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小姐,报告结果显示,你证实患上了末期脑癌。」当医生把这个消息告知水依澄时,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呃、水小姐?」
意识回笼,她懂得给予反应了。
「那麽有机会治好吗?」水依澄抬起苍白的脸容,声如蚊蚋。
「很抱歉,治疗的话也不过是勉强地维持你的生命而已,你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好好地享受你剩余的日子。」身穿白袍的医生冷淡的说。
「我还有多久的命?」水依澄再问。
「你的情况的话--三天吧。」这种对话,对於医生而言是习以为常的了。
水依澄默然的注视着医生,然後颌首。「我明白了。」
「再见。」水依澄抛下一句,就踏着缓和的步伐,走出了会见室。
仰望阳光普照的天空,那耀眼的阳光连半点光辉也没有分给她呢。
前几天因为觉得头部剧痛而到了医阮检查身体,哪知道报告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水依澄想着,她的心脏彷佛不知道身体的变化似的,依然好端端的,缓缓的跳动。
三天--水依澄想着,如果要面对死亡,自己为何会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呢?
活在这个世界二十年了,到底有什麽意义?
水依澄的脸上无可避免地覆上了阴霾。她站在众人没察觉到的地方下,悄悄地痛哭了。
即使存在感淡薄也好,面对这件事,还是会觉得伤心吧。
然後水依澄拨了一通电话给男友承钧昊。「喂--钧昊,我现在可以见你吗?」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承钧昊低沉的嗓音:「你怎麽了,怎麽声音听起来像在哭?」
「我--」
不一会,承钧昊赶到水依澄面前了,「澄,你是说真的?怎麽会有这样的事呢?」
「我认为这个情况,就算动手术也没有意思了。」水依澄说。「像现在这样就好了吧。」
承钧昊注视她的双眸,大手握紧了她的纤手。「依澄,我们还有三天--那麽就是有72小时,4320分钟,259200秒,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对吗?」
「也是呢。」水依澄的唇畔漾起了一抹浅笑。
3
「将来我不在你身边,你找一个喜欢你的人,好好地生活吧。」水依澄说。
承钧昊说:「我知道,但是,我无法将对你的爱和思念转给另一人,我想我做不到。」
「有你喜欢我,我很高兴。」水依澄说:「我明白了,我这二十年的人生,原来就是为了等待你出现。」
「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承钧昊说。
承钧昊抱紧了她,生怕她会离他而去,最少在这一刻,她仍在他身边。
「对,我们不要分开。」
3-1=2
水依澄站在婚纱店外面,凝视橱窗陈列的婚纱,承钧昊拉起她的小手说:「进去看看吧,好不好?」
「好吧--」然後两人步进了店子内。
「欢迎光临。」
承钧昊对店员说:「我们想试婚纱。」
「好的。」
承钧昊站在镜子前整理他的黑色燕尾服,水依澄身穿象牙白色的婚纱,两人观看着镜子中的映像。看着看着,水依澄两眼通红。
承钧昊说:「澄,别难过。你这身打扮很漂亮,应该笑一笑。」
「钧昊,你这身打扮也很不错。」他们转而凝看对方,两人相视而笑。
「如果可以在一起就好了。」水依澄空洞的双目突然浮现光彩。「这是我最後的愿望。」
3-2=1
身穿白色上衣,深蓝牛仔裤的水依澄束起了黑檀色的秀发,点上妆容,然後拿起了浅棕色的手提包,脚蹬三寸高的黑色高跟鞋,出门去了。
远远就看见身穿笔直西装的承钧昊了,水依澄注视他立在路上的身影,些微的阳光投射到他那双修长的睫,如同飞翔的鸟儿的剪影。
这天是承钧昊的生辰,但是他没有心情庆祝,因为他知道,这天之後,一切将会结束了。水依澄走上前,拿出自制的栗子蛋糕,以欢乐的语调对他说:「生日快乐!」
「谢谢!」
而後,他们聊了许多许多的事。夕阳的余韵沉没到黑暗中,两人走过河畔,河上的浮灯对他们的身影投射到水面上。
余辉消失的一刹,水依澄带着微笑,说:「钧昊,看见你这麽幸福,实在太好了。」
然後站在他面前的她,缓缓的倒了下来--
墨黑的天空笼罩了大地。
自手心传来的温度渐渐流失,她静静地合上了双目。
「再见了,依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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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