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無何有之鎮 — 桂貘篇20

“蔓儿,你也不必自伤,”桂迎香站起身,在儿子面前打开白纸扇,如一名俊逸书生般健步走着,转了一圈,以扇掩脸,只露出一双弯月似的水眸:“我纵是女子之身,可穿起男子的衣衫,不也妥贴?你再看你娘,他也是男子之身,可依我看,他穿起女子衫裙来,比我这女子娇美。如此,一个人打扮成男子或女子模样,纯属个人志趣,跟他本身是男或女,全无关系。”

桂蔓不禁点了点头:“爹爹说的是,孩儿也不爱穿男子衣服,由小到大也惯衣女服,身边人也不觉有何不妥。这是说即使我是个男子,也能照样穿这些衣装?要我穿回男子那些呆板的衣衫,我可不惯。”

“当然可以,”桂迎香吐舌:“我就是不喜女子衣袍笨重,还偏要弄些假发来盘高髻。还是当男子好,戴个头巾、穿辑长衫、踢对布鞋,就能出外。”

桂愿在旁听得冷汗涔涔,原想着儿子终於认明正身,理应是回归正途,岂知在桂迎香一番妖言下,他的路是愈走愈歪了:“娘子……不,相公,你怎可这样说!蔓儿是个男子,怎能作女子打扮,还作别个男子的妻……”

“娘子,你刚刚叫我什麽来着?”桂迎香竖起食指,擦过桂愿施了脂粉的脸,桂愿第一反应竟是拂开桂迎香的手,气愤道:“别弄坏我的妆容,这可花了我大半个时辰……”

话一出口,桂氏父子同时阴沉下来:貌似他们虽同为男子,但在桂迎香日夜教诲下,早已不再如寻常男子一般,连桂愿也愈来愈顺口地叫桂迎香作“相公”,似乎也无资格劝桂蔓回复男子装扮。

桂蔓已搞不懂男女之别,对於爹娘的概念亦愈发含混,只抚着痛得发晕的额头,摇着头:“我快被你们搞傻了。”

桂迎香呵了呵在骚乱中醒来的女娃,分神说:“分什麽男女之别,你这傻孩子若端的是女子,可轮不到由你每晚疼爱你的阿忆。你是个男子才好,能做的事多着呢,真不知你有什麽好挣扎。再者,又没人要你穿回男装,也就是说即使你是个男子,生活方式也没有任何改变。比起你,莫忆小子所受的打击才大,我这做爹的还是劝你用个巧妙的方式让你家夫君接受现实。”

桂蔓因思绪紊乱,在桂府住了两三天才离开。他思前想後,终於想通:跟“爹爹”说的一样,他是个男子或女子,根本不重要,他与莫忆依然相爱,恩爱之时,莫忆在他身下又爽得泪也出来了,应是不讨厌这种情事。再说,要是他身下阳物真的会掉下来,难保已习惯了被抽插的莫忆会见异思迁,去找别的男人满足他。娘亲……不,爹爹也说了,他们之修练为妖,是想通晓人性,而人一生短暂,便是为了追寻幸福快乐,又岂需拘泥於礼法?

有谁说一个男子就不能身衣女装?又有谁说过男子不能娶另一男子为妻?他们为妖,更可让同性受孕,况且桂族也出了桂迎香一个千年难得的狂徒,他可是这女子的血脉,体内没了一番狂性也说不过去。如此,他桂蔓便要作一名不输桂迎香的狂浪之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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