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眼淚,我的曾經。 — Chapter3 在沒有你的日子裡,我只能一點一點的脫離依靠著的你。

不明白,

许子彻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上一次吃饭时言廷佑又是在打什麽哑谜?

即使我说要离开,要逃脱,这也罢,

许子彻又在搞什麽?

难道,他认为我原谅了言廷佑却没有原谅他?我并没有原谅谁,也不需要做什麽原谅,只是离开。

还是,觉得我的行为很过份?因为在他面前和言廷佑接吻了?

他又不是我的谁…不是吗?充其量也不过是…邻居兼好友,如此而已。

他跟罗若奈我都没有说一句话放一个屁了…

满腹问题想要一口气问完他,我走到中庭里,阳光从大榕树的叶子隙缝中折射下来,点缀了花圃的颜色,闪闪发光。

温暖的天气,却总是和我的心情成反比啊…

打了个电话叫许子彻过来中庭,他没有接,手机直接关机。

坐在榕树下一阵子,便决定还是自己到游泳池找他吧。

闻到熟悉的氯水味,最可怕的炼狱也就在这了…

微低头,正要踏进去时,就听到有人脚步声。

恐惧感攀升我的身体,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闭起眼睛试图冷静,慢慢走着。

刺鼻的氯水味使人头昏脑胀。

一群女生把一个气势薄弱的女孩围绕在泳池边,

让她站在离水不到两步的岸边,慢慢向她逼近。

那无助的女孩,就是国中时的我。

「上次警告也不听,还是照旧吗?你是不是还没被欺负够啊?我说过,那次让你好过,这次不会再轻易放过你吧?」徐幼歆说。

「刚刚许子彻的比赛你还有胆来看?」她接着说,并蹲下,把食指伸出,用力的搓着我的胸口。

「你到底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还敢来?啊,对了,有没有看到许子彻上来时,罗若依跑去递毛巾?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走进更衣室?」

「我告诉你好了,罗若依是在演戏,你觉得像你这种婊子怎麽可能会有人来跟你做什麽朋友?别笑死我好吗?」

我瞪大眼,不相信这个事实。

「若依她…怎麽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是不可能,不可能真心跟你做朋友,你记住好了,跟你做朋友的人不过是想接近你身边那两个人,只是我没那麽有耐心罢了,罗若依用演戏的方式来取得许子彻的关心,然後接近你只是为了要有更多和他们的相处机会,还不相信吗?」徐佑歆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并看向那个走出来的女生。

我也看向那刚从更衣室出来的女生。

白皙的脸色染上红晕,湿润的嘴唇,衣衫不整的身体外有着许子彻的运动外套,肩膀上挂着刚刚许子彻擦拭身体的毛巾。

她走向我们,「我是在演戏啊,程廷婕,你实在单纯到很笨你知道吗?过於天真让我想要接近玩弄你,你还傻傻的相信我,你未免太好骗了吧?」在罗若依身上从没看过的神情,冷漠、不屑、嘲讽,摊开在那的事实,即使不想相信还是必须相信吧,心被掏空似的,已经全身没有力气。

罗若依对着徐幼歆说,「刚刚许子彻吻我了。」

我瞬间一瘫,跪在泳池边,正失力要跌下去了时,罗若依伸手拉了我一把,我以为…她其实还是有把我当朋友的。

眼神瞥见徐幼歆冷笑了一下,我惊恐的看了一眼罗若依,看到她施力的手瞬间放开,她是故意要先拉我,然後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再让我跌进水中。

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这样跌入泳池。

喝到了一口水,我呼吸困难。

像溺水一样,罗若依会这样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我不会游泳。

水中没有了氧气,没有办法呼吸,也没有人愿意来救我。

我渐渐意识模糊,就这样昏陷在水中。

醒来时,我已经在保健室。

这样想着,这些回忆始终不退去。

就是要让我的心脏承受这些不必要的压力,是吧…

已经变成无法癒合的伤口。

也许已经癒合,结了痂,却成了伤疤。

失神的走,还来不及反应时,撞到了那个出来的人。

我瞬间一滑,跌倒在地,但却没有任何的疼痛感,只感觉嘴唇上贴着什麽东西…

睁开眼睛,发现…我压到了那个人,还亲到他的嘴!

我惊吓,赶紧抬头离开他的嘴唇,身体却还压在他身上。

抬起手来看了看,发现手上有血渍,看了自己的身体。

没有伤口…难道这是他的血?

「你…很重,可以先起来吗?」他沉着声音对着我说,似乎觉得我亲到他不是件重要事,我的体重比较重要…

我没听过这人的声音,难道是陌生人?

「对不起…」我用手撑起身体,爬了起来,摸摸嘴唇,热热的触感。

转身正视他,认真的看了看,长得很帅气,不知道要怎麽形容的帅气…但看起来又有点恐怖,带点杀气,凡间的撒旦…?

应该说,是比许子彻还要冷的那种,冷到极致。

果然是陌生人,随即瞄到他手臂上的伤口,看似不深但血流了很多…

「别看了,先把我拉起来好吗…我可不想光着身体躺在地板上。」

我混沌的脑袋被他这话瞬间点醒,他没有穿衣服!

完美的身型…肌肉…没穿衣服…

哦天…我闯下大祸了。

「喂,先拉我起来!」他语气感觉有点恼怒,我吓了一跳,马上伸出手用力把他拉起。

使尽了吃奶了力气好不容易将他拉起,拉起後我一踉跄,差点就变瘸子。

「妈的…游个泳也会遇到这种衰事…」他搔着头,含糊在嘴里的话还是被我清晰的听见了。

「对不起…」我只能重复这句话。

又听见了有人走过来的声音,我们两人同时抬头,看见了我要找的那个人。

许子彻看着我们两个人,冷哼的一声,走了。

又走了。

我开口叫了声,「许子彻!」

他却装作没听见一样,持续的走着他的路。

我想起身去追他,脚踝却传来疼痛,我好像扭伤了。

「啊…扭到了…」我说。

「你没事吧?」我看了他一眼,就是因为刚刚要拉他起来我才跛!

埋怨怨恨不及,他语带担忧,脸却还是一副觉得麻烦的样子。

我不满的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问我会不会包紮。

「会啊,怎麽了?」

他蹙眉,「我手都受伤了你还问我怎麽了?我刚问你没事吧不是因为关心你的伤,而是关心你有没有办法把我扶到保健室好吗?还有,亲到我的不用负责一下吗?」

嗯,好一个恶魔,果然是撒旦。

「还有,受了伤我要医药费,你不用急着给我没关系,」他轻松的说完话。

「只是个小伤口你也要医药费会不会太扯?」

「学妹,把人弄受伤口气还这麽咄咄逼人?要不是你长得还不错看,我可能已经把你用的半身不遂好吗?只收医药费对你不错了。」

原来他是学长啊…

多麽恨的领悟。

「名字,班级,电话号码。」他这样问我。

「干嘛要电话号码?」

「讨债找不到人要打啊,你问废话吗?」他翻了个白眼。

报完债务人资料及一串数字後…换我问他名字。

「你要我名字干嘛?还有,你怎麽会不知道本大爷我的名字?如果是要报仇,想日後知道我的行程然後吃了我,那我劝你别打这种歪主意。」

「报仇?想吃了你?学长你会不会想太多了?还有,如果是要报仇干嘛要你名字?」换我翻了个白眼。

「刘宇硕。」他回答我。

我们俩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吵着。

「知道了,没事了的话学长大人,学妹我先走了。」我摆了摆手,正要离开。

他把我拉住,「扶我去包紮!别给我想着肇事逃逸!」他吼着。

「包紮就包紮!喷什麽口水啦!恶心死了你。」换我回吼他。

「你…」学长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呛他的小学妹。

我也不相让,张大我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其实长的蛮正的…」他说。

又一个踉跄,根本已经是瘸子境界了,该包紮的是我吧!

又听到他说,「不然,你不用付医药费了,来当我女朋友吧?可以跟本大爷交往你要感到庆幸!」

我不想理他,跛着脚远离现场。

「程廷婕!你给我回来!可以跟本大爷交往你要感到庆幸!喂――」他在身後大叫着。

我将这声音抛诸脑後,快速瘸脚闪人。

嗯,相信大家都可以看见跛脚跑步的奇特女子是如何一番精彩的画面…

「刘宇硕?」小渝听到後,震惊的看着我。

「对啊,刘宇硕,一直本大爷本大爷的挂在嘴边,还说,你怎麽会不知道我的名字?真是够了…他是很有名吗…」我揉着我可怜的脚,心里还在臭骂这个人。

「的确是很有名啊…」

我喷了口茶,看着小渝。

他这种在地狱不好好待着跑来凡间折磨可怜小女子的恶魔…是能有名到哪里去?

不过就是…脸蛋可以看,身材可以看,除此,看起来根本一无是处。

「这是除了那两人,外加李焕崴以外的有名人物啊…」

「有名的话我怎麽会不知道他是谁…」那两人?

小渝开始启动她的八卦雷达,应该说,一直是启动着,不过是开始运转了,「他是标准的天才学长,一个礼拜只会有两天来学校,每次却总是考学年第一,明明他的出席率足以让学校逼他退学,学校却舍不得放掉他这个好不容易抢到的重量级人物,他的外貌迷倒一群学姊,可能是因为今天是他在这学期中第一天来学校,所以鲜少有一年级的看过他,听说学校还有学姊组成的粉丝後援会…更扯的是,他也是游泳队的,厉害到国家队找他去当国手,他却始终摆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还有,说真的他的游泳技术应该没有其他人可以比的过,但听小昱说,学长说他在游泳队里唯一的对手,就是许子彻,没有打败许子彻之前不会去国家队!」

「原来许子彻那麽强啊…」她滔滔不绝的说完,虽简短,我却因为这段话而失了神。

是啊…他的确很强。

所有的运动成绩都并行的小佑跟阿彻,为了不想在运动场上对到,伤了彼此的感情,因此各自选了不同的运动。

很小的时候,就有国家队教练来找阿彻了,只是阿彻始终没有去。

前几个月我听见阿姨说,美国的教练来找阿彻,要把他训练成国家级的游泳选手,

我因为紧张害怕许子彻离开,所以我去问了阿姨。

阿姨说阿彻不肯去,说因为这里有他的牵挂,他不能离开。

但阿姨没有告诉我,阿彻的牵挂是什麽。

应该是说当时的我不想要知道他所谓的牵挂,不想要知道他可能有除了我们以外的朋友的…事实?

也许是占有欲做祟,但就是有这种小心思。

我没有问阿姨,阿姨好像也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他的牵挂…难道是罗若奈?

还是算了,别让我的小心思折磨我可怜的小小心脏。

「学长还……」最後那句话好像没听完,我便冲出教室门,不顾着受伤的脚,只想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漫无目的的走,走着走着,经过了一排科任教室。

发现我的秘密基地有人在里头,

就是那废弃的教室。

平常东西总是被布盖着,我也不好意思打开来看…

如今看到有人进去,我好奇的往里头探。

「宇硕,你还是要这样吗?」听见一个轻柔像羽毛似得女子声,但并不难听。

我将头靠在门旁,从小缝隙看见那女生飘逸的柔顺长发,裙子颜色不同,是学姊。

那背影…总觉得在哪见过…

而且这声音,总有些熟悉。

而她,好像认识刘宇硕。

「关你什麽事?还有,别宇硕宇硕的叫,好像我跟你有任何关系似的。」看见学长不屑的态度,气质女却不气馁似的,始终不离开。

学姊微微挡住了学长的视线,恰巧让他看不见我。

突然看见了一幕令人犯傻的画面…

学长坐在椅子上,学姊站在学长的双腿中间,手轻拂着学长的脸颊,脸作势就要靠近便亲下去了…

我摀着眼,深怕自己的行踪被发现…

以为已经亲上去了,「嘣!」突然巨大的声响吓到了我,往内一看,发现学长推开学姊,学姊撞到了後方的桌椅跌了下去。

而且,我居然还跟学长对到眼!

他看见我的眼神从惊讶到愤怒,转为冷漠…

这回,才隐隐约约想起小渝刚刚说的,我没有听见的那番话。

「学长还有个怪癖,最讨厌别人偷看跟偷听,这样的人他一律都永远把那人当空气,道歉也不可能会被原谅…」

瞬间後悔了自己刚刚为什麽不专心把话听完…

发现学长看着我这边的学姊,沿着他的视线看过来。

看过来时,我们俩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小妠学姊?

「我…」

「你什麽都不用讲,两个都一样,滚…」学长的声音气得颤抖着。

明明才刚认识学长,我却会害怕那样的他……

在一旁的学姊轻轻推开撞倒的桌椅,默默的拍拍裙子站了起来,红着脸冲出了门。

我…好像看到了学姊的眼泪从脸颊滑落,

我想伸手去安慰她,却发现这已经来不及了。

「…学长――」「我说滚,你是听不懂?」

我愣了一下,也许是赌气,跑离了废弃教室的门口,去找学姊。

「等…等等我!学姊!」我伸手碰触离我近在咫尺的肩膀,因哭泣而颤的肩膀。

我的碰触,使她一顿,随後,我看见了噙满泪水的双眼。

我把学姊的手牵着,带她走到花园。

找了张长椅坐下,我沉默,静静的等着学姊开口,「小婕……」

「学姊,你慢慢说,我都听着。」

「恩…」她开始说着这一切。

「宇硕他……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应该说,他的父母双故,而我父母跟他的父母感情深厚,因此在他十岁时将他带回家里照顾…

」握住我的手一紧,我回握,让学姊知道我正在听,「我的父母开给宇硕条件,就是他们会照顾他一辈子,但是宇硕必须接受我爸爸的训练,成为一个游泳选手,帮助我爸未完成的梦想。」

「宇硕没有意见,毕竟我的父母把他当作自己小孩一样照顾,他很感谢他们,直到有一次……」学姊讲到一半突然哽咽,眼泪劈哩啪啦的掉了下来,我着实吓了一跳,拍着学姊的背,像安抚小婴儿一样的安抚着。

「学姊,不想讲就别讲下去了,等到你好点时,想讲时只要找我,我随时都在。」我听见自己这麽说。

也许是从来没有像人过这种话,喉咙乾涩的可怕。

一直都没得过关心的我,原来还有能力去关心别人,我轻哂。

「谢谢……等我好了一点,我再告诉你…对不起,占了你的时间。」

我微微一愣,并微笑,点头表示不会。

等到学姊走後,坐在长椅上发呆,用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着,

「学姊,千万不要承诺自己承受不起的承诺…」

带起笑容,走回教室,在沿路上遇见了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许子彻。

在我张口想要说些什麽时,他已经拉起我的手,直直的往前扳,把我拉向他。

呜…脚才刚瘸,连手也要折了吗……

我当然没说出来,因为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气。

他怒什麽?谁知道。

他直走向前,不顾他人眼光,就直直的走。

一直走到校门口,没想到他只使了个眼色,警卫大叔居然让他出了校门!

「许…子彻,你要带我去…哪里?」他的速度太快,又没有顾着我的脚,所以我喘息着。

「我的脚…跛的…可以走慢点吗…」我这麽说,他却好似什麽都没听到,只顾走他的。

我闭上嘴巴,知道自己再怎麽说都没用,只好让他拖着我的腿快走。

一路上感觉到许多女生的眼神及窃窃私语,我只能垂着头,别让自己沾了光还得意。

在我失神许久後,他停了下来,我抬头,看见他停在一间店前。

我看着那间店的名字,『StarsHeaven』,星星天堂?嗯…还是天堂的星星?

每天在走的路我却没发现这间奇特的咖啡店。

「星星天堂。」听见许久未语的他开了金口,哑着的声音有着不平凡的魅力。

搞屁,我又再想什麽了。

咦,他又是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的?

「猜的。」他说。

果然,一块生活许久都变这样了…

「怎麽带我来这?」

「找我哥。」

「子麒哥?在这打工吗?」

他转头看我,眼神鄙视,我知道我又要被他打了。「啪!」呜,手折了,脚瘸了,脑浆喷了…

「这是他开的店。」他说。

原来,消失许久的子麒哥跑来开店啊。

明明喜欢摄影不是吗?

印象里的子麒哥总是拿着一台相机到处拍,对我也很好,是个很有男人味的大哥哥。

转头看着子彻,看见他盯着店内的那个女生看,我想,

明明有罗若奈了还看其他人啊?「那是哥的老婆。」

我没听错吧……老婆!

「呃…结婚了?」我吓。

「对啊,只是我最近才知道,爸妈也没有告诉我。」

在我正要说什麽时,他又拉着我走向前,打开了门口的玻璃门,「总是喜欢在我说话的时候打断我…」我咕哝。

眼尾瞄见子彻嘴脚勾起,看来又是在嘲笑我了。

打开门後,看着店里,我再次震惊了。

一半是粉红色的墙,一半则是蓝色,

粉红色的墙上画着一朵朵云,蓝色的墙上画着一颗颗星星。

而两边的桌椅则是橘色跟绿色,墙上挂着许多风景照,我想应该是子麒哥拍的。

我瞥向柜台上方的大板,那里写着店内的menu,更准确的说,那是用手绘的。

我啧啧称奇,正想跟子彻诉说我的惊讶时,看见他已走去工作台前,跟一个留着胡子的人说话。

看那大胡子男人朝我这杀来眼神,我一抖,立刻鞠躬问好。

突然听见噗哧一笑,我赶紧抬起头来,听见笑声是从那大胡子男人身旁的娇小女生的嘴里发出的。

也就是刚刚子彻在外看的那个女生。

「欸,子麒,她好可爱喔,居然对你鞠躬耶,原来子彻都喜欢这种类型的啊…」那女孩说着,因为眼神是朝我这看来,所以也不知道她是跟谁说话。

之後子彻走向我,将我拉到工作台前,指着那个大胡子男人说,「哥,你变太多,她都认不出你来了。」

没茶可以喷,但只有这个形容可以完整的说明状况…我还是喷茶了。

这是…哥…子麒哥?

「小婕,你忘了我了?」听见熟悉的邻家大哥哥的声音,我再次震惊。

「子麒哥!」我已经说不出话。

头再次遭受打击,让我回过神来。

想要开口责骂那个罪魁祸首,但对到他的眼神我又气弱了。

「这个是小雪姊,哥的老婆。」我看着那个女生,叫做小雪的女生。

她…看起来就很活泼啊。

等等,既然是哥哥的老婆不就应该要叫嫂子,怎麽叫姊?

「因为我不想被叫那麽老啦!」小雪姊说。

我一抖,跟他们家有关系的人都会通灵吗?

才意识到,我最近很爱抖,都要被吓出病了。

「小雪姊好…我是程廷婕,叫我小婕就可以了。」我这麽说着。

子彻抓了一下我的手臂,「等我一下,我去用东西给你喝。」

「喔……好。」其实我很希望他留下来陪我别调什麽鬼饮料了,因为前面有着当初熟悉现在却不再习惯的粗线条大男人,还有着虽活泼我却一点也不热络於跟她熟悉的女子,要我怎麽单打独斗去面对这两人呢……

就在我冒冷汗搓手汗之时,许子彻拿着一杯饮料出现在我面前了,谢天谢地在我还没想到如何开口解除这尴尬场面的时候救星降临!

看见我带着万分感谢眼神的许子彻,又勾起完美的圆弧线,露出梨窝,好似很开心,「SweetAngel,只有你喝过,也只会给你喝。」他说。

即使当了很久的邻居,我还是鲜少看见许子彻露出他的小梨窝,毕竟,他一直都是处於寒气逼人的状态,想要看到他的小梨窝可能要等个一甲子的时间、比一颗彗星要撞上地球使地球毁灭的机率还要低。

说穿了,等了六十年只因为要看他这三秒钟的小梨窝其实是很值得的啦,看过他笑的人铁定会被他迷死,我承认我是在暗爽,才十年而已,我居然可以看见他的笑容起码四次。

因他的笑容再次失了神,半晌,才注意到他拿的那杯SweetAngel,下面是绿色的,好像是奇异果冰沙,上面则是一块块爱心形的小草莓丁。

我想,他说只会给我喝又是什麽意思?想问他,思绪却已被那杯饮料给吸引过去。

接手它,并轻啄了一口,草莓的酸涩在嘴里化开,还喝不到冰沙却已经尝的到当季奇异果的香甜,如果真要形容,这是初恋的味道吧,我想。

不过,我的初恋也才刚开始,开头没有草莓的酸,只有奇异果的甜,可能,草莓适合苦恋的爱情。

会让人皱眉的酸,「为什麽不用甜的草莓?」我问着他。

他摸摸我的头,「因为没有人的初恋永远都是如此甜蜜,总会有酸涩分手的一天。」他说。

可能就是因为没有多少人的初恋可以长久,所以两种甜参杂在一起,只会变成死腻吧,而且呈现不出爱情的那种味道。

而他,最後一句话有伏笔,我却懒得问他了,反正知道他也不会说。

「然而,要让谈爱情的迷惘人有个认知,就是在酸涩分手後总会有清甜的感情在後等待,等待你再次吃到奇异果冰沙去享受那样的甜,而不是在草莓酸味里使得自己无法自拔,所以吃到草莓会有奇异果的香味,喝奇异果冰沙却又会有草莓的味。」他补充。

「不过我认为,喜欢吃甜只是因为生活上没有可以享受甜蜜滋味的契机或事物,所以只好靠味觉来吸收这应摄取的物质,」一直以来,我都坚守着这个想法,如今我告诉了许子彻。

「So,我不喜欢吃甜,因为身旁有着言廷佑来当奇异果,我何必还要再去吃那些会腻死人的甜点呢。」我继续说。

他脸上没有什麽特别的反应,只看到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我捕捉到了,却不愿意去在意。

「是这样吗?」他微笑,并转过去跟子麒哥还有小雪姊道谢,说了再见,在我还来不及挥手掰掰时,他便再次霸道的拉着我离开。

回到家之後,才发现我什麽也没问到,想要问他罗若奈,想要问他为什麽生气,我却被一杯冰沙就堵住嘴,真是……。

今晚我辗转难眠,不只是因为明天就是校庆也是平日,更是因为,今天学长的冷漠跟学姊的眼泪。

脑袋突然闪过这样一个问题,等我明天急着去问许子彻。

『如果是草莓的甜跟奇异果的酸呢?』

♥♥♥♥

星期五05:10A.M

手机闹铃在旁不断斥喝着我,怎麽响了好久都没有让它休息,我只好艰难的让自己起身。

今天要比平常更早起床,梳妆打扮,早点去学校弄好昨天偷懒没用完的东西。

都是许子彻那家伙……莫名其妙把我拉到子麒哥的店,然後说了一堆有关奇异果和草莓的种种爱情关系,搞得我都一愣一愣的…好像还在他面前说了言廷佑的事……

按掉闹铃,发现有新讯息,我点开来一看。

唉,我猜应该有一个问题正在困扰着你吧,如果我想错了就枉费我们俩的感情了,你是不是想要问,『如果是草莓的甜跟奇异果的酸?』我回答你吧,因为没有人的暗恋是甜蜜的,没有人的热恋是酸涩的,至少我身边都没有人是如此,

为什麽不是草莓冰沙配奇异果,因为你不喜欢吃整个奇异果,你喜欢将它打成冰沙,若不这样,你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碰奇异果。

至於为什麽我会那麽笃定你会真的照着我排列的顺序品尝,那是因为你的习惯。

若是做给其他人喝,我可没那麽有自信。

学校见,别睡死了。

啥睡死?许子彻你就住在我家旁边那栋我睡死你是不会来叫我?

等等,我的习惯?什麽习惯?

看时间,05:40A.M……

看讯息跟思考居然就花了我半小时!其实还有包括赖床啦……

快快快,要来不及了!

穿裙子时,踩到裙角让自己摔了个狗吃屎,害我又让扭伤的伤口再受到一次波及,光是哀嚎跟搓揉又花了我宝贵的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我都可以到学校了!

错过了正好十五分钟一班的校车,不可以再错过了!

平常的我不搭校车,因为时间很充裕,所以都是走路上学,如今很赶时间我只好破例,还好还很早,校车人潮稀疏。

一踏上校车便往後排的座位坐,将梳子拿出来,不常梳头发的我要梳头发也永远都只梳浏海,不愿意让自己的刘海翘起来笑死别人大牙。

梳个两下,嗯,够了,就像这样。

眼角四处张望,看校车内有没有我认识的人,却看到了一个现在不想见到了人――刘宇硕。

心里想,这十分钟不好过了。

装作什麽东西都没有看见,用书包尽可能的将脸遮着,闭着眼睛催眠自己正在补眠。

靠窗的位子让人安心,此刻却感觉身旁空着的位子有股压力往下压。

在人烟稀少的车内有一堆空着的位子,为什麽还有人愿意来跟我挤双人座?

眼角抽动,微张开眼就看见不是那麽熟悉但会让人直冒冷汗的轮廓。

「你怎麽也那麽早啊…哈哈。」尴尬、不安、紧张,种种感觉窜上身体。

让人毛骨悚然,别板了脸还来示好啊,学长……

「有事。」学长闭起眼,彷佛连睁开眼都嫌浪费力气一样,又或者他是在补眠。

简明扼要,真有风格,脸跟个性整个正比。

我只能乾笑,什麽也做不了,认识个两天就能见到学长的爆走样,看来我也不是普通的幸运。

「呃,是喔…嗯…呵呵。」

「你呢?」拜托学长大人,你也不解释解释昨天发生的情况就这样质问我,我才不招!

这我也只敢在心里呐喊,还不是看到他的脸就直搓手喊小的错了。

这就是许子彻的翻版!

「我…昨天还没放学……就被一个家伙……绑架,东西都还没准备完……所以赶紧抱佛脚啊……」我居然面对这种人还会口吃,我真的是没救了。

咬着下唇,书包打了打自己的头,暗自问候了好几代祖父母,才发觉自己手上还拿着书包僵在脸前。

哇咧,这不是普通得丢脸,程廷婕,你的气势呢!被狗啃了!

放下书包後又举起拳头打了打自己的脑,学长用手将我的手硬拉了下来,他居然还可以不用睁开眼就可以知道我的手在哪……「够笨了,」他说。

「你想要问什麽就直接问,不要一副有事要说又支支吾吾的,烦死了。」没有感情起伏的威胁了我,即使没有任何杀伤力我还是怕得要死。

「就……小妠学姊……那个……」

「我离开了那杀人魔的家。」

杀……杀杀人魔?

「怀疑?」他问。

「没没,不敢……」

「小妠的妈不让她学游泳,觉得女生就是要文文静静的,但小妠的爸想要,结果大吵了一架,我爸跟她爸是游泳界上的对手,私下也是好朋友,我爸只有我这个儿子,而他把我训练得很好,小妠的爸眼红,找杀手把我爸跟我妈都砍死了,把我接到他们家去,对我说他们也很难过,然後领了扶养权,把我带到大。」他说。

「到最近我才知道这件事,十岁生日,我爸跟我妈把我带到他们家跟小妠一起玩,然後他们四个大人出去买晚餐要用的材料,她爸妈故意离远点,然後在停车场我爸妈就被砍了,妈妈被砍到心脏一命呜呼,爸爸还存着一点气时就被刺死了,他们很假好人的叫了救护车跟警察,来把他们带走。」学长平平淡淡的讲完,我吓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怎麽知道的,某天睡觉睡不着走去厨房想喝杯水,听见他们夫妻跟小妠的谈话,我玻璃杯一摔,就离开了。」

「小妠那天来找我的原因,只是因为要我不要去报警,说念在养育之恩上,所以我推倒了她,讲了那堆屁话。」

语毕,校车煞车,往窗外一看,发现学校到了。

「学长……对不起。」

「没。」他回了一句,便自己下了车。

我坐在座位上无法动弹,一直到司机伯伯来叫我,我才惊醒。

突然一闪神,

原来……这世界上不是只有我家是悲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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