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大赛第二轮,青学迎战劲旅城成湘南。
面对第二双打乾和桃城组合在桃城误食了乾的恐怖蔬菜汁,直接晕倒弃权的结果,即使第一双打以7-5获胜,但身为代理部长的大石仍然很紧张,紧张到连胃都开始痉挛。
其实大石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就算没有手塚坐镇,青学仍以前三场比赛总比分2-1的优势战绩即将开始第二单打的比赛。
站在少年身後,喋喋不休地叮嘱着比赛注意事项,大石不断擦着额上的虚汗。
“大石学长,你的话很多。”终於受不了大石的罗嗦,少年扭头忿忿地瞪了对方一眼,正好看到不远处的防护网後一抹修长的身影。
“越前,喂,越前,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去哪里?”还想继续嘱咐点什麽,大石一抬头,发现自家向来酷酷拽拽的小学弟抬脚朝球场外走去,不由得高呼。
“大石,你不用太紧张了。”不仅是少年,就连龙崎教练也已经无法忍受大石颠来倒去都是同样几句话的唠叨,拍着他的肩安抚道:“放心,龙马那小子有分寸的。”
深蓝色的眼眸含着浅淡的笑意,迹部双手环抱在胸前,眯眼望着渐渐走近的少年,用惯有微讽的语气轻笑道:“你应该不会再让不二周助出场的吧,小鬼。”
斜斜睨过迹部,少年的目光落在他身後的众位冰帝正选身上,微微蹙眉。“你又带着你的猴子大将们出来巡山吗,猴子山大王?”
真是的,明明说好了不许带人来,猴子山大王真是不守信用!
“真是个不华丽的小鬼。”似乎已经默认了少年对自己不华丽的称谓,迹部回头看着冰帝诸人怎麽看都是不爽的表情,忍不住低笑出声。从桦地手中接过镇得冰凉的芬达扔给少年,他轻哼:“本大爷带人给你加油助威,你有什麽不满意的。”
熟练地拉开拉环,少年美美地咽下一大口最喜欢的饮料,精致的面颊上浮起好满足的浅笑。微挑起眼角,瞥了眼迹部,他皱了皱挺直小巧的鼻,哼道:“切,你还差得远呢,猴子山大王。”
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少年洁白的帽檐,微微用力压了压,在对方忿忿的瞪视里,迹部低笑着将他往球场的方向推去:“加油吧,小鬼。”
不远处,不二安静地站在球场边,冰蓝色的眼眸不动声色地关注着迹部与少年交谈的情形,眉眼微蹙。无论是迹部还是少年,那种再自然不过的神色明白地告诉这位天才,他们之间绝对不止认识那麽简单。
无独有偶,立於迹部身後的忍足目送少年远去,将目光转回唇角含着浅却绝对愉悦笑容的迹部,若有所思。
比赛正式开始,越前龙马VS神城玲治。
一开局,状态极佳的少年便以灵活的走位和准确的攻击频频得分,最终以一分未失的表现结束了前两局。
站在少年身後,迹部半眯起深蓝的眸子,手指置於双目之间,锐利的眸光紧锁面无表情的神城玲治。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作为关东地区的劲旅之一,城成湘南不可能让如此弱的选手出战第二单打。那麽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手在试探。
目光缓缓落在微蹙着眉头,安静凝望对方的少年身上,迹部唇角微扬。这小鬼,看来还没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稍微值得赞扬一下。
比赛的局势在第三局时开始出现逆转。在旁观者眼里,面对明明极普通的来球,前两局占尽优势的少年开始不断出现失误。出界、挂网,让满场的嘘声此起彼伏。
比分转瞬间被神城追至2-2。
静静地看着场上的局势,一直沈默不语的忍足像是发现了什麽,转眼看向身侧的迹部。“你看出来了吗,迹部?”
唇角浮起一抹傲然的笑意,指尖轻抚着眼底的泪痣,迹部冷淡地轻哼:“没有什麽能够逃过本大爷的眼睛。神城玲治那家夥不过在搞些虚虚实实的小把戏,那小鬼居然这麽久了才发现。”
迹部的表情像是不满,又像不忿,看得忍足微微惊讶地挑眉。这位冰帝帝王的目光,怎麽看都像把那青学的小家夥当成了自己人。可就算是冰帝的正选球员,就算在球场上输得再惨,也未能让迹部露出这样的表情。
迹部能看得出神城的伎俩,有天才之称的不二自然也能看穿。在队友们不解的追问下,他微微笑着,温和地解释:“神城似乎能够用同样的姿势交替打出轻重球以及上下旋球,越前只能在接球的瞬间才感觉得到,来不及做出相应的调整。”
第五局的比赛,少年依旧处於劣势,可他的脸上却有越来越明显的笑意,金色的猫眸灼灼生辉。
这样的表情落在迹部眼里,让深蓝如海的眼眸泛起浅浅的笑。看样子,那小鬼是找到关窍了。这三局也不算白输的。
就如同迹部所了解的那样,从第六局发球局一开始,少年将球拍换到了右手,以外旋发球击向对手。
“这样就对了。”低低地笑着,迹部微微颔首,眼中有赞叹之意。
不光是迹部,忍足也看出了少年的意图。目光久久地落在少年身上,他轻声道:“就算神城玲治能够以同样的姿势击出上旋球或下旋球,可面对直冲脸部而来的球,他会不由自主地闪躲。这点微妙的平衡也就不攻自破了。”
听着忍足的话,迹部眼中的笑意微敛,飞扬的长眉轻轻一蹙。心口浮起一丝无端的不悦,让优雅的唇微微抿直。半眯起眼眸瞥了眼微笑的忍足,他冷淡一哼:“看不出你还挺关心那小鬼的嘛,忍足。”
微怔了片刻,回头看向迹部冷漠的侧脸,忍足淡淡一笑。像是故意撩拨迹部一般,他推了推眼镜,浅笑道:“既然是来给小家夥加油的,自然要多关注关注。”
眉心拧得更紧,迹部紧抿着唇难得的没有针锋相对,眼底一片阴郁。
球场上,利用外旋发球成功保住了自己发球局的少年漾起飞扬骄傲的笑意,金色的猫眸挑衅地望向面色阴冷的对手,用拽拽的嗓音轻声哼笑:“呐,你和你的华村教练,都还差得远呢!”
那样得意十足的表情逗乐了原本不悦的迹部,刚想笑,却在看到神城突然阴沈下去的脸时,眸光一沈。那双手交叉在胸前的古怪姿势,似乎又要有变数发生了。
就在那一刻,球场边原本微笑着的华村教练面色一变,起身焦急地喊道:“不可以用那个,玲治!”
在球场内外不解的目光里,脸色已经阴沈到扭曲程度的神城一记猛力挥拍,明黄色的小球呼啸着笔直飞向笑意盈然的少年。
抬手接住来球,意料之外的极大力道让少年吃了一记暗亏。不仅球拍脱手,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被这出奇沈重的力量击飞出场外。
娇小的身躯重重撞上身後柔软的防护墙,让注视着少年的深蓝眼眸顿时森冷。眸光紧锁着慢慢爬起的身影,在看到白皙精致的脸颊上一抹刺目的血痕之後,完美修长的手指蜷进掌心,紧握成拳。
这样强烈的反应,不仅让身後的忍足微微蹙眉,就连球场内一直早就发现了他,并且暗中关注的不二也不自觉地抿起了嘴唇。
不二对迹部的观察不是从这场比赛才开始的。早在迹部第一次与少年在青学交手时,聪明的不二就已察觉出了一些异样,而这些异样,在青学的每一场比赛里都会发现,一次比一次明显。
这意味着什麽,不二暂时无暇去想。他所有的心思已被少年身上越来越多的擦伤夺去,冰蓝的眼眸蕴着无法掩饰的怒意。
可那球场中越战越勇的少年,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几双眼睛所关注着,依旧扬着桀骜的笑容,不断挑衅对手。
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击溃对方的办法,并付之於实际行动。
最终,少年为青学赢得了这一场宝贵的胜利,青学顺利进军关东大赛决赛。
笑望着被青学正选环绕在其中的小小少年,忍足在不经意的转眼间,发现了两个人。略微惊讶地挑眉,抬手轻拍着迹部僵硬的肩膀,他低声道:“迹部,立海大的人到了。”
回头,眯眼望着疏离在人群之外的真田和幸村,迹部眼中闪过一丝稍嫌冷淡的笑意,“没想到连他们两个都来了。”
如果是普通的观赛,迹部不会露出这样微嘲的笑容。可他看到的,却是真田紧蹙的眉眼和幸村冰冷的浅笑。他有理由相信,这两位立海大的王者此刻心中和他一样不痛快。而这样的发现,让他更不痛快。
突然很不喜欢那个骄傲的孩子被这麽多人关注着。
所以,在冷淡的笑容一闪而逝之後,迹部快步走向正随着青学众人走出球场的少年。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头看着那双流露些微不解的漂亮眼眸,他伸手握住少年的手腕,一言不发地拉着他扬长而去。
“猴子山大王你干嘛?”被迹部拖着一路小跑,少年有些怒了。猛地顿住脚,他微喘着狠狠瞪向那张冷冷的俊美容颜,怒道:“你发什麽神经!放开我!”
修长的手指紧扣着细瘦的手腕,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深沈如墨的蓝眸流连在满是血痕的白皙肌肤上,迹部微微皱眉道:“本大爷好心带你去处理伤口,你还有什麽不满的吗?”
“不要你管,放手!”用力挣扎,却无法挣脱那双火热的手,少年涨得小脸通红,眼底有一丝刻意掩饰的惊慌。
这样的猴子山大王是他从未见过的。他没有想到,当敛去了傲然张狂的笑意之後,这个人强大的气势和冷冷的威仪丝毫不逊於他敬仰的部长。
等着司机打开车门,迹部按住少年小小的脑袋将他塞进车内,冷冷地吩咐:“去最近的医院,快点。”
原本热闹的青学队伍突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不解地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菊丸拉了拉不二,好奇地问:“呐,不二,那是冰帝的迹部吧?他绑架我们的小不点做什麽?”
没有回答菊丸,不二温润如玉的脸庞冰冷一片,唇角泛起没有笑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