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杰文叹气,留下一句【等我】,就闪身开始关灯。
关好後,他回来伸出手绕过她拿走包包,把夹脚拖放到她眼前。「走吧。」
「甚、甚麽?」颜茴眨眨眼。「你、你不背我?」
「背个鬼,你那麽重我腰不断掉才有鬼。」
「我、我哪里重啊啊啊!别乱说啊啊啊。」
「看起来就很重。」何杰文回,然後走到门口。「不走就算了,我锁门了。」
「--你!」颜茴愤怒,半稳不稳的站起来,一跛一跛的走向门口。
虽然只是短短的路程,但现在颜茴走起来好像两万八千里长征,好远好远。
「呜啊!」一个不稳,她往前倒去。
「真是!」同时间,一个男性低吼的声音传出。
颜茴身子一轻,被抱了起来。
「天啊天啊!」她叫出口。活了27年她从没给任何人公主抱过!
「包包鞋子拿好。」何杰文冷声,颜茴赶紧把被他放在吧台上的包包鞋子抱进怀里。
关好门,何杰文没有放下她,直接往楼上走。
「开门。」三楼,他冷冷地说。
颜茴慌慌张张的拿出钥匙,颤抖不已的开了门。
把她抱入了房内,放到沙发上,对着她说:「剩下的你可以自己来吧。」
「啊…摁。」她愣愣的点头。
「那我走了。」何杰文转过身离去。
「--那个!一楼的!」颜茴叫出来。「谢谢你!」
何杰文的背影很明显的一僵,然後回过头哼出声。「你的感谢还真廉价。」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在他回过头时,她好像看见了他难得一见的表情。
哇啊啊,他是笑了吗?
「早~~」伴着玻璃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叮叮响,充满朝气的声音传来。
何杰文没有抬头,拧眉。「我们还没营业。」
「当我眼残啊,我知道。」颜茴坐到吧台上。
他从书中抬了一下眼。「你干嘛,不上班?」
「我今天请假。」
「请假?」
「脚扭到啊连走路都痛了,我的摩托车放在公司,如果要我搭公车过去我会自杀的~~」
「那干嘛来?」
「缺,不知道是谁昨天说我的道谢很廉价哦哦~」颜茴翻白眼,食指玩起自己的头发发梢。
「是我说的,然後呢?」何杰文翻了一页杂志。
「我今天来帮你啊,我昨天发现【木心】很忙,我可以帮你点餐、招待客人、送餐哦。」
「你不是扭到。」何杰文阖上书,问。
「短程距离我还是可以的好吗?事务所距离这里有多远啊。」颜茴说。「况且哦,我还不想欠某人一个人情。」
「哦,随你便。」他耸耸肩,然後直起身子伸了懒腰。
颜茴伸手到包包抽出一叠资料,看了起来。
「欸,你是律师?」突然,何杰文开口。
「摁?」她摘下粗框眼镜,眨了眨眼。「现在才知道?」
「哦。」何杰文点点头。
「…」颜茴眯起眼。「【木心】几点开店?」
「通常是11点左右,不一定。」
「不一定?」
「看我那天的心情。」
「…」她再次无言。「怎麽看?」
「心情好就早点开。」
「那麽敢问您今天想几点开店呢?」颜茴动了动嘴角,敷衍又扭曲的笑了笑。
何杰文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挑眉,然後起身走出吧台。
「现在就开。」【木心】门外的牌子,被翻成了OPEN。
「啥?」现在才10点多,他不都看心情开…所以他心情很好?
颜茴不懂到底发生甚麽是何德何能让他提早开门,不过既然开了也只能希望有客人上门让她好好【感恩】一下。
「颠峰时间是11点30到1点多,客人走後会休息。」
「哦…」颜茴点点头,然後继续写一堆有的没的。
「欸。」
「我叫颜茴。」
「三楼的。」
「不要抄袭我!」她抬起头,双眼眯起。「干嘛?」
「那是什麽?」他指了指她在看的资料。
「开庭资料。」颜茴回答,然後继续看。
「摁。」何杰文点头,然後开始打扫起【木心】。
「欸一楼的。」颜茴开口。「这家店为甚麽叫【木心】?」
「…」他思考了一下。「没为甚麽。」
「总有个原因吧!这名字一听就有缘由啊!」要不是脚扭伤,她一定冲过去又跳又叫。
「没有。」他很坚定的说。
颜茴沉默,以她在律师界打滚这不长也不短的7年来看,这个何杰文一、定、没、有、说、实、话!
「不说就不说,老娘总有天会让你说。」颜茴小小声的说,然後对着他的背影吐了个大舌头。
「啊啦啦~~好久不见啦。」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开朗的跟阳光一样的声音。
颜茴慢慢滑下高脚椅。「欢迎光临~~」
「咦?」那个和何杰文差不多年纪的男子看见颜茴,微微迟疑。「杰文,我以为你死都不请员工。」
「员工?就凭她?哼。」何杰文收好扫把。「还晚个30年。」
「一楼的!」
「她是来报恩的。」一边说,何杰文走到吧台里。「来盘肉酱?」
「好啊。」那个男的走到吧台上,也是颜茴旁边。
「杰文啊。」他开口。「你也该回去看看老师了吧?」
「没空。」
哪是。颜茴翻白眼。明明每天都很闲。
「欸欸欸,老师很想你呢~~」
「叫他不要在我面前扯到娶老婆这件事,我很乐意回去看。」
「欸欸,你也29了,今年11月就要满30啦,也是该找个女人定下来了。」
「我一直都定下来。」何杰文冷哼。「还有,已经31岁的人不用担心我。」
「哈哈哈哈!我至少有个定下来交往了5年的女朋友哦~~你咧,难道…」他沉默了一下。「莳婷的事情,你还没忘记?」
莳婷?颜茴一愣。不管从哪听都是女生的名字啊…
碰!一个大纸碗装着肉酱义大利面被套着塑胶袋就这样敲在他眼前,何杰文的表情冷的跟甚麽一样。「外带。」
空气的温度因为这两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字而彻底降到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