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宽敞的学生餐厅,可能是我精神恍惚的关系,花了点时间才发现冥漾学长的座位。
拉开他对面的座椅,我将从点心区挟来的二大盘食物放在桌面上,坐在椅子上,我不发一语的开始大举向食物进攻。
说吃也不太正确,就只是机械地将食物放入嘴中、咀嚼、吞咽,吃不出食物的味道,也不在意自己吃下了什麽东西。
味蕾失去做用了吗?我完全嚐不出食物是甜是咸,整个人麻木地重覆单调的进食动作。沉甸甸的食物积压在我的胃,明明是美味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我却完全吃不出味道。
将刀子放在盘子上,我抬头向对面的冥漾学长,他发现我的异样,也跟着放下餐具,表情满是担忧。
犹豫动了动嘴唇,我无法厘清现在堵塞在心口,让我异常难受到快死了的感觉是什麽,「冥漾学长,为什麽…」
我双肘抵在桌面,抱住自己的头,满脑子全都是乱成一团的资讯与声音,我完全无法明白自己要如何说出口。
脑袋像是烧坏回路的晶片,只有杂乱的负面情绪擭住整个心思,想怒吼想大叫想砸物想杀了那个人杀了那个人杀了那个人…没错,只要那个人死了,所有的事情就能解决了!
杀死那个人!
「冷静点!小初、小初……卫无主!」我听到有人吼叫着我的名字并大力摇晃我肩膀,猛然一惊清醒过来。
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我跟冥漾学长俩个人都离开了学生餐厅,而我一脚举起正要踏入运转中的移动阵里。
…这移动阵是什麽时候出现的?我是要去哪儿呢?
发现手里还握着东西,我举起右手观看那东西。
身体猛然一抖,右手握住由白色的风符变化而成的手枪掉落地面。摔落在地面的手枪是那麽的刺眼,似乎我在脑海里演练几千几万次的想法快要成真…
「你最近行为真的很怪异,到底发生什麽事情了?」对上冥漾学长担忧的目光,原先被疯狂占据的脑袋清明了些。
我紧紧抓住他的袖子,就像是抓住唯一的救赎。
哆哆嗦嗦抖着嘴唇,我终於在保有一丝理智的情况下,勉强说出完整的句子,「冥、冥漾学长,请带我去没人的地方、或是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快!」
「好多了吗?」握着马克杯,杯里温暖的可可亚香味与淡淡向上萦绕热气平复了狂躁的心情。
我微微打量这间房子,是非常温馨的家,处处都能见到房子女主人贴心的布置。
在压制住心中的疯狂後,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分裂成两半,一半的自己在心中混乱的低语,另一半则是将所有感知锁在画框之外,理智地控制所有情绪。
包括内心泛着低声呢喃着杀人的自语。
「刚好我家没人在。」
「嗯…」我压住犯疼的太阳穴,听见自己喃喃低声说道:「对不起,学长…我有时会无法控制情绪。」
「你刚才突然站起来,拿着风符变出的手枪往学生餐厅外冲,表情像是想杀人一样。所以我在你要踏入移动阵前把你拦下来…」冥漾学长回想当时的情况,似乎也被我突兀的举动给吓到。
「谢谢你。」对上冥漾学长担忧的眼神,我苍白着脸吐出道谢的话,「要是冥漾学长你没有拦截我……」
低头看着同样苍白的手指,慢慢磨娑着掌上细小的伤痕,我听见自己说道:「我大概已经杀了人了吧…」
「对不起,冥漾学长,我需要有人能商量的人…我没办法对其他人开口…」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院长爷爷知道。对老人家而言,没有比白发人送黑发这种让人更绝望的事情了。
「被领养出去的孩子…成了一具屍体!」
我再也无法压抑快崩溃的情绪,双掌压着脸嘶哑哭喊出声,「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这个没用的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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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初情绪非常不稳,这是她的灵魂的关系。
她的灵魂非常的紊乱,所以只要被负面情绪抓住,她就很容易暴走。
以往她还能用理智来压制住疯狂的念头,但这次发生的事件让她打击过大,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努力真的有价值吗?
她用全部身心守护的家,被人如此轻易就毁坏。
乾脆就毁了家以外全部的世界吧!她如是想。
这是人常常会遇见的选择关头,选岔了路,可能就是直直下坠地狱了。
好险有漾漾拉住了她,才没让她做下直通地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