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九.救赎
白哉从沈沈的睡眠中醒来。
好久没有睡得这麽好了,自从一护离开以後。
一护!白哉一惊,一下坐了起来,淩乱的床上并没有少年的身影,难道昨天……是梦?
不,不是梦。被丢在地上的衣物,不就是昨天一护穿的吗?
那……难道一护又离开了?白哉跳下床,匆匆套了件睡衣就冲出了卧室。
客厅?没有!书房?没有!阳台?更没有!
难道……真的走了?
白哉浑身无力地坐下,捧着脑袋发起呆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白哉?大清早……”浴室的门打开,橘发的少年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发什麽呆啊”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护吞了回去,因为白哉突然冲了过来,紧紧地将他拥在了怀里,用力到几乎让人发疼的程度。
“白哉?”
“我以为你走了。”不安酸楚的语义令得少年心头一酸。
男人的不安被拥抱完全地传递到了少年心头,一护安慰地伸手搂住白哉的腰背,轻拍着,“放心,我不会走的。没事了。”
温暖的体温,实实在在的触感,保证的话语让白哉的不安渐渐消去。
好一会白哉才有点赦然地放开了少年,如此地失态让一贯自持的冷静男人颇觉丢脸。
拉开的一点距离让白哉看清了面前的爱人,一看之下,男人的眼睛不由有点发直。
因为一护只穿了一件白哉的衬衣,过大的白色衬衣将少年的肩颈、胸前的皮肤、粉光致致的修长的腿都暴露在外面,而且因为洗过澡的关系,擦身擦得并不仔细,导致衬衫很多地方被水浸湿了显出半透明的质感并紧贴着皮肤,湿发上还不停地滴水扩大着范围,这……这简直比什麽都不穿还撩人。
加上被热气熏得嫣红的颊,水汪汪的眸,宛如沾了露水的花瓣的唇,肌肤上斑斑点点的红痕,让白哉有瞬间化身为大野狼将面前鲜嫩嫩水灵灵的小羊连皮带骨吃光光的冲动。
偏偏小羊还一点自觉都没有,含笑仰头,“白哉,帮我吹头发。”
拼命提醒自己男人的理智,绅士的风度,白哉好歹克制下来,走开取出吹风来准备为小爱人服务。
心不在焉地站在一护身後吹着那一头橘色的长发,柔滑的丝线滑过指掌,触感上佳,可是吸引视线的却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从过大的领口窥见的无限光景,那精致细腻的线条和质地,那随呼吸微微起伏艳丽吻痕和红莓,那不盈一握的蛮腰,还有……却都是若隐若现,半遮半掩。
不过很显然,除了这件过大的衬衫以外,少年什麽都没有穿,白哉真的怀疑一护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了。
纤长有力的指穿梭在发间,还不时轻轻按摩着头皮,发丝被扯动时有点痒痒的感觉,温暖的风不时变幻着角度,白哉好温柔,真是舒服。一护眯着眼享受着,象只在晒太阳并被主人抚摩着的猫咪,“嗯~~~~~~~”喉咙深处发出拖长的吟声,带着点沙哑和慵懒,白哉心头早已绷紧的弦顿时“蹭!”地断了一根。
不妙啊,白哉苦笑着,头发弄好之後,还是快去做早餐吧,找点事分散注意力也好啊。
“好了。”亮丽的长发已经流瀑样乾爽妥帖地垂在少年身後,白哉收起吹风正准备转身走开,袖子也被轻轻拉住了,刚回身,香软的身体贴了近来,带着淡淡香息的吻轻轻落在脸颊上,一护轻轻地在耳边,“谢谢哦,白哉。”
“!!”又一根理智的弦狠狠地崩断了,白哉一把捞住像鱼儿般想轻巧退开的身子,捏住那尖尖的小下巴就狠狠地吻了上去。少年一震,随即柔顺地张开小嘴让白哉的舌滑了进去,身子也被紧揽着腰身着贴上对方,双手抱搂住对方。
男人的手改插进发丝,按住了後脑,辗转着角度深深地吮吻,搭在腰上的手也不自觉的从衬衫下摆滑入,抚摩着纤细的腰身,在脊背处上下张开大掌感受弹性柔滑的美好肌肤。
麻痹一般的吻,嘴唇和舌头都被用力吸得发痛,身体的热度却被急速地勾了起来,嘴里的唾液似乎粘稠起来,味道变得甜丝丝的,背上来回的大手似乎带着电流,一阵阵地麻痒。
不妙!下面……好象硬了……这样的贴近……会被发现的,这麽丢脸的事……一护扭动着想要挣出男人的怀抱,男人却按住他的臀把他更紧地贴向自己,让硬挺跟大腿接触,轻笑声就着含吻传进口腔,“好热情的小东西……”
“不……唔唔……放开……”自觉丢脸到家的一护推着白哉要他放开,白哉就真的放开了他,正惊奇间,突然被男人一把抱起扔在了後面的沙发上,促不及防的改变让一护有点头晕,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白哉压制在沙发上了。衬衣下摆在这种姿势下散开,半挺的分身在光天化日之下瑟瑟颤抖,被男人一览无余,一护不由羞得恨不能钻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别看我!”羞愤的少年蜷缩着想把这淫荡的身体掩藏起来,侧身以背对着白哉。可白哉怎麽舍得放弃逗弄这可爱小家夥的乐趣,抚上半露的俏臀,他轻易地把宽松的布料往上推去,因侧躺而曲线山川般优美起伏的腰臀和脊背就呈现了出来,叫人呼吸为之顿止,“别害羞,我的一护这麽可爱,这麽的美,谁会笑你呢?”
从臀腿间将手探入,白哉以一种巧妙柔软的手法缠上了男孩的欲望,水银一般地柔软而毫无间隙,又带着无法言喻的压力。把脸死死埋在抱枕间的男孩轻叫了一声,阻止般的夹紧了双腿间的手腕,却不能停止那手指的撩动。
纤长的手指拨弄乐器般轻拢慢捻,灵活巧妙无比,少年压抑住难耐的呻吟,皮肤上那宛如一滴颜料滴进清水般漾开的轻红晕影却出卖了他的秘密,让白哉知道面前的人已经软化了,果然,当他轻轻扳过一护,少年只是满脸通红地紧闭着眼帘,没有任何的抵抗。
轻啄着那艳若春花的柔腮,白哉低低笑着,“让我来帮帮一护好不好?”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松开了夹紧的双腿,耳珠红得比珊瑚还要艳丽,少年那羞耻但无法抗拒的矛盾可说是无心却最高层次的魅惑。
手中精致的形状已经被沁出的液体染得晶亮,颤抖着乞人爱怜,白哉俯下身去,直接用嘴含住了它,一护呜咽着发出模糊的呼喊,手指插进乌黑的发间,似是想让那头颅离开,却不自觉按得更紧。
温润紧密的口腔包含住脆弱,比将心脏剜出来呈给所有人观看还要叫人惊悸,嘴唇和颊鄂的粘膜细细的摩挲,舌头灵活的舔噬包绕,那种对待让热流一下子就汹涌着烤得全身肌肤滚烫,心跳快得都不是自己的了,无助地任白哉将灼热逗引得越来越热,越来越涨疼,一护张口急速的喘息着,喉咙干得要冒出血来,吭不出一个字,直到男人用舌尖拨动着铃口,更寻隙要往里钻去,他震动着几乎跳了起来,腰拱成弓一样的形状,“啊啊……白哉……放开……我……我要……”
男人却充耳不闻,边用力吮吸边加快了舌尖精巧的舞蹈,一护再也忍耐不住,有什麽就这样汹涌着爆发开来,眼前闪过烟花在夜空盛开的流光,稍纵即逝但美丽无比,“啊啊~~……”他长吟着瘫软下来,喘息得像离开海水即将死去的鱼儿,“咚咚咚咚”的心跳声似乎在空间内回响不已。
温柔而强硬的吻覆了上来,安抚的,温存的,让他平复了气息,在甜美的余韵中将唇舌爱恋地交缠。
感受到轻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热硬的欲望,一护蓦地惊醒一般,白哉他……他还没……
感觉到白哉的手已经徘徊着往下,在秘穴周围画着圈圈了,一护哀求般的道,“白哉,人家那里……还很痛啊。”
“那……怎麽办呢?”白哉把欲望朝少年压了压,“一护难道忍心让我去冲冷水麽?”
“白哉,我……我……”一护嫣红着脸,推着白哉示意他躺下。
小家夥要现学现卖吗?那倒是很值期待。
白哉放松地躺好,一护猫一般轻巧地骑跨在男人身上,犹豫了半天,俯身将唇贴上男人薄而锐利的唇,在男人想要回应时却轻笑着狡猾地退开,猫爪扒开松散的睡衣,艳红的小舌怯怯地轻点着小小的突起。变硬了呢,惊叹着自己所引起的变化,小嘴扑上吮吸起来,“嗯……”耳中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好性感哦,很是得意自己对白哉的影响力,男孩再接再厉地往下滑去。
哇,好……好大,一护犹豫着含住了硕大的前端,试探地用舌尖在顶端画着圈圈,感觉到男人的肌肉绷紧了,低低的压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传来,一护咽了咽口水,闭上眼横下心来将硕大吞进嘴里。
“唔……”他有点难受地上下移动着头颅,努力用舌头去绕着茎身打转,男人的双手鼓励般的抚上少年的脸,游移在火烧般的颊、鼻和额,捏住软软的耳垂揉捻。
少年稍抬起眼帘,窥见男人紧闭着眼,眉心蹙着,涨红的脸上是似痛苦又似快乐的样子,唇张翕着吐出“一护……好……棒”之类的模糊辞句,心中不由涨满了感动、欢喜和近似於酸楚的情绪,想让这个男人更舒服,更开心,一护努力压下头去深深吞含,接近到咽喉的深度让他几乎痉挛,“啊……”口中的欲望一跳,更热更大了。有点无法呼吸地退出来,男孩改用双手握住茎身套弄,唇舌则游移着轻舔吮吸,有一下没一下地挑逗着最敏感的顶端。
蓦地腰身一紧,被男人提了起来跨坐在身上,白哉无奈地,“小坏蛋,你想折磨死我吗?”
一护羞愧着低声辩解,“人家的嘴好酸……”
男人握住少年的手探到被撩拨得滚烫的部位,“一护,不可以不负责任啊。”言下之意,上面的小嘴不能解决的话,就用下面的小嘴好了。
“可……可是……会把沙发弄脏的……”可不可以不要啊?腰好酸,那里也还是肿的,一护暗暗叫苦,找着理由。
“嗯,这倒是个问题,那乾脆去浴室,洗起来更方便。”一言堂的男人不等少年反对,一把抱起怀中的小猫就往浴室走去。
“白哉……不要啦……”自觉理亏的一护小小声地反对,很没信心地希望白哉放过他,身子已经进了浴室,猫爪却自救般地死死扒住住浴室的门,死活不肯放开。
白哉又好气又好笑,小模小样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他越看一护越觉得他象一只猫,无论是习性还是时而任性撒娇时而温顺媚人的脾气都可爱得不得了。不过美食当前,又是一护先诱惑他的,被心头那把火烧得难耐的他是不可能就此打住的,撒娇耍赖也没有用!
(一:没有啊,我哪里……诱惑他啦……脸红ing。月:谁叫你穿那麽撩人的衣服啦,还洗得乾乾净净地,分明就是叫人来吃麽)
将轻若无物的一护就势压在浴室的墙上,狡猾的以身体压进双腿之间,两具身体就紧紧贴挤在了一起,白哉狠狠攫住想抗议的小嘴,手指则攻其要害,直接滑下找到密穴的入口,微一用力挤了进去,本着速战速决地作战宗旨快速抽动起来,身体更故意地压紧摩动,在在都要瓦解一护的抵抗。
两人相贴的肌肤间只有一护还胡乱挂在身上的衬衫,唯一起着联系作用的扣子也成了男人的帮凶,抵住肌肤摩动的感觉清晰无比,单薄的布料根本阻隔不了男人身上传来的热意,一护很快觉得那热意传染到了自己身上,身体顿时酥软下来,得寸进尺的男人直接将灵活的手指按在敏感的一点集中式地按压,变幻着角度和力道刺激,那汹涌的热流驱使着一护无法自制地用四肢缠紧了男人,示意他快点。
白哉放开被吻得红肿的唇,看到少年眼中流转的魅惑水光和完全沈沦的表情,沈迷地呢喃着吻在一护的眼帘上,“一护,你真是神送给我的最美好的礼物。”
一护蓦地一僵,白哉赞美的话却恰恰刺痛了他,身为背叛了神,背弃了一直以来守护着的家乡的自己,哪有什麽资格称得上“美好”?
前所未有的强烈罪恶感让一护心痛得无法呼吸,他忽然无比希望白哉能粗暴地对他,就像惩罚罪人那样,因为他就是个罪人,无药可救的罪人。
一护突然低头张口狠狠咬在了白哉的肩上,用力着收紧牙关直到尝到铁锈的味道。白哉吃痛,正诧异这小东西突然发什麽疯,一护已经抬起头来。
白哉吸了一口冷气。
红唇沾染着艳丽的血迹,火焰般的舌尖挑逗地在那上面掠过,品尝着鲜血的味道。似乎很满意尝到的甜美,红唇勾起了一个妖艳无比的微笑,橘眸中也隐隐有血色流转,这样的一护,不同於平时的纯净清爽,妖异魅惑得无法形容。
“小妖精!”被肩上的痛和这别样的一护刺激得头脑发昏的白哉低吼了一声,“这样勾引我,不要命了麽?”
最後的弦也崩断了,疯狂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丢弃了霸道中不失温柔的占有方式,白哉以要撕碎对方的力道将怀中的男孩揉进自己怀里,狠狠地将男孩压在忍耐已久的肿胀欲望上,那样的速度和力道,几乎听得见欲望在内壁摩擦发出的声音。
一护猛地一震,双手已被男人握住压在头顶,开始了极尽所能的侵犯。
强暴一般地频率和力道,不给对方一点点缓和喘息的余地,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用力,几近疯狂地索取着。
少年很快就被这激烈的攻击刺激得沁出泪来,含泪的眸子楚楚可怜,却完全无法激起男人的怜悯,深入身体的火热涨得更大,恍若烧红的烙铁,反反复复地摩擦烙印在柔嫩的内壁上,灼伤般的感觉。
是地狱的业火麽?这麽热,这麽烈,每一寸肌肤都要烧焦开裂,每一根骨头都要焚毁成灰,一护在汹涌激烈得接近痛苦的快感里艰难地辗转喘息着,不成声地啜泣起来。
是的,这就是他要的,强硬疯狂的拥抱给了少年一种虚幻的安慰感,这个他抛弃了整个天堂换来的男人此刻就是他的神,他主宰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次呼吸,每一滴泪水。
那麽,此时所身受的以爱为名的惩罚,就是他最後的救赎了。
少年甜蜜地哭泣着,在最激烈的峰顶终於不堪承受地昏了过去。
醒来时已躺在了温热冒烟的水中,面前是白哉含着内疚的眼。知道白哉想说什麽,一护勉力伸手掩住男人的唇,“不必道歉,刚才的我好喜欢,真的哦。”
男人不能苟同地摇摇头,“你故意的。”这小家夥,有受虐倾向麽?虽说偶然来点激烈的也不错,但总觉得有点怪异,只是一护甜蜜的表情让他不能多想。将清洗好犹自不能动弹的一护抱出浴缸,用浴巾裹住,白哉爱怜地将他放到沙发上,“早餐想吃什麽?我去做。”
早餐?白哉突然一下愣住了,现在是什麽时候了?今天可不是休息日啊。
一看墙上的锺,男人吓得一跳而起,天哪,10点半了,今天要大查房的啊……
朽木白哉,仁济医院最最恪守规矩,从不迟到早退,严於律己的医师,破天荒地迟到了,而且还是因为…………
无奈地拨通了主任的电话,顶着一本正经的脸的男人用虚弱的声音敍述着自己怎麽发烧了,醒来的时候已经10点了,只怕今天不能来了之类的,那边主任毫不怀疑(谁会怀疑朽木白哉在说谎?神经不正常了),还劝他多休息几天,最後在白哉的艰难推辞下一锤定音地敲定了三天的病假,严令他不准提前来上班,并且怕他多说似的飞快切断了通讯。
叹口气放下话筒,白哉苦笑连连,他朽木白哉什麽时候这麽逊过了?那边没良心的小东西已经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笑的直打滚,差点没跌下来,白哉恨恨地望过去,不知死活的家夥还抬起颤抖着的手指指着男人,“哈哈哈哈,我……我不行了,白哉……哈哈哈……你其实可以去演喜剧片了……”
男人露出一个又温柔又慈祥的微笑,“一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
“什麽?”正揉搓着脸颊酸痛的肌肉的一护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犹自拉出通常被称为“窃笑”的弧度。
“主任放了我三天假,所以,接下来的三天,我会.好.好.陪.着.你.的,一护。”
陪?陪什麽?看着男人明明很漂亮很温柔却让人浑身发冷的笑容,一护终於惊觉不妙,为了面子还兀自嘴硬,“干嘛?想吓人啊?我黑崎一护可是从小被吓到大的,我可不怕你……喂你不要过来!!”
“哇啊啊啊……白哉……我不是有意要嘲笑你的啊……饶命啊,大人!!!我错了!!我什麽都招啊~~~~”
大恶狼狞笑着逼近了吓得不能动弹的小白羊,眼看就要上演人间惨剧,一护突然嘻嘻笑了起来,“白哉,别装了啦,人家知道你舍不得的。”
白哉也笑着拥紧了恃宠而骄的猫咪,轻吻着他的长发,“是啊,我怎麽舍得呢?”
倒是接下来的假期很值得期待哦,少年已经在计画要到哪里去玩了,男人含笑聆听着,不时发表点意见。
相依相偎的人儿和欢乐的笑声,洋溢着浓浓的,叫做幸福的味道。
之十.暗流
如果可以,我也想向你承诺永远。即使太阳隐没在遥远的天边,星星沈进了深深的水底,此刻的心情,我也永远永远不会忘记。
天界.墨弥尔殿
如同所有赞颂神的庄严和恩福的建筑,墨弥尔殿也同样以独特的风格诠释了壮丽、神圣、完美这些辞句的具体含义。不同於天界以白色为主调的其他建筑,墨弥尔殿通体以黑色的石体构成,镶嵌着各种矿产和闪亮的宝石的地面和浑圆无瑕的穹顶跟真正的星空相比也毫不逊色。周围支撑穹顶的是十八个或托或背地姿态各异的天使的巨大雕像,他们圣洁受难的表情代表着虔诚、奉献、牺牲、智慧、勇气、忠诚等等含义。
这就是执法天使们的主殿了。专责追杀叛徒、处置罪人、收集情报等等工作的执法天使,黑色的主殿正代表了他们的责任:以血腥阻止血腥,以阴暗维护光明。
真奇怪,发生了这麽令人感觉不详的事件之後,自己竟然还有心情欣赏建筑之美。大天使长心中泛起奇怪的念头。
庞大的殿堂里并无他物,除了置於正中央的一个硕大的水晶球体。球体光润毫无雕琢的痕迹,晶光在其中灿然流转,奇丽无比。周围还有六个小型的水晶球体绕着它缓缓飞翔。这就是有“天界之脑”之称的降神器:兰恩妮雅。除了有指挥天界所有魔法阵、魔法结界、魔攻武器的作用以外,还记载了所有天界出生的天使的灵力印记、每一次天界和人界的灵力爆发,其中的资讯繁浩无比。只要是有关灵力的活动就无法逃出降神器的感知。
背後传来执法天使长的声音,“大人,对不起,潜入者似乎非常熟悉这里的布置,现场没有遗留任何可以追查的灵力波动。事发的那天执勤的又正好是一队实习天使,他们只知道被突然打晕了,什麽线索都提供不了。”
“兰恩妮雅有什麽变化?没有受到损伤吧?”大天使长望着眼前的雕像,黑发的天使眼神深邃,露出神秘的微笑,那是意味着“智慧”的具象。
“没有,目前看来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和损伤,完全正常。整件事实在很奇怪。”
“那你有什麽看法?”
“我认为,潜入如此完美而不留痕迹,应该是天界内部的人所为。既然目的不是破坏,那就是盗取甚至窜改资料。只是,拥有一级主宰权的天使不过三位,实在不太可能。”
“假如有天使能得到兰恩妮雅的认可,兰恩妮雅也会给予其相对应的权利。不要忘了,神器是拥有自我意识的。”大天使长沈吟着说道。
“可是,连我们都只能跟兰恩妮雅简单交流,谁可以做到这一点?”
“有的,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大天使长稍稍提高了声音,“我要你查最近黑崎一护的行踪,结论如何?”
“是。黑崎一护自一百年前转任接引,工作并无差错,只是有点喜欢流连人界,跟上级和其他接引很是生疏。长久下来,其他的天使也都习惯了。前一个露妮娜时间突然回到天界,很多天使都看见他成长了,不过程度轻微,这也并不稀奇。但那之後就一直找不到他了,我问过队长,他说黑崎向来我行我素,他很少过问的,所以毫不知情。”
“用降神器搜索一下,找出他的行踪。”那个笨蛋,我明明要他一直监视一护的,才一百年,就这麽松懈了吗?
“是。”执法队长将精神契入降神器,闭上眼沈默不语。
不片响猛地睁开眼睛,“不好。降神器里黑崎一护的所有灵力印记都被抹去了,似乎在天界从来不曾存在过。如果现在开始他不使用灵力,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搜索他的行踪。”
“果然,潜入的也是他。”你到底想干什麽?一护。
“难道,他真的想背叛天界?可恶,叛徒的双生果然也是叛徒,如果他投入魔界,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啊。
“黑暗的心应该不能得到降神器的认可。”
“说不定他是使用了魔界的秘法做到的,总之把他抓回来就真相大白了。大人,请下命令。”
“算了,这次让战天使总队的人去做吧。叫总队长来见我。”
“恕我冒昧,天使长大人,为什麽不交给执法天使呢?”
“不,我觉得让他的老战友去效果更好,我不想有无谓的伤亡。”
“是,我明白了。”
看着悬浮在空中缓缓转动的小水晶球,恋次啧啧赞叹道:“这就是兰恩妮雅的“六翼”之一吗?真是漂亮。不过,没有灵力印记,就是六翼也追踪不到一护啊。”
修兵也凝重地在一边端详那个似有着灵性的球体,“假如一护使用灵力,现在正全面监视分析人界灵力波动的降神器就会记录下来,向我们发出指令,那时就可以出动了。只是竟然不交给执法天使却叫我们去,实在是很耐人寻味啊。”
“假如一护真的背叛了天界,执法那群笨蛋去也是送死,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也比较方便劝他回来,上面大概是这样想的吧。”雨龙冷静地分析。
恋次对那个球体丧失了兴趣,“假如一护那小子存心躲起来的话,我们就是等几十年也没办法。不过居然有胆子去墨弥尔那里搞鬼,这小子满有魄力的嘛。”
对於恋次的胡言乱语修兵是听而不闻,“不管怎样我们先去人界一趟,不然被说成办事不力就不好了。”
“太好了,我好久没去人界了。听说现在人界繁华又舒服喔。”
“笨蛋!你当我们是去参加人界旅游团吗?认真点好不好?”
“知道了啦,快走吧。”我也想尝尝好吃的霜淇淋啊。
魔界.万魔殿
黑衣橙发的恶魔步进大殿,向王座上的俊美男子施礼後道:“大人,你找我?”
对橙发恶魔敷衍似的礼节和倨傲的表情不以为忤,魔界是力量至上的地方,有能力的自然可以狂妄,“有件有趣的消息想让你知道而已。”
“不妨说来听听。”
“听说你的双生,那个叫黑崎一护的天使把天界关於他的记录全部抹去後,不知所踪。天界已经派出了追兵。很有趣吧?”
白崎眉毛挑起,眼中血光闪烁。天界发生这种事,消息应该是极度封锁的,但是居然这麽快就传到魔界来了,真是不简单。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强呢?
“怎麽样?有没有兴趣去人界一趟?说不定,我又可以多一个得力干将。”
“哼哼,那帮白痴肯定不行,他们只会依靠降神器而已。我去的话……”
温暖明亮的灯光下,坐在沙发上的白哉一边阅读着手中的最新医学杂志,一边轻抚着枕在他腿上的小情人的长发。一护慵懒地蜷着,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手中的旅游杂志。
彩页上洁白无瑕,优美细腻的建筑让他很觉亲切,依稀有着他的家乡的风味。
那是已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的莫卧儿王朝的皇帝为了心爱的妃子所修建的爱情纪念。
即使经历了几个世纪的风雨,这座纯洁深情的建筑依然静静地在向人们诉说着亘古的爱情。
“沙杰汗,你宁愿听任皇权消失,却希望使一滴爱的泪珠永存。”他轻声念道。
“岁月无情,它毫不怜悯人的心灵,它嘲笑心灵因不肯忘却而徒劳挣扎。”
白哉放下了手中的书页,凝神静听优美的声音吟咏出的诗句。
“静夜无声,你在情人耳边倾诉的悄悄私语已经镌刻在永恒沈默的白石上
尽管帝国皇权已经化为齑粉,历史已经湮没无闻,而那白色的大理石却依然向满天的繁星叹息说:“我记得!”
“我记得!”──然而生命却忘却了。因为生命必须奔赴永恒的徵召,她轻装启程,把一切记忆留在孤独凄凉的美的形象里。”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出声,沈浸在意味深长的诗歌和它所述说的故事里。
伊人已逝,爱的纪念却依旧长存,而後人的叹惋和凭吊,对於那相爱的人儿,究竟又有什麽意义呢?
“白哉,呐,你觉得,对於逝去的东西,是忘却还是怀念好呢?”
“没有什麽好不好的,只是选择不同吧。如果是我,我会希望记得。”
“是吗?”
“流星!!”
不少仰望星空的人们都欣喜地欣赏着那几道美丽的光轨划过天际,多情的少女更衷心许愿,企盼着美好的爱情。一个独行在夜空下的少女也看见了,却叹了口气,“流星啊,是天使的眼泪麽?”旋即摇摇头,为自己过於浪漫的幻想失笑了,继续向前走去。
依偎在窗前的情人也看见了。白哉觉得那陨石焚身燃烧的轨迹很美,一护却陷入了沈思。星光下他的面色变幻不定,似乎因为夜风的凉意,更深地偎进了情人的怀里。
白哉关心的问道:“冷吗?要不要进去?”
一护摇摇头,幽幽问道:“白哉,你为什麽从来都不问我呢?”
白哉一愣,“什麽?”
“关於我的事啊。为什麽会长大,为什麽突然要走,为什麽又突然出现……你都不想知道吗?”
白哉沈吟了片刻,缓缓道:“我是很想知道。但是如果你不想说,我怕问了你会为难,如果你想说的话,我只要等就可以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
“白哉……”
你为什麽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呢?不问,不想,连我那时候要走,明明,那麽难过的样子,都不说一句挽留的话。这样的温柔,让我想离开你,都做不到啊。
可是他们已经来了。战天使是从不愿收束灵力的,他们来到现世,天空就会出现美丽的流星。就算一时半刻找不到我,但是,我没有把握不出任何纰漏。万一……
命运是那麽强大的东西,即使我们如此地相爱,在它的面前也会是不堪一击。
白哉,如果有那麽一天,我必须离开,我可以……让你忘了我吗?
只要一个精神魔法,你对我的一切,都再也再也不会想起。
就像那诗歌中说的一样,那样,你的生命将不会有悲伤的回忆和徒劳的思念。
“白哉……”少年转身投进了爱人的怀中,献上红唇。白哉温柔的回应着,将吻慢慢变得激烈。唇齿交缠中,爱人的身体无限贴近,白哉一用力,把一护整个地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用炽热的情火,将整个夜晚点燃。
一护热烈的反应让白哉惊奇,少年似乎是想将毕生的热情在一夜间完全用尽,宛若一只扑火的蝴蝶,为了那片刻的光和热,焚身化灰都在所不惜。
把所有的不安和惶恐都交付给未来,这一刻,我在你的怀里,你在我的身体里,就让我们彼此拥有,彼此奉献。用语言,用眼光,用身体,用灵魂,诉说我对你的爱情。
白净的肢体交缠,最深切的接触,痛苦与快乐的完美结合,这是肉体的面对快乐的沈沦,还是灵魂许下契约的仪式?还是生命在毁灭前最狂野的燃烧?
而夜风呼啸着掠过城市,正如那毫不留情逐渐逼近的命运。
之十一.狂澜
很久以後,白哉才能清晰地回想起当时那混乱的一切。
他记得那是一个一如既往,清爽而又明媚的早晨,房间里漂浮着咖啡和牛奶怡人的香气,餐桌对面是爱人晨光下清新甜蜜的笑脸。
一切都那麽祥和,标志着愉快的一天的开始。
突发的场面快得就像电光石火。
他只记得一阵狂乱的气流卷过,掺杂着瓷器破裂的尖锐声响,不能睁目地只听到一护的怒喝声和金铁交鸣的声音。
烟雾和气流散去,回过神来的白哉终於看清了面前的一切。
家俱和摆设乱七八糟地或歪倒或残破,气流的中心,张开了双翼的一护手持巨刃,正满脸戒备和敌意地与一个黑色双翅,同样手持巨刃的少年对恃。那个黑衣少年的面貌、发色、手持的武器都令人惊讶地与一护如出一辙,对立的两个少年仿佛镜中的影像,除了黑衣少年的眼是诡异的血红,发则削成了短短的乱发。
是……恶魔?!!
一护又惊又怒,“白崎,你想干什麽?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被称为白崎的少年则是一脸好整以暇的笑意,“干什麽?我们的魔王大人听说你背叛了天界,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你的加入,可惜总不见你来,只好叫我来迎接你了。礼节够隆重了吧?亲心爱的兄.弟?”
扯出更大幅度的笑,“我早知道你会走上跟我一样的路的,一护。”
“鬼才会跟你一样,我是绝对不会去魔界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这麽留恋人界吗?是因为这个人类吧?那麽……”狂笑着举起了手中的剑,“只要我杀了他,你是不是就会跟我走了?”
一护闪身挡在白哉前方,“你想杀他,得踩着我的屍体过去才可以。”
“哈哈哈哈,这就是使你成长,让你背叛天界的人类麽?你爱上的人类?一百年了,我确实等到了你长大,可惜却不是因为我,你说,我该不该杀掉这个人类呢?”
白哉的声音轻柔而不含杀气,一护却浑身发冷。不行,白崎是真的想杀白哉!这里是人界,灵气的冲突太危险了,只有换个地方了。
“空间之门!”一道撕开空间的裂缝出现在面前,一护一把拉住白哉飞身投了进去,“白崎,跟我来。”瞬间消失。
“哦,那倒是个好地方,充满了回忆啊。”白崎身影一闪,也消失在裂缝中。随後裂缝逐渐收拢,只留下一室的狼藉。
强劲的朔风撕裂空气发出尖利的呼啸声,卷起地上的尘沙,狂飙而过。这里没有草木,没有生物,没有人迹,只有亘古以来就存在的宽广无垠的灰白的天和苍茫荒芜的黄色的大地,茫茫的风沙在其中游荡,恍若永不安息的激狂的战魂。
一护和白哉立在一方陡峭的崖壁上,烈烈的风沙中白哉几乎不能看清一护的表情和眼睛,“对不起,白哉。”
一贯的冷静和沈稳让白哉并无失态,从刚才两人的对话也大致明白了一护的对不起所指为何,“没关系,这里是……”
“神魔战场。一直以来天界和魔界交战的地方。”因为有无数天使和恶魔的血液和魂魄,这里终年徘徊着浓重的死气和怨气。但却是使我亲切无比的地方。
“白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白哉你,所以我只好把你带过来。白哉,我绝对会保护你的。”
橙发的天使扬起了羽翼,锐利的眉峰和清澄的眼底满满都是坚定,这一刻他跟这古战场仿佛融为了一体,有若沈寂多年终於出鞘的神兵般光芒四射。
真痛恨自己手中没有剑,不能跟你并肩作战,那麽,至少我可以让你心无旁骛的去战斗。“小心,一护。”白哉简短的回答,眼中流露出的是信任和安然。
一护点头,“嗯,我会的。守护之壁!”白哉只觉得自己被一层透明的光膜罩住,风沙都被挡在了外面。
一护握紧了手中跟他身高差不多的月魂,展翅冲天而起,流星般掠过几里的空间,跟疾飞而来的黑色影子撞在了一起。
像是在看声光效果绝佳的好莱坞魔幻大片,白哉有点眼花缭乱地看着黑白两色的小小人影飞快的交错、分开,带起密集如雨点一般的金属交击声,不时有水龙或火焰在空中飞腾散开,发出爆炸般的轰响。
而这景象落在另一边的观战者眼里就不一样了。
“厉害,居然可以把八级的火流星和水晶锥这样合起来用,一护这小子,魔法的控制力比以前强了好多!居然不用咏唱?!太过瘾了。”红发的天使显然看得很爽,旁若无人地大呼小叫。
“白崎也不赖,暗系九阶魔法都随手拈来,看来在魔界学了不少东西啊。”雨龙有点遗憾的样子,他一直觉得暗系魔法比光系更实用,可惜天使的体制限制了他的探索。
这正是在人界瞎摸乱撞敷衍任务时接到降神器的传令赶来的战天使一行。虽说任务是抓回一护,但在目标已经被锁定的此刻,旁观显然是更明智的选择。三人也就放下其他,专心地观摩起这场无论是剑术魔法还是战斗意识都达到了极高水准的战斗起来。
一护已经无暇去在意天界的追踪之类的事情了,身後是自己拼了姓命也要守护的人,面前是自己曾为半身的兄弟,是自己欠了他还不了的情的人,悲哀却避无可避的战斗,他只有抛开一切思虑,全心的投入这场战斗。作为最好的搭档,彼此对对方的战斗方式和意识都熟悉无比,一个大意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无聊的试探也该结束了吧?嗯?”架住斩来的月魂,白崎很是兴奋地道。
“说得也是,这样打下去可不会有什麽结果。”一护手腕一震,弹开对方,撕下碎裂的衣袖。
两人都举起了剑,开始咏唱,几乎实体化了的灵气盘绕在两人周围,慢慢集结在剑身上,在剑身上蒸腾着。蓦地烈芒四射,刺得观看的人不由得闭起了眼睛。半响才找回视觉,两人手中的剑已经变为一般的大小,纤细修长的剑身是透着杀气和神秘的优雅,形状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一护的月魂是仿佛可以吸收一切光芒的漆黑,白崎的却是纯净不染的雪白。那便是天界有名的成对的神兵:日魄和月魂。
观战的天使们停止了交谈,脸色凝重起来,会神的看着对战的两人,在心中揣摩如果在战斗的是自己,面对这样的攻击该如何应对。
速度比先前无疑是快了好多倍,一些范围过大,声光效果夸张却不能造成集中有效打击的魔法都被屏弃不用,代之以迅快无比的近身战,刃身上附着着只有强力冲击才会爆发的复杂魔法,看起来没有先前的华丽,凶险程度却是之前无法比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就此分出生死。
“烈耀双星,真是名不虚传。我还以为一百年没有实战会让一护退步,没想到竟然强到这个程度。这小子怎麽办到的?”
“不过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果一护有性命危险,那是我们要不要插手?”
“不行,一护不会接受的。”一护,你该知道被发现了踪迹的後果,但是现在,我们至少可以让你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战斗。
战场另一边的白哉,只能尽力让自己沈下心来,不要太过焦虑。一直以来因为对自己天生的特异禀赋只有厌恶,从来没想过好好发扬利用的白哉,这时候也不免後悔。要是自己稍微强一点,一护也不用如此危险地战斗了。
一边要顾虑着自己,一边要面对强大的敌人,可想而知一护的辛苦,而我却只能做个旁观者,被保护者。
我真希望我的手中握有可以保护你的剑,无论要面对什麽样的敌人,一护!
这时对战的两人显然已经到了最後的关头。灵力都消耗得所剩无几,身上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却依然是平分秋色,谁也没能赢得了谁。两人凝神对恃,聚集着力量准备最後决定胜负的一击。
他过来了,要小心,看清他的动作……眼前蓦地一闪,白崎竟消失在视野里,“瞬移?”灵力反应是在……不好,白哉?!
“瞬移!”一护跟白崎几乎是同时消失在原先的位置,下一秒,他只看见那附带着可怕威力的日魄向白哉刺去……
灵力撞击在一起的混乱气流和沙尘使得战天使们谁也看不清发生了什麽,直到烟尘慢慢消失,模糊的人影现出了轮廓,他们不由得为眼前惊人的一幕倒抽了一口冷气。
雪白的长剑穿透了一护的右胸,血液从穿透的地方开始喷溅,一护却毫不在意,只死死的盯着面前情形恐怖的白崎,不同於一护单纯地被穿胸而过,一护附着在月魂上的四系平衡魔法阵在接触到对方身体的一刹那爆发开来,造成的伤害……一护明白,只怕就算是魔王亲临,都救不了他了。
身後传来白哉心痛焦急的呼唤,当一护已经听不见了,他颤抖着,以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白崎!为什麽?为什麽在最後对我手下留情?!你就这麽想死在我的手上?说啊!!”
白崎淡淡道:“一护,我说过,你一定会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不过,如果是你,也许,会有办法赢。”
僵立的身体软倒下来,落在一护肩上,一护扶着白崎,“白崎,你到底……喂!别死……我不许你死……”
白崎微笑起来,不带丝毫恶意和嘲讽,还似乎有着很久以前常常看到的,宠溺的味道,“别输了,一护。”
“不……白崎……”怀中的身体渐渐透明虚无,无数光点从身体里飘散出来,伸手想要握紧,却只抓住一手的流光。
光点漏出指缝,四散着飘飞开来,渐渐消逝在呜咽的风中。
“不……”一护的泪水点点滴滴地落在空空如也的掌心,顾不得鲜血染红了半边身体,阵阵昏眩袭来。白崎,这就是你的结局吗?我欠了你那麽多,你却从来不说,从来……我都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麽,你究竟在想什麽,而今,我再也听不到你的答案了,你故意逼得我杀了你,亲手杀了你……
你的出现,扰乱了我计画好的一切,我那对未来薄如蝉翼的希翼,都流沙般溜走了,可是我也无法怨恨你。被命运捉弄摆布的我,同样感受到命运在你心头留下的伤痕。
你当年是怀着什麽样的心情离开天界,投身黑暗?
你又是怀着什麽样的心情与我对战,故意的攻击白哉,逼得我不得不全力出手?
我的双生,我的镜影,我的……一体两面的半身。现在,我是终於完完全全地失去你了。
一护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似乎有谁在焦急地呼唤,但他已无力维持清醒,放弃似的,一护轻叹了一声,昏倒在白哉的怀里。
之十二.雨
缓缓睁开眼睛,一护有一刻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对了,神魔战场,白崎……死了,白哉……白哉?!白哉不会有危险吧?
一护一惊之下坐了起来,眼前是熟悉的房间,这,这是白哉的卧室……我回到人界了?身上的衣物也换过了,伤口也经过了妥当的治疗,几乎癒合了,只剩下灵力耗用过度和失血过多引起的虚弱感。难道是那时观战的那几个家夥干的?切,来抓我的家夥却干这种事,不怕连累自己麽?
可是,白哉哪里去了?他没有受伤吧?一护一急跳下了床就往外冲,急剧的姿势改变让他眼前一阵发黑,暗叫一声不好就闭上眼睛准备往下摔,蓦地身体一轻,被一个怀抱接住了,那熟悉的气味使得一护一瞬间惊喜交击,一把搂住来人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白哉,你没事,太好了。”
白哉看到刚才那一幕自然有点心跳失序,正想责备小家夥的鲁莽,被他这麽欢天喜地地一搂,一点小小的火气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没事。”简短的说着,把一护抱回了床上,“你得好好休息。”
从白哉平安的欢喜中回过神来,一护立刻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小脸黯然下来,“我,只怕没有什麽休息的时间了。”
“是因为他们吧?把我们送回来的天使。他们是来带你走的?”白哉似乎早有思想准备,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惊惶。
他说不出自己心里现在是什麽感觉。
一直以为一旦这一刻到来,我的世界将被惊涛骇浪所淹没摧毁,但是,现在却却只有死一般的平静,不知道痛,不知道流血,只有麻痹般的窒息感。
为什麽我还能这麽平静的说话呢?为什麽我还能这麽平静地看着你呢?马上,你就将如清晨的露水,蒸发般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对不起,白哉,我要对你食言了。”一护缓缓伸出食指,眼中闪出异样的光芒,摄人心魄,被那样的目光摄住,白哉不由得一阵精神恍惚,只看见那同样闪着奇光的食指离自己越来越近,被直指的眉心在没有接触到指尖的时候就感觉到无限沈重的压迫感,仿佛身陷一个可怕的噩梦,明明清楚地知道一切却无法清醒的感觉。
一护,你想干什麽?不行,我一定要醒过来,该死的,身体完全无法指挥,动啊,快动啊……白哉狠狠的咬了上了舌尖,剧痛之下他全身一震地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一护的手拨开,“一护,你想干什麽?”
震惊!白哉他……他竟然能抵抗我的精神魔法?以人类之身?不可思议!即使现在我的力量很弱,那也……
白哉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低吼道,“一护!回答我!!”
一护移开了眼光,“没……我只是……”
被捧住了脸颊,直面白哉审视的眼睛,那双深深的黑眸有种似乎洞穿了一切的锐利,“一护,看着我,告诉我你刚才想做什麽?”
一护垂下眼帘,低声道:“精神魔法,遗忘咒。”
肩上一痛,被白哉狠狠地握住,以几乎要捏碎他的力道。咬牙切齿,“一护……你要擅作主张到什麽地步?你从来都是要来就来,要走就走,现在还替我来决定我的记忆,你有问过我的意愿吗?没有,你没有!跟你们这些了不起的天使相比,我确实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但也不是可以任你为我决定一切的废物!!”
一护痛得脸色发白,但他只是默默地咬紧了牙,静听着白哉的低吼,看着白哉那张悲哀更胜过愤怒的脸。
“忘记不好吗?为什麽不能忘记?你想一辈子活在背负着这样的记忆活下去?”一护低着头,微微随着身体颤抖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话语里的悲哀和绝望让白哉再也没有了愤怒的余力。
“我……我可能再也回不到你的身边了啊!”喊出来的男孩抬起头来,颊上和眼里满是晶莹剔透的泪水。那水晶般的悲伤争先恐後地溢出滚落,刺痛了男人的眼睛和心。
“一护,别这样。”拥住颤抖着的男孩,白哉轻轻的吻着那吻不干的泪水,泪水流进嘴唇,他尝到了浓浓的苦涩。“别这样。”他只能重复着,说不出什麽安慰的话语。
“白哉,抱我。”一护回拥住白哉,“抱我,让我感受你。白哉。”
是告别?还是结束?如果说离别已是注定的命运,那麽让我感受你,感受我们,用拥抱和泪水来哀悼来缅怀,来刻下一生也不能磨灭的记忆。
彼此为对方解开衣带,迫不及待地让赤裸的身躯紧紧相贴,几乎是狂乱的吻在了一起,唇舌交缠起舞,变幻着角度以便更深的探索,暧昧的银丝溢出唇角却无暇去理会,想要你,想就这麽吃掉你,让彼此成为对方血肉的一部分,舔噬、缠绕、撕咬,狂乱、绝望、激情,蕴涵着种种复杂意味的吻,吻到双方都无法呼吸。
一护瘫软着躺倒,白哉如影随形地压了上去,带点粗暴地爱抚着熟悉无比的身体,进攻着各处的敏感带,一护却仿佛觉得不够,焦躁地缠了上去,“进来,就这样进来。”
“一护,不要这样,你会受伤的。”白哉想要阻止,一护却固执地要求着,“白哉,给我,让我痛,快点。”
是吗?如果这样做能安慰那就要窒息的灵魂,我会如你所愿。一护!
分开修长的双腿,白哉用力一挺身,“啊──”完全没有经过润滑和放松的甬道被直接地深深贯穿,直到根部,细细的血丝溢出相连接的部位,蜿蜒着画出血红的丝线,看起来分外地凄艳。
一护在那一刹那觉得被刀剑劈成两半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後仰,纤白的颈项向後弯折着几乎要断裂一般,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痉挛着把布料都几乎扯破。
如此锋利的快与痛,一定,可以让身体、让头脑深深的铭记吧?真好,这样,我最深的幸福和最大的痛苦就都是你给予的了,白哉。
一护艰难地喘息着,拥紧了身上的男人,“不……不要紧……快啊……”勉力晃动了一下腰,扯动相接的部分,他感觉到身体里的灼热一颤,跳动着涨大起来。
白哉再也无法忍耐了,被紧得无法言喻地束缚,几乎就忍不住要立刻用力穿刺的冲动,一护主动的诱惑更是火上加油,他缓缓朝後退出到几乎脱离,毫无间隙的摩擦带来的火热令得欲望无止境的沸腾起来,尤其是看到在这样对待下一护那颤抖着嘴唇拼命压抑呻吟的样子,再狠狠地冲进,“啊……”身下的细瘦身躯又是用力地一弹,剧烈的扭动和痉挛着,就像离开水的鱼一样,无助地承受所有即将致命的一切。
血液为激烈的进出提供了上好的润滑,在白哉不留余地的深深贯穿下,少年只觉得血液全部涌上大脑,涨得发疼,头皮都要在那种压力下炸裂,神经崩得像要被拉断的琴弦,发出最最尖锐的音响,他以为自己发出了尖利的喊叫,其实白哉却只听到少年从咽喉深处发出的细碎呜咽。
凄丽的血和痛,那是像罂栗一般的绝艳色香,最能激起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和残酷。
抓住少年的大腿将少年猛地一个翻转,灼热在内壁猛地转动让少年几乎在那一瞬把喉咙叫得嘶哑,无力地俯跪在床上承受着来自身後的猛烈侵占,一护只能如风雨中的小船一般随波逐流,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弄得眼前一片模糊,他颤抖着抓住面前的枕头,哽咽着把脸埋在了里面。
艳丽的发铺散开来,逶迤着宛如火山爆发蜿蜒而下的岩浆,摇晃震动着,明明是极美的景象,却撼动着人心中最深的悲哀。因为那样的喷薄,意味的却是毁灭,而再炽热的岩浆,终不免在越行越远的时候,冷却成冰冷的岩石。
即使现在我们这样的燃烧着占有彼此,最後握在手中的,也只会是灰烬吗?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在嘶哑着喊不出来的高潮中,抽搐着痉挛着宛若濒死的蝴蝶,樱色的身体颤然软倒,剧烈的呼吸中那遍布全身的吻痕和瘀痕便仿佛有生命的活物一般翩然飞舞。白哉无法自己的为这样的一护着迷,将少年翻转过来,那情事後的媚颜便再无法隐藏。密密的羽睫上沾着细细的水珠,半阖着微微蝶翼般颤抖,脸颊上染上了火烧云的霞彩,嘴唇被咬得红肿,犹自一张一合地急促吐息着,真美,忍不住覆上细密的轻吻,低声问道,“还好吗?一护?”
一护的声音低哑得不像他的,迎上白哉疼惜的目光,他摇摇头,“没事。白哉,再给我吧。”
白哉沈声喝道,“一护!”声音中满是无奈和无法责备的心疼。“别这样,你吃不消的。”
“白哉,求你。”一护异常的坚持,白哉简直要头疼了,激烈的情事对情绪的宣泄使得他稍稍找回了自控力,对爱人的心疼此时占了上风。
“白哉……”一护搂上男人的颈项,呢喃着献上红唇,舔着那薄红的唇瓣,引诱男人张开嘴唇与他唇舌相缠,双腿也缠上男人的腰,扭动着腰肢磨蹭着对方的敏感,白哉感觉到自己的热度轻易的又被挑起,苦笑着,“不要命的妖精。”
深深地将爱人揉进怀中,将小小的头颅压在胸前,白哉低语,“我爱你,一护,别再折磨自己了。”
用心跳,用体温,用你眷恋的气息,告诉你,我爱你,是不是能安抚你的伤口?我悲伤狂乱的爱人。
一护终於慢慢安静下来,倾听着男人沈稳的心跳。良久,缓缓睁开眼睛,颜色纯正深沈的眸子是浸在水银里的上品的红宝石,似纯洁似妖异,美丽得让人看了心头发紧,“我爱你,白哉,为了你,我会努力,只要有一线可能,也要回到你身边。”
嗓子好疼,低咳了两声,涩声问道:“所以,你会记得我,一直等着我吗?”
白哉吻住爱人的眼睛,“那还用说吗?一护。”我当然会一直一直等待着你的,对於舍弃了整个天堂,并用生命来保护我的你,就算付出一生的思念和悲伤又算得了什麽呢?何况,我相信你,相信你会回来。
黑发和橙发再次纠缠,在许下的誓言面前,近在眼前的离别似乎也暂时收起了獠牙,给相拥的爱人留下一方甜蜜的时空。也许那只是瞬息即逝,也许那就是人们所一直追寻的永恒,谁知道呢?
醉意的幸福和辛酸,正如那不停滚落的泪珠,即使很快就要蒸发在大气里,依然在瞬间拥有着胜过最名贵的珍珠的光彩,那麽,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清晨,窗外的天空却是灰色的,沙沙的雨声仿佛把空间与外界隔开,使得室内温暖的空间反而显得更加的宁静。
依偎在白哉怀中醒来,一护悄悄的坐起,无限爱怜的用目光一遍遍勾勒着爱人俊美的轮廓,“白哉,下雨了呢,我常常在想,雨滴就像那把不曾交会的天空与大地连接起来的丝线,说不定也可以把人的心串连起来。那麽,下雨的时候,在天上的我的思念,是不是就可以传递到你的心里呢?”
“白哉,再见,希望……再次相见。那时,请你再也不要放开,我的手,好吗?”
“真的,得走了,白哉,我爱你。”屋里也下雨了吗?不然,白哉脸上的水滴,是哪里来的呢?我的泪,应该已经在昨晚,都流完了啊……
门被轻轻带上的“啪嗒”声音传来,白哉睁开了眼。一护……
雨声渐渐密集起来,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道道水线划下,真的,好象你的泪痕。
那雨丝就是你的思念吗?连接天空和大地的思念之线?如果是这样,我希望在你离开的每一天,每一月都是下雨的天气,让我可以时刻倾听你的声音,时时刻刻的思念。
然後,到那一天,你在我面前出现的时候,雨再停下来,那时,你是不是还是会说,“好久不见,白哉”呢?在满天的夕阳下,洒落的白色羽毛中?
男人忍耐着什麽似的闭上了眼,把脸深深的埋进了臂弯。
解释一句,天使是长生不老的,成长到一定程度(有个体差异)就会停止,一护大概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不会再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