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迟迟不回答,也没有不耐烦,手敲着方向盘,「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等你想清楚在回答我。遵从你自己的心,你自己的灵魂。」
我点头思考着他一连串的话,「兜风?」他问,我点头说:「去後海吧,吹吹风。」
他挑眉,车头却已经调头往後海驶去。
一到後海,我马上就下了车,凉凉的夜风吹着,不免觉得有些冷,他从後给我披上了他的西装外套,他穿着淡粉红色的衬衫,衣袖卷到手肘处,两手随意的插在口袋站在我旁边,「没想到後海变这麽多了……」
「时间能改变很多人不能改变的事。」我淡淡的回应他,隐隐约约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香味和菸草味,不刺鼻反而却是异常的好闻。
「你知道我从什麽时候喜欢上你的吗?」他已经走了一段路,站在离我有一段距离转身看着我问。
他身材很好,标准的衣架子,腿很修长,手臂很有力,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出社会已久的男人。
他是男人,不像林宇泽,只是个大男孩。
男人和男孩,终究还是有差别的。
「从我在机场与你偶遇的那一刻起,我就被你吸引了。」他望了一眼,犹如星光般闪耀地看着我,「也许是看到你哭,就突然的想保护你,想安慰你,想知道你为什麽哭。但你知道吗?当下我很肯定的是,你不是为了失恋而哭。」
「为什麽?」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却很飘忽。
「因为你哭的样子不像是一般失恋的女孩,你的哭是很压抑,就像是极力安抚自己的情绪般。就是你身上那种谜团般的感觉,让我被吸引住。」
「直到你抬起头看我後,我才发现你就是夏叔的女儿,但是我觉得这并没有什麽关系,就像我刚说过的,这并不影响我喜欢你。」
「初微你知道吗?你的灵魂是可以吸引人的,你的眼神是可以迷惑人的。就像现在的你,眼里充满了悲伤,会让人禁不住的想靠近你……」
他每说一句,就往我这走一步,最後走到我前头,细长的手指抚着我的眼、我的鼻、我的唇,他拇指微微摸着我的脸颊说:「你想清楚了吗?」
我看着他,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心太久没被这样牵动,还是因为今晚的夜景太美,此刻的他,真的很迷人,让我情不自禁的望着他出神。
我渴望,我想要,被他爱,被他保护。
他弯纯一笑,将我拉进怀里,头埋在我颈肩处低声笑着说:「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我看了看天上的明月,这次我应该会幸福了吧?
这次我应该能幸福了吧?他是这麽好,这麽想要爱我,保护我。
我想我应该能幸福了。我想我的心可以不痛了,因为有个人可以让它靠岸了。
此刻我们的身边,没有任何言语,只有海静静的拍打声,如我此时的心境。
离开了後海,他到我到市里的最高的那栋旋转餐厅,隔着落地窗,满市的繁华和夜景尽收眼底。
他替我点了一份迷迭香烤羊排,但我却没食慾。
一切真的都太快了,我突然觉得自己来不及跟上他的脚步,可是不跟上,他就会离我远去;但是跟上了,却发现自己根本在状况外。
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下,我实在是吃不下眼前这顿饭,便开口问:「你难道不觉得,为了我其实并不值吗?」
他抬眼看了我,晃了晃手中装着鲜红色的葡萄酒高脚杯,轻笑道:「初微,我是个商人,我知道什麽对我来说是值,或不值。你用想这麽多,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做好夏初微就好。因为这才是我喜欢的你。」
「如果我变了,你就不会喜欢我了?」我带着不确定,看着他问。
「这个我不能保证。因为我们不能控制未来,只能顺从。很多事会随着时间改变,就像你说的。」他温和的笑着,但他说出的话却让我觉得没有温度,冷冰冰的警告。
意思就是告诉我,我不能强求永远,他不能给我永远,他只能给我现在,只能给我当下。
但我若能早点看清这点,领悟这点,也许後来的我就不会伤得那麽重,那麽狼狈不堪,只是我们都没办法料到以後,我们只能顺从命运的安排。
吃完了这顿饭,他送我回家,下车前他看着我说:「初微,别多想那麽多,我刚说的话我希望你明白。我相信像你这种聪明的女孩,一定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