事实。
我想,就算他对我已经没有爱了,是陌生人的他,应该也不愿意看见第二个选择的我。
所以我将它当作给自己的一项考验。
让其实一点都不坚强,一点都不独立的自己,改变。
所有的故事,有终点当然也会有起点。
2007年8月24号。
就是这个故事的起点,也是属於我跟他的起点。
2007年,我的人生第一次跌落谷底。
那年,我从五专毕业,第一次面临人生的重大抉择。
因为跟同学一起考的插大考试,十三间学校,成绩公布後没有一间有考上。
其实这个结果,我是心知肚明的。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阵子拼命念书,日以继夜的念书,相信考过大考的人都有经历过这段辛苦的日子。
虽然每天都很用心念书,还乖乖听从妈妈说的随身携带文殊菩萨的玉佩。
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补习班老师千交代万交代大考前不能生病。
偏偏我的身体就是非常叛逆,因为考插大是要去不同的学校考试,所以在全台跑透透的疲惫下,我感冒了。
原本只是轻微的症状,却在考完淡江大学的考试後瞬间严重到连吃药都难以短时间康复。
再加上从小有气喘和小支气管的毛病,所以半夜夜咳到无法好好休息,就这样循环了整整一个月。
扣除前面两家台大与政大考心酸的,唯一第三家有用心考之外,第四家淡江後的,简直是惨烈到不用看下去。
没时间感到挫折,面对爸妈贴心的安慰,我面临了两个选择,
一个是休息一年,明年再重考,另一个则是直接出社会工作赚钱。
这两条路不管怎麽选,最後的结果都会让我的人生产生极大的变化。
迟迟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下,我选择了第三条路。
让自己的头脑放空一个礼拜。
那个礼拜刚好是我20岁的生日,爸妈为了让我转换一下心情。
所以特地在家庭日时带我到信义区的华纳看电影。
看完电影後,正值夏天,天气很热,便走到二楼美食街的Haagen-Dazs排队吃冰淇淋。
仍记得那段时间刚好是学生放暑假,店里非常多人,等待的时候看见店外贴着徵人的讯息。
在学校也曾经在图书馆打工过,所以看到这讯息的当下,我默默觉得也许可以尝试看看。
於是,当晚和家人讨论後,隔天和妈妈出门逛街时,顺便去Haagen-Dazs填写履历。
一切都很迅速,20号填写履历,21号接到电话跟面试,24号我就开始上班。
因为是出社会的第一份工作,难免稍微有些不习惯。
然而由於我只能排早班的关系,所以我最常配到的工作夥伴就是他。
当时他是店里最资深的员工。
除了这份工作外,他还在别的早餐店帮忙,再加上研究所的学业,可想而知他的忙碌。
记得初次见面的感觉,老实说,觉得很怕他。
可能因为他不常笑的关系,而且声音像大茂脆瓜一样,低沉又有磁性。
再加上我之前念了三年女校,还是习惯与女生相处,较为自在。
所以既使天天跟他一起上班,仍觉得很难靠近他。
往往都是他open外场,而我一个人默默整理内场,最後我还是待在内场等开店。
然而,打破这个状态的关键,可能就是学挖冰吧!
不论是内外场的工作,他绝对是最熟悉的。
所以从一开始的切水果到烤饼,以及挖冰和做简单的餐点,都由他不厌其烦的细心指导。
渐渐的,我发现他的沉默其实并非冷漠。
不爱说话,并不代表他没注意到小细节。
他叫阿金,是属於慢熟的人。
也许是意识到他的个性是如此,天天相处下,空闲时也比较敢跟他开玩笑,慢慢热络起来。
工作上,常常要搬桶冰,他知道我力气小,总会在一旁协助。
顾外场遇到难搞的客人时,他也会很有默契的帮我解围。
永远记得,当我第一次烤大甜筒成功时,他那笑着摸我头,肯定我的感觉。
由於我是独生女的关系,而他又大我五岁,成熟稳重的他,对我来说就像个大哥哥一样值得依赖。
印象最深的那天,是我上班的第十六天。
那天刚好碰到台风假,偏偏又是无风无雨大晴天。
简直就像是要把全世界的人都塞进电影院一样,满到爆炸。
面临这种突发状况,来不及调拨人力,我跟他两个人从open班後,硬生生的延长了好几个小时。
小小的Haagen-Dazs由里到外挤满了人,冰淇淋餐点order接到手软。
虽然店长到来,临时加了三个人帮忙,可是依旧消化不了这大批的人潮。
而我当天也很努力在内场烤了八个小时的饼,外加帮忙外场两个小时。
直到店长认为可以控制场面时,说我可以打卡下班,我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坐在内场的椅子上休息吃晚餐。
他是第二个下班的,当他走进内场,一看见我便说,「我今天下午看你走路的样子怪怪的。」
他说这段话时,我正大口啃着鸡腿。
看到这里的人,千万别怪我太没淑女形象,因为当下我实在是饿到快要可以吞下飞机的程度。
边把手中的鸡腿放在纸袋上,我挪了下屁股将一张椅子让出来给他坐。
「有吗?哪里怪怪的?」赶紧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我回他。
「有啊!」他指指我後脚跟的方向。
我狐疑的低头看才发现,原来我的平底鞋居然把我的丝袜磨出一个洞,右脚的後脚跟整个破皮流血。
吃惊的看着这伤口,我才深深感觉到痛。
「大概是刚才真的太忙了,都流血了我居然没感觉。」赶紧抽几张面纸沾水,小心的将伤口周边乾掉的血先擦乾净。
「反正我家离这很近,等等再回去擦药就好了。」我不在意的说,顺便重新拿起便当继续吃。
工作做完,无事一身轻的我们笑着边聊边吃饭。
吃完後,他很绅仕的先离开内场让我换制服准备回家。
快速换好衣服,我把内场的门打开换他进来。
结果他站在门口居然一手拿着碘酒棉片,另一手还拿着脚後跟贴及OK绷。
「你怎麽跑去买这个?」我吃惊的看着他。
「你这样不贴OK绷怎麽能走回家?」他轻描淡写的说,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关怀。
「谢谢你欸!」面对他的细心,一股感动的情绪,我笑着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那天开始,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许多。
*每天一点一点,让你的名字在我心里,烙印下深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