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沉默,装睡。
「莫澜影!我问你,这个……」他晃了晃握在手上的东西。
「这个是什麽?」他问得认真。
莫澜影转过头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她的视线愣愣的望向上方的「存在」两个字,漂亮的字迹浅浅的刻画在上面,却彷佛就是,最真最重要,也代表着什麽的……「存在」。
「那个啊……你不知道吗?亏你还是代理班长。」她浅浅的勾起笑容,笑得调侃。
她望着他笑容里的真诚,她知道,他不知道对所有人来说,那并不只是一个「开学礼物」,而是象徵着你该不该存在的某个证明。
「听榴衣说,那个就代表了『存在』。意思就是,你属於这里。」
夏雨风的疑惑是那麽样的明显,可莫澜影却没有意识到些什麽。
某些的不合逻辑,她没有发现。
『……原本象徵着全班一心的吊饰,只有班长你的被画上了一个大X。』
……
『……收到那个就代表,你不属於这里……你不应该,属於这里。』
莫澜影看着夏雨风道,她笑着,眸里却是浓得再也化不开的悲哀。
眸里的黑暗越来越重,黑色慢慢的吞噬掉她仅存的所有光明,她的眼眸,再也看不到也透不进任何一道光芒。
她知道,她的冷淡一定会让人讨厌,所以,她并不意外有人讨厌她。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在那个吊饰上面所刻画的X,上面所承接的愤怒、不满太重,似乎她所有的一切,都令班上的同学不满。
她不晓得自己设下的防卫,最终还是弹回自己身上,自己还是受了伤,而她本来是不想受伤的。
班长、班长……似乎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这样叫过她,她记得的也就是那麽一些,疏远客气的对话。
『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对不起!』然後匆忙的往另一方跑去。
就好像她只是路上不小心遇到的某位路人甲,就好像她只是空气中的一部分。
『为什麽……?』
看着夏雨风推开门离开,她没有听见夏雨风离开前到底说了些什麽。
「为什麽要这麽做……?混帐!」
莫澜影呆坐在一片空荡的教室当中,望着黑板左下角的莫澜影三个字,越发浓重的寂寞,从现在才开始蔓延开来……。
骗人的、都会只是骗人的,这只会是一场梦,梦醒了她又可以坚强起来的。
那麽,为什麽大家要选她当班长,如果讨厌她的话,何必选她当班长?
『……选干部的时候,榴衣跟老师提名你,没想到大家也很赞同。真是怪了,他们大部分不是都不认识你吗,怎麽会?』男孩的疑惑明显的表露在脸上。
被算计了,对吧?从一开始,她就被算计好了。
薛榴衣说什麽,一定比她还有说服力。因为莫澜影除了看到她听音乐,其他的时间她都是跟其他人有说有笑的。
而自己,只是活在自我局限的小世界,别人可以进来干涉而自己却怎麽样都走不出去。
对大家来说她只会是陌生人,久了之後必定会遗忘掉的陌生人。
所以她不该在。
薛榴衣每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浮现在莫澜影的脑海中,这时候她才逐渐拼凑出什麽……。
书亭瑄,薛榴衣,夏雨风。她所记得的他们,最後也会忘了自己,因为他们讨厌着自己。
那麽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学会忘记他们……把他们当成陌生人。
视线看向自己早上摆在抽屉里的考卷,大大的红字龙飞凤舞却不失一种独特,老师在上面写的「good」或者是「nice」对现在的莫澜影来说,都是无比的讽刺,讽刺着自己的优秀只是一个课业上的优良,课业外的其他事物,她不会,她只会武装起自己,武装的很糟糕,只是把自己伤的越来越痛苦,越来越感觉不到,外界的温暖。
那些成绩就像讽刺,讽刺着她就只会读书、她会的就只是念书。
可她就是只想拚命的念书,除了念书之外她不知道她还能够做些什麽。
只是、只是她还是会思念那个声音。
在这个班上她对谁都不怎麽熟悉,只是某位同学某位同学这样而已,她真正有去记忆着名字的只有夏雨风、薛榴衣、书亭瑄。
三个人,这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只认识只知道所有同学中的三个,因为过度的保护所以让所有人不了解自己,所以她才会变得什麽都没有。
所以大家才会讨厌她,以为她骄傲,骄傲着自己的优秀……。
而那是让薛榴衣趁虚而入的关键。她是不是,早就把自己给算计得很清楚?
到底一切来自於什麽,她理不出任何正确的头绪。
一切都像是只是她自己的推断,又像是象徵正确的答案。
想了想,莫澜影从抽屉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的页面,点按了一个号码,听着嘟嘟声转成有人接听,心里面有个想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