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夜的梦魇,深沉的彷佛让人窒息。
走进青铜门内的人儿已经去了,那把黑金古刀苍凉的挂在我房间的一角。
刀的主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天真同志阿,你何苦如此?」胖子叫道,伸手拦下我准备拿起黑金古刀的手。
「我要带走它!这是张起灵存在的证明!」我坚定地道。
「这...」胖子知道拦也拦不住我,摇头叹息後便转身走了。
这把刀是张起灵所背负的一切,我伸出手抚触刀面,近乎疯狂的想从中汲取张起灵留下些的什麽。
黑金古刀很重,就算是成年的我拿起来也非常吃力,将刀背在背後,思考着张起灵从前的姿态。
轻轻挺直腰,背上传来黑金古刀冰凉的温度,刀背磨擦衣物发出微微的声响。
彷佛张起灵正与我紧紧相依一般,只是那冰凉的触感再再冷醒了我痴心的狂想,张起灵,你到底在哪里?
因为太重,黑金古刀在被上勒出一条条鲜红的伤口,可是我不在乎;这种伤痛咬着牙便过去了。
一个路人拦下我,问道:「这位小哥儿,你还好吧?你的背...都淌血了...」
「我很好,真的,再好不过了...」说到这里,眼泪竟夺眶而出。
我无法抑止泪水流下,於是努力向那人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泪水混杂着汗水濡湿我的脸庞,再也分不清、也不愿分清从脸颊留下的到底是什麽。
闷油瓶不在了,只是,闷得再也不是他,而是我。
『吴邪,带我回家。我怕我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张起灵,你怎麽忍心丢下我?
心好痛、撕裂的伤痛再也无法止息...张起灵,没有你我的心怎能再完整?拜托你像往常一样带着冷漠傲然的表情出现好不好?拜托你摸着我的头、拥着我、告我你只是出去散步而已...
然後像往常一样被我责备,再露出醉人的微笑跟我道歉。
求你了,快来个人摇醒我并告诉我你消失只是一场梦吧。
醒来後,陪着我的再也不是那把黑金古刀,而是真正的张起灵。
『吴邪,又做噩梦了?』
我缓缓的睁开眼,在迷蒙之中看见一个墨蓝的身影。
「张起灵?!」我惊喜的睁开眼。
身旁,却空无一物,只有那把幽黑的黑金古刀,静静的凝视着我。
我哭了,哭的歇斯底里。哭喊着、呓语着,全都是那人的名字。
在那之後,我失忆了。
【五十年後】
一个背驼了的老人坐在家门口,从满是皱纹的脸看出老人长久的执念。
「爷爷,进来吧,外面很凉的。」年幼的孙子拉着老人的手轻声说道。
「傻孙子,爷爷在等人啊...」老人慈蔼的露出微笑,只是从历经世事的眼里看出一丝期待与落寞。
「等谁呀?」孩童天真的问。
「等一个消失了五十年的人。」
「那,那个人是奶奶吗?」
「呵呵...算是吧...」老人慈爱的摸着孙子的头道。
从门内走出一名青年,青年是一孩子进屋,并对老人道:「爸,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早点进屋吧。我舍不得您在外面吹风呢。」
「就快了、就快了。他就快回来了。」
「您每次都这麽说...爸,我们都不想要您太快走,所以您要好好照顾自己。他应该也不想回来看见生病的您吧?」老人没回应,只是专注的看着远方。
青年叹息着替老人盖上了毛毯,然後走进屋里。
青年是老人数年前领养的孩子,光阴冉逝,他离开後已经过了五十个年头了。
一个满身是伤的蓝色人影跌跌撞撞地晃进老人眼帘。
「张起灵...你终於回来了,你迟到了五十年。」老人满是皱纹的脸留下两行清泪。
「我知道。吴邪,我是来带你回家的。」张启灵坚定的看着吴邪,眼神不再冰冷,而是露出无比欣喜的神情。
张启灵跪下,将一个吻烙上吴邪的手。
『吴邪,我们回家了。』
毛毯从老人膝盖滑下,无力垂下的手没了气息。
老人带着幸福的笑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