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聞雨 — 罪惡感

从座位上站起,走向隔壁11班的教室。

因为今天是期末考的缘故,气氛异常紧张,走在教室外的人比起平时也少的异常,少了欢笑,更添了分紧张。

想起前一天的小插曲,不经叹口气..原本打算读书的计画居然全被打乱,只因为一个交友邀请。

所以在考前的自习课都很认真的想弥补,但,以目前的结果看来,效果并不显着,要是没有时不时的想起那个身影的话。

轻笑着把回忆拉回现实在隔壁班找到朋友的身影,而她也刚好看到我的等待。

站在原地慢慢的等她走过来,接走我手上正拿着的交换日记。

我想就算是同班,偶尔也会玩玩这些的吧?把一些不能见人和能见人的事写在上面,让自己的朋友知道那些事。

而我也写了些不可告人的,昨天的小插曲,今天莫名的情绪。

还有我为此撒谎的一切。

*

在第一节课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那个在昨天之前都还是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很明显的来我们班,找了某个人。

可想而知,他是为了我的谎言,特地来的。

也许说之前只是默默的盯着,那现在就是肆无忌惮的瞧。

大概是跟之前一样,发现视线,他慢慢的转过头来,可是这次少了先前的犀利,多了分尴尬而和善的笑。

虽然很远,但我还是马上明白他在看我。

轻轻的举起手,幅度不大的挥了一下,嘴角回以一个僵硬的弧度。

看到这个反应後,他只是愣愣的点了下头,然後转身离开。

在旁人眼里,是莫名其妙。

原先毫无关联的两人,现在却以无声的方式打招呼。

看见的人心怀各异,所以我也没有多想什麽,只是愣愣的继续读桌上仍未收起的课本。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早上,下课到午休,有充足的时间。

我静静的拉起朋友的手,走向厕所旁的楼梯间。

而我又坐在了平时的那个位子。

只是不一样的是,今天我是先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才把脸埋进自己的手臂和膝盖组成的小空间。

对,这次来这里多了个目的,解释早上那莫名其妙的行为。

而当我再抬起脸的时候,琪已经坐在我旁边的阶梯上了,她没有催促,只是慢慢得等我。

「琪...呜..昨天...」才说出了几个毫无关联的字,我就已经讲不下去的扑进了身旁的人怀里。

「所以到底怎样啊?你总该解释一下吧?」

二度欲开口时,我看见他了,总没有哪个白痴会在当事人面前讲出他的是是非非吧。

只见他看了我一眼愣住,然後举起手下弧度的挥了下,表情非常奇妙地看着我。

那大概是在回应我早上的招呼...吧。但那表情是怎麽回事..?害羞吗?

慢了半秒,我才想起现在的动作是我抱着琪...对他小小的做了个鬼脸,示意他走开後我深呼吸了几次。

「麻烦的说法是:我昨天正要读书的时候被他打乱了......然後我骗他我喜欢霖。」详细的把昨天短短的经过口述了一遍,看着眼前的友人频频的点头。

「所以你昨天因为跟他聊天没读到书是吧?」

「你误会意思了啦!」

「那不然说说看简单的解释吧?」

「呐...命运的邂逅!机缘下的相识!世界的转变!....」我把我所想的到的东西讲出来了,就差了个我恋爱了而已。

「简明扼要就是你看上他吧。」

「BINGO!....耶?不对拉,只是觉得他很有趣而以,还有...她喜欢的女生叫萧幼于耶,你认识她吗?」

「摁..甚麽?!我们昨天不是才遇到过吗?」

「果然不认识...啥?昨天?那个校排第一的就是她喔!能让我认识她吗?」

只见琪沉重的点了点头後站起身:「也许可以,我们先回教室吧。」

慢慢的走回教室,而钟声也刚好敲响。

*

「歆,你要不要吃饼乾?」枫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在我眼前晃。

「好阿」我接过饼乾。

就在我撕开包装正准备让朋友先拿一块时,从後面伸出了一只手,拿走一块饼乾。

「告非喔勒...饼乾是我的有说你可以拿?」枫对着我身後的人叫骂着

「好咩,我知道你会给我吃的,反正那麽多块是不是?」我们班的前任风纪讨好地说着,大家都叫他"暴政"

而枫只是瞪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我写给她的"秘密",中途也有些人来"抢"夺我手上的饼乾。

一些11班的人、暴政、某羊、阿霖、琪还有赖雨哲。

「阿勒?所以那个人是谁?」看完交记後她直直的看入我的眼睛。

「他...他...」我只能眨眨眼,却说不出什麽。

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苦衷,决定先不问了,转而问向另一个人。

「欸!赖雨哲,你手机留给我,我又不知道丢哪了,你要我的吗?。」说完从里面的桌子拿起一张纸和便条纸。

「你的我要,换手机资料就都没了,还有我之前的手机给我妈用了。」

「欸,我有枫的欸喔我也知道霖的!」暴政突然开口了

「那又怎样?我也有霖的阿!」我弱弱的看了暴政一眼,却突然听到旁边赖雨哲的笑声。

却看见他挑衅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把饼乾放进霖的嘴巴里。

噢!天啊!我突然觉得,昨天那个谎言,真是我做过天下世界无敌蠢的事!

你们这样我并不会有任何的忌妒好吗!只会以腐女的眼光看待这个配对。

当下一节课又再次开始时,只能说是魂不守舍。

呆呆的看着社会科的考卷和课本,久久的时间过去了,却是连一点的进度也没有,还是跟几分钟前一模一样。

接着就是一张纸条的出现。

"你怎麽了?"琪的字出现在纸条上。

"摁..不想读书。"我粗略地回答了下

"刚刚的事?"

"算是吧"

"先读书吧?自己想破头也没办法"

话题到这边结束。

毕竟是自习课,讲台上老师偶尔抬起头瞧见班上的情况并不会置之不理。

其实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有甚麽好想的。

但就是会不自觉的觉得他刚刚的行为...有点可爱。可是那样的行为多了,只会让人继续误会吧。

*

扫地时间一到,即便多在乎成绩,还是得停下手边的事情。

因为中午时大致做完了,我趁着刚下课,去晃了一下。

而走出来经过10班的时候,我却愣住了。

「雨歆,等一下!」他急急的走出来,从後方拉住我的手。

我愣愣地看着他,但他却彷佛没有甚麽事的笑了笑,然後很快的把嘴靠到我的耳边。

一开始他甚麽都没说,就着这个姿势好一会,虽然我并没有多想甚麽,但时间长了我还是稍嫌不耐。

大概是发现我的不对劲,他终於开口了:「摁..他......」

但他只说出了几个音节,琪就从班上走了出来,慢慢的开口:「歆,老师要准备发卷了。」

我点了下头,转过去却看见他面有难色的看着我。

「晚上在说,好吗?」我轻轻地安抚他

「摁。我帮你写首诗给他,要吗?」他也丢了个问句给我

而我只是狐疑的回头看着他走回教室。

「歆?刚刚..你跟他...」琪怯怯地问我才发现我已经走神的背着书包走在校园。

「甚麽?你是说刚刚社会考试前吗?」我深怕误会而确认了一次。

「你脸红了唷~」她笑笑地看着我绯红的侧脸,默认了我的试探。

想起那时候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想必是个极其暧昧的动作吧,到此即便多麽迟钝我的脸颊还是染上了一层迟来的红晕。

「你怎麽想?他甚麽都没说到。」当然那几个只字片语都无法构成的字我直接无视了。

「啧啧..我居然破坏了这麽配的一对...」她故作悲愤状的叹息。

「喂喂...」

不是我要说..是我跟他根本不是一对好吗!

不过想是这麽想..我不可能说出来,而且心里还莫名地感到一阵雀跃。

为了那句话─这麽配的一对。

*

到家後,拿起手机,我看见的是他传来的讯息:「考得还好吗?」

叹了口气,简短的打出几个字:「能好到哪里去?」

想必他也猜到了,愧疚的道了歉:「呃..是我害的吧?对不起!我昨天自己不想读书还拉你..我以为你也不想读书...」

看完我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把手机放下,好好的冷静了下。

今天考完就放假了,毕竟考也考了,差了又能怎样?所以我决定不理会他的道歉。

「你今天说的诗是..?」

「我想说委婉地告诉霖,看看她会不会考虑你?」

「感觉想捡破鞋一样...不用了啦!」

「喔,好吧,帮不上忙不好意思」

之後我们聊了很多,聊我聊他;聊我们班聊他们班;聊我喜欢的人聊他喜欢的人。

*

因为12年国教制度的关系,大家为了读好学校,拚了命的做服务学习。

1上的时候跟班上大部分人的关系都还算融洽,所以早早的做完了,可下学期时,跟某些人闹僵了。

所以好心的班导,安排了我跟几个同学在暑假刚开始的时候来学校做服务学习。

而刚和朋友一起走进会议室时,琪突然地把一半身体已经踏进门内的我拉出去:「做好心理准备,是幼于。」

幼于,就是赖雨哲喜欢了3年的她。也是那个我因为他想认识的她。

说完他又举步走进了会议室,留我慢半拍的进门,听见的就是她们声音里带着一丝活力的招呼。

我也趁着这个势头,举起手挥挥:「你们好呀?」

签到过後,各自拿了些老师指派的工作去完成。

边做,边跟在场的其他几人聊天。我们班4个人1班2个人,还有几个其他年级的也在场,但可想而知只有我们几个1年级的聊得起来。

「哇!幼于把眼镜拿下来很漂亮耶!」同学A惊叹道

「咦咦!那我戴起来好了?」

「干嘛带啊?这样就好啦~一定很多人喜欢你齁?」同学B调侃着

「摁..老实说满多的..」

「对啊!我前几天听赖雨哲说他喜欢你耶...」

「...我到底哪里好啊!!我根本不认识他啊!」幼于激动的说出自己的不明白。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不久後一致开口:『长得太漂亮了!』

告知在场的人想去一下厕所之後,拉着琪走出去。

拿起手机,播出那个...几天前就拿到,却没机会打的电话。

「喂?我...遇到幼于了呢。」我故作轻松地把说出口。

「是她...?真的?」

「大家都穿制服阿,我又不是瞎子。」

「摁..是吗。」

「她...有男朋友了呢。」

「...是吗」

*

那大家一致认为是幼于太漂亮所致之後。

我悄悄的走到对方旁边,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试探着对方,发现她还稍微有点讨厌他後,我决定利用了这个机会。

「我可以说..你有男朋友了让他放弃吗?」

「好啊!拜托你了!」有那麽一瞬间,我怀疑我看错,但是真的,幼于的眼睛闪过了一丝光亮。

「你真的那麽讨厌他呀?」

「也还好吧..不过有次被他跟踪之後就很反感了。」

「跟踪?!」

「就有一次我自己走回家,我就发现他骑着脚踏车在後面,本来也没多想,但是我慢慢走他就慢慢骑,我用跑的他就跟着骑很快,我停下来他也停在我後面不远处。」

「嘶...变态!」

「你终於知道我为甚麽讨厌他了吧?」

「摁摁我懂了!真是辛苦你了阿..」我是真心地为此种遭遇感到悲哀。

「你喜欢他吧?」她笑笑地问起,不等我开口又再次说道:「要加油唷!」

「摁...你怎麽猜到的?」

「因为我们才刚认识不久吧?你跟我聊了那麽多有关他的事,应该是在他那里先听到我的事了吧?」

「对不起..不过我是真心想跟你当朋友的唷!」我有点惭愧,这样感觉好像是为了甚麽而跟他交善一样..

「不用道歉拉!」

*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我也跟着沉默了。

「我想,我会放弃的吧。毕竟3年了没有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是吗...」

也许是察觉气氛不对,我们谁也没有开口,直到意识到电话费的可观性,才在一方的提醒後挂了电话。

「幼于,我搞定了。感觉..对你有点不好意思阿..」走回会议室,发现老师还没回来,大声嚷嚷着。

「咦?不会啦~我要谢谢你耶」

3个小时就在音乐和笑闹中结束。

可是心里却觉得分外不舒服,破坏人家的感情了..?

自己的感情也不一定能结果...这样的自私,好像有点太过份了点。

察觉这样的心思後,一丝不自在的罪恶就这样悄悄地爬上心头,怎样也没法将它摘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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