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家的计程车上,我一直反覆思考着,当小洤问我还爱不爱他时,那瞬间的恍惚。
在那个走神的刹那,我仅仅是想起了乐乐的脸,然後,就变得迟疑不决了。
为什麽我会想起乐乐的脸?
接着,我再次从思绪中回神时,我已经站在乐乐的房门前了,他打开门看见我时,我俩的表情都一样震惊。
「咦?」他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狗,愣愣的望着我,「……怎麽?」
「不知道。」我耸耸肩,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干麻。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想见他吧,所以就叫计程车司机开来这里了,当然,这些话我不可能说出口。
而且,既然已经见到了,那麽就没事了。
「我走了。」我又说,然後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尴尬的场面。
不料乐乐从我身後用力拉住我的手,让我不小心往後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有跌进他怀里。
「干、干麻啦?」我回过身不满的瞪着他,「很危险耶。」
只见他摆出一脸惹人怜爱的表情,圆滚滚的明眸撒娇般的盯着我。
「时间很晚了,你就留下来嘛?」
吭?
「你就留下来嘛?」见我没有反应,他又再说了一次。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
对於我的提问,他先是歪着头以一种很暧昧的表情看了看我,接着贼贼的笑了起来。
「知道啊,所以我才这样说的。」他说,泛着笑,有点甜。
走进被整理得一尘不染的套房内,我坐在对比房内黑白色调装潢有点突兀的红色沙发,他将冰镇得刚刚好的鲜奶茶倒进我眼前的高脚玻璃杯中,然後在我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高脚玻璃杯喝奶茶。」
「是吗?我觉得这蛮平常的呐。」他撑着下巴,一如既往的用很轻松的口吻说着很莫名其妙的话。
「怪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说过了。」他瘪瘪嘴,「我也知道我是有那麽一点点不同啦……」
「我觉得是有很大的不同。」
我的话让他开始咯咯笑了起来,清新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室内,或许是因为他笑的太欢腾了吧,在终於停止後,气氛格外的沉默。
玻璃杯的杯缘滑落了一颗水珠,在这安静得过分的空间里,即使是再微小的声音好像都能够听得到,例如,孤独的声音。
乐乐,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待在这麽大的房间里,一个人度过每一次的黑夜吗?
「乐乐,我……可以问你一些事情吗?」
他点点头,莞尔。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其实你是有认出我的吧?那为什麽还要问我的名字?」
其实我最想问的并不是这个,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他为什麽住在这里,更想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是,望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浅浅的酒窝,总觉得这些都不是那麽重要了。
对我而言,乐乐就只是乐乐,无论他身後有着怎样的故事,他都是他。
「嗯……」他转了转眼珠,思考了半晌,接着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有两个原因,一,如果我承认自己认识你,你好像会直接走掉。」
「唔……」是会这样没错。
「二,单纯只是我想这麽做而已,算是一种试探吧。」
语毕,他收起手指,起身走向我,我看着他在我的视野里越来越大,直到彼此的距离近到我只能抬头仰望他。
他弯下腰来,两只手撑着沙发的靠背,将我整个框在里面,我和他之间的空隙小得让我能清晰的闻到他金色的发丝散发着花香。
「那现在呢?」我问,然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就这麽顺势的让两个人倒在沙发上。
「也是一种试探。」他将头埋进我的颈间,炙热过头的温度透过脖子的肌肤传了过来。
好热。
「好热。」他在我的颈间闷哼了一声。
「嗯,很热。」真的很热。
「现在明明不是夏天……」他撑起身,凝视着我,满脸通红,「明明不是夏天,为什麽这麽热?」
「是呢,为什麽呢?」我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近我。
其实我们都很清楚,这种问题根本就不用问,因为答案一定是────
他没有回答问题,只是低头吻住我,很清涩,却很深刻。
此刻的温度上升到了沸腾点,我什麽也不想思考了。
无法思考。
「都是姊姊的错。」他说,然後在我的锁骨上落下一个吻,一愣,「糟糕,我应该要停下来了,对不起……」
「──不。」我拉住准备从我身上起身的他,出乎我预料,也出乎他预料,当然。
我试着想解释自己的行动,却发现脑子里早已一片空白。
「就是,……不停下来也可以。」最後我缓缓的吐出这句话,很小声很小声的吐出这句话。
「姊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他勾起嘴角,用我说过的话反问我,语气有点狡猾,又有点温柔。
好甜。
他总是这样,所以,尽管感受到了危险的气味,却还是忍不住吃下了他给予的果实。
「你,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
当我问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中从客厅移动到了房间,我甚至不记得我们是怎麽过来的。
「你觉得呢?」他将我轻推到床笫间,褪去上衣後的肌肤在微弱的灯光下如陶瓷般光滑晶莹,真是……年轻真好。
他用嘴解开我胸前的钮扣,又往上移,让我们抵着彼此的额头。
「姊姊,你可不要後悔喔。」他低声呢喃,语气成熟得不像十几岁的少年。
虽然这令我很想看看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可结果我只是闭上了眼睛,感受唇齿间的甜腻。
又热、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