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饭店後,冰炎导游带他们去参访古蹟,整个上午的时间都花在那里。中午,吃的是定食,饭後在附近逛了逛後就赶着下一个行程。
「等一下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让你们在那边逛街买东西。」
「冰炎,一个小时不够,不能长一点吗?」甲女问。
「对啊对啊,一个小时太少了。」乙女附和。
「不能另一个行程不要,在那里待久一点吗?」丙女提议。
冰炎想了想,回答:「也是可以,不过要所有人都同意才行。」
「有人反对吗?」甲女问。
「没有!」所有女生一齐大声说。
「褚?」
「我没意见,大家喜欢就好。」
司机用日文跟冰炎说话,和司机一来一往後,冰炎说:「到了,下车。」
「左边这条以卖XX居多,那边那条有卖OO……三个小时後在这里集合,有没有问题?」冰炎尽责地交代。
「没~有~」
所有女生都往各自想要的方向去,对她们来说,现在购物的慾望大於一切。
褚冥漾确定没有东西忘了带,凭感觉挑了一条路。他想,只要在那条路都直走,再来记得游览车停的位子的标示物,应该就不会迷路回不来。
直走,就不会鬼打墙了。
褚冥漾左看右看,最後吸引他目光的是左边一间小小的店家,外观看来古色古香。
「欢迎光临。」
和老板点头问好,褚冥漾浏览着桌上、柜子上、墙上的饰品。
最後目光停留在柜子深处的手环上。
手环很简单,是用特殊的绳子丝线编制而成,然後绑上一块勾玉。俐落大方又不会太单调,送她刚好。
「眼光很好喔,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呢。要送女朋友的吗?」老板赞叹着褚冥漾的眼光。
「不……」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漾漾有女朋友?」千冬岁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拿着笔,就像八卦记者在采访。
「千、千冬岁?」被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吓到,褚冥漾吃惊地看着後来的人。
不只他,还有夏碎、冰炎及不认识的女生在褚冥漾身後。
夏碎露出玩味的笑容,有趣地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冰炎。冰炎的表情活像是抓到妻子外遇、给他戴绿帽般的臭。
「漾漾,你还没有回答喔。」誓死没得到答案不罢休。
「哪来的女朋友啦!这是要送我姊的!」
「啧,可惜。」
没有八卦给你挖也不用可惜吧!褚冥漾满头黑线。
「不过漾漾眼光很好呢,那很特别呢。」不认识的女生开口。
「你是……?」他们还不认识,叫这麽亲昵好吗?
「我的名字是米可蕥,叫我喵喵就可以了。因为喵喵喜欢带猫猫出门,所以绰号叫喵喵。」
「我叫褚冥漾。」
喵喵猫猫喵喵,她是猫女吗?她是猫女吧?她是猫女。褚冥漾纠结着,最後把喵喵和猫女画上了等号。
「我跟千冬岁一样,叫你漾漾,请多指教!」喵喵开朗地笑说。
「嗯!」
「对了!莱恩呢?他不是也有来?」喵喵疑惑地搜寻四周,没发现友人。
褚冥漾也跟着四处看,店里除了老板和他们就没有别人了。
「莱恩.史凯尔!不要给我消失!」
「……我没有消失……」
一个身影在千冬岁和喵喵中间飘出来。
「你什麽时候在这的?」千冬岁有些被吓到,反射性地推了推眼镜。
「莱恩!不要吓喵喵!连苏亚都被你吓到了!」喵喵安抚着手上的猫,嘟嘴抱怨。
「我没有消失……」莱恩再次强调。
即使莱恩再三强调他不会消失,但在其他人眼中,他的身体明明就淡化、与空气快融为一体。
「莱恩.史凯尔!把头发绑起来!」看着逐渐淡化的友人,千冬岁怒喊。
当莱恩把头发紮起来,存在感顿时爆增。
从毫无存在感变到超有压迫感,褚冥漾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莱恩.史凯尔。」伸手。
「褚冥漾。」握住。
松手後,褚冥漾好奇地问莱恩是不是外国人,毕竟名字、长相都不像日本人。
「莱恩是到日本读书,爱上这里的饭团後就不肯回去,才在这里定居。」千冬岁替拆下发圈、又开始逐渐消失的友人解释。
「这样喔。」
看着逐渐透明的新朋友,褚冥漾心想:该不会所有外国人都会这招「消失」的技能吧……那国外的阿飘绝对特别多,就连活人也可以变成阿飘呢!
啪!
「别乱想。」
「唔、痛!」皱着脸。
可恶!打头会变笨的你知不知道!
「看会不会负负得正。」邪恶一笑。
这次褚冥漾就不回话,转身去结帐。
「把褚气跑了?」
「呿。」
「小心褚跟别人跑了。」
「你才要顾好你弟!」
褚冥漾只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纪念品买好了。
老妈是各种不同的盐巴,不知道为什麽他们家好像很缺盐,每次都会叫他跑腿买盐巴。他想乾脆就给老妈很多不同粗细、口味的盐,反正老妈很喜欢烹煮,让她慢慢研究;老爸的话就买了一套衣服外加皮带;褚冥玥老姊的就是一开始看到的手环。
然表哥和辛西亚表嫂的则是项链。那两条项链都有自己的含意,样式也很独特有味道。更特别的是,它们其实是对链,合在一起的意思是——永结同心。他想,送这样一对的项链给新婚没多久的表哥表嫂应该是再适合不过了。
当时,褚冥漾拿起要送给表哥表嫂的礼物时,大家都赞叹他的眼光,连老板娘都很意外,没想到镇店之宝被眼前的小伙子选到了。
之後喵喵有看到想买的都会拿来问他,他也庆幸着自己能帮上忙。
而幸运同学——卫禹,他则是送他吊饰以及小糕点、食物。
剩下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千冬岁建议我们可以去这附近某一个开满花的地方休息。
「喵喵有带点心喔!我们边赏花边吃!」
「……有饭团吗?」
说到饭团二字,莱恩的身影有稍微浮现出来,不过很就又融为背景。
「当然有!」
喵喵手拿着野餐篮子,「这里好漂亮!」
「那当然。」一副他推荐的当然是最好的得意神情。
「可是……这麽漂亮怎麽人……」怎麽少?
「一般人不知道这个地方,没什麽人是很正常的。」
所以他是火星人?不然他怎麽知道这个地方?现在褚冥漾自己也知道这里,那他也加入火星人行列了?!他不要啊!!!
啪!
「米可蕥问你要吃什麽?」不巴是不会回神吗?
「噢喔,我要蛋糕。」
是说刚刚的篮子有大到能装这麽多点心吗!还有喵喵是什麽时候把布铺好、食物放好的!也太快了吧!
「是你脑残太久。」冰炎鄙视地看了褚一眼。
褚冥漾装作没听到,看着对面漂浮的饭团以及若隐若现的莱恩。随着饭团消失一小块,莱恩周围便开始绽放朵朵小花。
「来,漾漾,你的蛋糕。」
「谢谢!好好吃!」一脸幸福样。
「漾漾喜欢就好!还有很多喔!」
「嗯嗯!」蛋糕蛋糕蛋糕~
捧着蛋糕盘,褚冥漾细细品嚐,旁边开出和莱恩一样的朵朵小花。
「岁,阿。」夏碎拿着日式甜点要喂千冬岁。
千冬岁脸红却也顺从地张嘴把夏碎递过去的吃掉。
「好吃吗?」夏碎满意地看着千冬岁害羞脸红的样子。
「……好……吃……」千冬岁头更低、脸更红了。
「……莉莉亚……」莱恩开始想念起自己的女朋友了。
「莱恩,你去找莉莉亚。」看到友人魂不守舍的,喵喵赶他回去。
「……先走了。」饭团也走了。
「真是的!一个比一个闪!」戴起墨镜。
看着夏碎和千冬岁亲昵的举动,褚冥漾觉得是不是太过头了?如果场景换成他和自家姊姊……褚冥漾打了个冷颤,那样也太恐怖了!世界末日还比较亲切!
「漾漾。」
千冬岁脸上的红还没退去,一脸认真地直视着褚冥漾。
「我、我和哥是恋人!」
「喔。」这样的话就解释得通为什麽他们这麽亲昵了。褚冥漾恍然大悟。
「漾漾……你讨厌我了吗……」发现友人没什麽反应,千冬岁担心烦恼着。
「为什麽会讨厌你?」眨眼反问。
看了自家哥哥加恋人一眼,获得勇气後说:「因为我和我哥在一起……」
原来在担心这个!
「这跟那是两回事。你们是因为上辈子情缘未了而延续到这辈子,只是这辈子被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同性别就算了还有血缘关系,但你们爱的是对方的灵魂,而不是灵魂附在的躯壳上,所以同性别又如何?有血缘关系又如何?我为什麽又要因为这个而讨厌你?」
喘口气後,褚冥漾继续说:「千冬岁,你担心的太多了。只要做好自己,别人怎麽想是他们的事,又不会把你吃了!重要的是,你们自己怎麽想!」看了看千冬岁,又看了看夏碎。
「岁,不用担心。」
「哥……」
他们两个再一次陷入无他人状态。
「漾漾说得真好!」
「欸?会吗?」那些都只是他的想法,而最後面说的则是他经历一些事情得到的结论。
「褚,你没事吧?」一直默默看着的冰炎,没有忽略掉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悲伤。
「没事啊!」不懂冰炎问得是什麽,褚冥漾开心地对喵喵说:「喵喵,我还要一个蛋糕!」
「漾漾很爱吃蛋糕呢!」
「蛋糕好吃!」天下第一美味!
冰炎看着褚冥漾绽放的笑容,心里想着「真是的!像个小孩!」,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差不多了。」
「时间过得真快!」
「褚,走了。」
「漾漾,晚点见。」
「再见。」期待我们再次相见。
褚冥漾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个再次不过是几个小时後的事。
一进饭店大门,欢迎他们的是……
「千冬岁?!夏碎哥?!」一脸讶异,怎麽样都想不到不久前才道别的友人现在就又出现在他眼前。
「漾漾,为什麽这麽惊讶?我不是说了『晚点见』吗?」
「我以为……」
「他以为你的『晚点见』是指第五天的饭店。」冰炎好心地替褚把话接下去。
「褚,难道你没注意到饭店的名字都一样吗?」夏碎疑惑。
「耶?!!」冲出去看饭店的名字,结果真的跟昨天饭店名字一样,都叫「冬夏」。
拖着脚步走回来的褚冥漾垂头、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才知道……」
「漾漾来旅游前没有看过行程吗?上面都会写。」推眼镜。
「……没、看……」那种东西只要玩过就知道了,需要事先看吗?!!
「那我顺便跟你说,明天的也是我们家的饭店,也就是说这五夜你们睡觉的地方都是我们家的。」
你们家的饭店势力也太大了吧!!
算了,这样也好,这样就可以多和千冬岁多相处几天,旅游结束後要再见面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了。
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地上,手里唰唰唰地写着字,左边的位子堆着好几张一样大小的长方形纸张。仔细看,上面密密麻麻填了不少文字。原来,是明信片。
「终於写完了~」放在左边的明信片堆上。
「嗯啊~」伸懒腰,「再来就换这个了。」
纤细身影的主人——褚冥漾拿起放在右侧的空白扇子,摊开。
两手的大拇指、食指围成一个方形,眯起一只眼睛、透过方形看出去,选了一个满意的景色後,开始描绘於扇面上。
宁静的晚上,只有风带来的小型交响乐,褚冥漾专注於手上及眼前的景,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悄声来到他身後。
「漾漾,你在做什麽?」
「哇啊啊~!!」他被吓到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
褚冥漾跳起後没站稳,脚一滑,整个人正要往前扑到泥地上,摔个狗吃屎。
「小心!」眼明手快地拉住往前扑倒的人,另一手则接住扇子。
「哇……呼,还好没事。」褚冥漾站稳後、拍拍胸口。
差点跌个狗吃……不对不对,是泥土,所以是狗吃泥土……不对不对,我又不是狗!
「漾漾?」
「千冬岁,谢谢你。」幸好有他,不然刚刚画的心血全白费了。
「不,是我吓到你了。」推了推眼镜,歉然地说:「抱歉,漾漾。」
「没关系啦。」
本来想把东西还给褚冥漾,但千冬岁不小心瞥到上面的画,要递过去的手便硬生生停住。
「漾漾,这个是?」他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
「哇!你看到了?」慌张地把扇子拿回来。
「这是下午买的扇子,上面……是你画的?」他记得漾漾有买几把空白的摺扇,看样子应该是下午买的。
「嗯……千冬岁你别看了,感觉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地抓抓脸。
「难道,漾漾你就是『水漾』?」千冬岁有九成九的确定,毕竟「水漾」的资料太少,即使风格确定是,但还是有一点不肯定。
「你知道?」褚冥漾很意外,日本人也知道他们国家的画家?更遑论那个画家是他自己。
「水漾是很有名的画家,哥和我都很喜欢他的作品。每次只要他的作品一出来,就会被高价收购。」被冰炎哥收购,千冬岁在心里小小补充。
「我有……这麽有名?」他怎麽都不知道?
「漾漾自己不知道?」千冬岁惊讶。
「画完我都交给我姊,我姊会负责拿去卖,几乎所有事都是她在打理。」他平常就吃喝拉撒睡玩外加画画,工作上的东西全是他姊冥玥一手包办。
「嗯……漾漾,」千冬岁眼神飘移,最後才直视对方把话说出来。「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麽事?」褚冥漾不懂精明能干的千冬岁要拜托自己什麽,他觉得反过来自己拜托他还比较有可能。
「就是……」千冬岁有点紧张地说。
「可以喔,不过那个可能得麻烦你。」原来是这件事,当然没问题,只是要给他时间。
「当然。」千冬岁感激地看着友人,「那就先谢谢你罗!」
临走前,千冬岁说:「漾漾,这件事要保密喔!谁都不可以说!不然我就……」
不过就是画张画送夏碎哥!!!有必要威胁他吗!!!
褚冥漾怒吼……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