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枫情」,现在是一个在普通公司上班的上班族。
这一天晚上,我像往常那样,在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办公室中加班工作,就在我专心打字的时候,突然在我的肩膀上多出了一只小手,要不是我早就已经大概可以猜出是谁的手,我还真会以为鬼片的剧情发生在我的身上了。
这只手的主人,是我的一个女同事「晓铃」的手,她常常有事没事就会像这样,在晚上的时候跑回办公室来吓我。
「怎麽?今天也一样这麽晚还在办公室加班?」晓铃用她那一贯风格的微笑对着我说道。
我回她说:「要不然还能做什麽?太早回家没有事情做,我反而觉得空虚。」
「奇怪,听同事说有很多女同事跟你告白,都被你拒绝啦。连我这麽常晚上都还跑回办公室来看你的人,想约你吃一顿饭都有困难。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个工作狂,还真的就跟很多同事一样把你当成Gay了。你真是个老板的好员工阿,但工作也不用做到这样吧,偶尔出来跟大家联谊一下,聊个天也不错啊。」她一脸正色地对我说出这些话。
「在那种热闹的场合,我反而觉得空虚。而且常常感觉公司里的每个人其实都言不由衷,只是想跟你套套交情,根本不是真的在关心你,我看还是免了吧。我真的对这种场合没有什麽兴趣。」我无奈地说。
「那我呢?连我你也都觉得言不由衷?不是真的在关心你?难道我们相处了这麽久,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麽?期待些什麽吗?」
她在说这些话的同时,用直视的眼神正视着我。
我看她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我直觉性地闪避了她的眼神。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清楚。」我不敢看着她,视线专注在电脑萤幕前这麽说。
「算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回家了。」她似乎有点生气地走了。
她虽然走了,但我却一点都没有放松下来的感觉,因为我知道我自己也是喜欢着她的,对於她对我所做的一切,以及对我的种种关心。我不可能当作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而没有感觉。
但我不敢对她做出任何的承诺,因为我怕自己会伤害到她,更觉得现在的自己早就已经没有了爱人的能力。
如果此时的自己,在都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形下接受了她,那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个坏男人呢?
接着,我在办公室的电脑桌前试图回想着一切。
原本的我好像不是这样子的,那我到底是什麽时候才开始改变的呢?
-------------------------------------------------------------------------------------------------------
我的记忆此时回到了国小四年级的时光。
「枫情,你长大以後会喜欢什麽样的女生呢?」我的妈妈突然这样地问着我。
「当然是跟妈妈一样温柔的女生阿。」我带着一抹轻柔地微笑对着妈妈说。
「那假设如果你以後遇到了一个这样子的女生後,你们在一起交往了。但却有一个比她更漂亮,也比妈妈更温柔的一个女生又突然出现了,你也很喜欢她。那你最後会选择谁呢?」妈妈有点试探性地问着我。
「当然是我原本就爱的那个女生阿,我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不会爱其他人。」那时小小年纪的我,带着有点生气又大声的声音对着妈妈说出这些话。
我原本以为我说的这麽大声,妈妈一定会责备我,没有想到妈妈却温柔地抱着我,对我说道:「傻孩子!你怎麽这麽傻,你以後肯定会受伤的。」
现在回想,妈妈那时抱着我,哭着说出的这些话。
那时,我不懂妈妈为什麽要哭?但我想我现在懂了。
之後,就在我国小四年级时,正在学校上课的某一天。
学校的广播器突然响了,叫着我的名字,叫我赶快到校门口,说我妈妈出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已经有我的家人到学校来接我了,叫我快点到校门口。
我那时脑筋一片空白,只知道要疯狂地跑到校门口。
到了医院,来到妈妈躺的那张病床上,我发现妈妈全身是血,插着呼吸器连话都不能说,而她就好像已经睡着了一般。
过了不久,医生说妈妈已经要离开这世界了,有什麽话就现在对她说,要不然以後就没有机会了。
我依稀记得我那时没有说什麽多余的话,只是一边哭然後一边对妈妈叫着:
「妈妈,不要走。」
但妈妈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因为她还是走了。
从这件事情发生後,我有一段时间都闷闷不乐和整日不语,我班上的朋友都想要来跟我说话或者安慰我。
但我对任何人都还是一样,一直都自闭地不想说任何话。
但其实在我国小三年级时,就一直暗自地欣赏着一个在班上叫做「奈佳」的女生,班上的同学都喜欢叫她小佳。
为什麽当初会喜欢她呢?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因为她活泼又开朗,成绩也很优秀的关系吧。
而且她还是我们班的班长,所以我那时才会特别注意到她。
但我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任何的话,因为我觉得她离我好遥远,遥远到让我不敢接近她。那时的我想着,或许我只要这样一直远远看着她,我就可以心满意足了吧。
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应该都不会与她有所交集,但就在我妈妈过世後不久,她却突然跑来跟我说了话。
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那时的她居然会走到我的面前,还对着我说话。
「枫情,我听班上的同学说你会看一点手相,你要不要帮我看看。」她用她那像天使般天真无邪的笑容对着我说道。
我那时心想:「可是男女授受不亲耶,这样好吗?」
但我就算再怎麽害羞,又怎麽可能会拒绝这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好……」我对着她说道。
我想我这时的脸看起来肯定很红。
她听完我的回答後,就把她的右手伸出来给我看。
我这时回想到这里,我的心不自觉地沉痛了起来,因为如果有机会可以穿梭时空改变历史的话,我会希望她从来没有走到我的面前,我也从来没有答应要帮她看手相,那麽或许之後所发生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也说不定。
或许我也不会这麽早就再一次的体会到,那名叫「伤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