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今天晚上,要我陪你吗?」沈薰边开车边问,见我摇头,她着急地说:「可是我担心他又……」
「薰,我不想一直依赖你,这次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相信我。」
沈薰听了只好沉默,开着车带我回家。
和沈薰在社区大门分开後,我一个人拖着有些疲累的身子走回家,鞋才刚脱,大门就打了,前脚一踏进家门,管家就笑弯了眼眉出来接我,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到餐厅坐下,我不解地看向老管家,老管家笑着说:「小姐,先生回来了,小姐笑笑吧!」
语毕,楼梯就传来了下楼声,我抬眼一看,是那张久违的面孔。
他还是没变,没有因为我的不再而消瘦或者疲惫,他走到我身边,我仰头看着他,觉得他变得好陌生、好陌生,不像我爱的那个男人。
他也看着我,最後弯下腰轻轻地拥住我,「微微,我想你了。」
<fontface="标楷体">「微微,我想你了。」</font>
我闭上眼,总觉得有什麽破碎的东西,又拼凑回来了。
「宝宝,还好吗?」他抚着我的背,轻声的问。
我真的觉得我什麽都不要了,过了这麽久的时间,其实我都只是想要他一个安慰,一点点的关心,哪怕只有一秒,我也觉得足够了。
真的,这样就足够了。
我从包包里拿出早上照的超音波照,递到他面前,指着那个红色小点说:「墨然,你看,这是宝宝的心脏。」
他嘴角弯起,一手摸着我的头,一手环住我,「希望宝宝以後都像你,像你一样漂亮。」
我听了不自觉的红了眼眶,转过身抱住他,紧紧的抱着他,鼻间全是熟悉的味道,我带着鼻音浓浓的说:「墨然,我好想你,宝宝也想你。」
他拍着我的背,越来越轻,最後停下动作,我听见了一丝叹息,「微微,算我求你,把孩子打掉吧。」
<fontface="标楷体">算我求你,把孩子打掉吧。</font>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失去知觉,原本只是在眼眶的打转的泪水,这次真的掉了下来,灼伤了我自己的脸庞。
我离开何墨然的怀抱,和他对视,而我在那一刻却愣住了。
何墨然也哭了,在一起这麽久以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很安静的哭,但眼泪却不断往外溢出,就像是已经装满水的水盆,不断的网外流出多余的水。
「微微,我真的希望你打掉孩子,除了孩子,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你,我拜托你,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为什麽……?」我觉得自己的喉咙乾的说不出话。
「微微,我拜托你、我求求你,不要留下这个孩子。」何墨然看着我,最後是大哭的嘶吼着,「你和我不能有孩子!我要结婚了!」
<fontface="标楷体">「你和我不能有孩子!我要结婚了!」</font>
「墨、墨然你在说什麽?我怎麽听不懂?」拜托……告诉我是我听错了……
「初微,我要结婚了。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所有泪水都止住了,我哭不出来,我不相信自己听见的,我不相信这一切,为什麽我的幸福要这麽短暂?
「不、不、不可能!你不可能结婚!为什麽我都没看到消息?」我难过的嘶喊,他上前抱住我,我甩开他的手,他略显疲惫的说:「我不见你,是因为婚礼正在筹办;没有消息是因为,我把消息压下来了。」
最後一句话他说得很轻、很缓慢,可是我完全听不出他的悲伤。
「是不是,只要我打掉这孩子,我要什麽都可以?」他点头,重复我的话,「只要你不留下这孩子,你要什麽我都会满足你。」
我闭上眼,半晌,我仍闭着眼,嘴轻轻微启,近乎气音的开口。
「好。」
他听见我的回答,用力的抱住我,不断许诺着,「我一定满足你所有要求。」
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麽好哭的,我已经没什麽好失去的,在我答应的那一秒,我就已经失去我最後拥有的了。
用一个孩子,换短暂的幸福,值吗?
我问我自己,却说不出答案。
我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但因为他的要求,我还是妥协了,我也只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