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为什麽会知道这些呢?这都要谢谢何墨然,要谢谢他常带我去参加那些酒会,就算我不问人,耳朵也常听见周氏集团的风光伟业,况且就算何墨然没带我去参加酒会,那些报章杂志也永远都看的到周氏集团的新闻。
我回过神,啊了一声,才想起自己其实见过他,只是记忆封尘太久,被我遗忘在一个角落。
他看了我一眼,不再帮我擦头,而是又从後座扔了一条毛巾给我,然後脱下黑色的西装外套,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我就说我一定见过你,不管是在酒会还是履历表上。」他闷闷的说,我却不打算回答。
「是我长得太普通了吗?不然为什麽你连自己的老板都认不出来?亏你还在何墨然待这麽久。」他仍闭着眼,嘴角却挂着冷冷的嘲讽。
我打了个寒颤,拿毛巾包住自己,过了许久才回:「如果我知道你是我老板我一定会辞职。」
他睁开眼,从他深色的瞳孔中我看到狼狈的自己。
他只是看我,过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夏初微,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魔爪。」
我愣了愣,「什麽意思?」
他笑了笑,「意思是,你录取了。」
我彻底的傻住,他又开口说:「我记的没错的话,後天你是七点上班,你先到柜台找于瑄,她会交代你的工作,然後再到办公室找我。」
我哦了好几声,车里又恢复原本的沉默,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又问:「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我报出小客栈的地址,随着车子发动,我也闭上眼,今天真的太累了,累到我已经没能力思考了。
等我醒来时,我已经在小客栈的床上了,但是头昏昏沉沉,而口也乾的发不出声响,脚才刚碰到地面,又是一阵晕眩,然後我的头就撞到床头柜,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干嘛起来?」周雨航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又把我抱回床上、替我盖上被子,说:「你发烧了,但是P岛的诊所都休息了,所以我只好把你送回来。」我听了才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的确是有一点热热的。
「你等我,我去楼下跟老板娘烧壶热水,你要不要先洗澡?」周雨航看着我问,我摇头,他又再叮咛一次後,才下楼。
我躺在床上,手盖着自己的额头,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感冒了,上次感冒时,已经是一年前了。
那时因为H市下了连日的大雨,而正流行的流感,一向身体好的我,也在那几日得上了流感。
整日的发烧和咳嗽让我苦不堪言,何墨然看不下去,便整日都待在家陪我,我躺在床上,他就拿冰毛巾放在我额头上让我退温,怕我因为高温而昏迷不醒,便每隔三十分钟摇醒我一次,帮我量体温。
我饿了,他就自己在厨房看着食谱熬粥给我,就是不出门买粥,怕我在他出门的这段时间烧得更厉害。
那是我在失去林宇泽後,再一次感觉到被人宠爱的感觉,是那麽幸福、那麽温暖、那麽令人舍不得放手。
可是再美好的回忆,终究有退色的一天。
我昏昏沉沉的想着,不知不觉间觉得自己更热了,可是身体却很冷,很冰,那种感受,实在是很难熬。
不知道为什麽,我突然好想要周雨航赶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