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無何有之鎮 — 桃巖篇11

他抱起岩浚,二人下身仍连接着,由店外走入店面内,每走一步,洛桃华的性器便像是要刺穿岩浚似的深入顶撞,岩浚怕掉下去,只得双腿夹紧洛桃华的腰,不情不愿地助长了对方的攻势。洛桃华让岩浚仰躺在店里一张木桌上,把他双腿大张,压在他身体两旁,男子的柔韧度远不及女子,这姿势几乎让岩浚以为腿根都要断裂了。

“说啊,刚才不是说得起劲吗?怎麽现在不再说你的雯儿了?”洛桃华的慾望深深埋在岩浚体内,先不抽动,轻喘着怒视身下的岩浚:“是不是被我插爽了,娘子跟孩儿都忘到姥姥家了?”

岩浚只是粗喘着气,一张脸被性慾逼得红了,全身上下都是汗与精水。他也感到自己下身正不知耻地分泌出激情的体液,这时若再说起妻儿,便是侮辱了他们了。

“华主子,你也……”

洛桃华一听得岩浚的声音,便又兴奋地律动起来,岩浚一边承受,一边说:“你也真是愈发地没出息……以前,你一勾手指,要几多人来跟你睡,便有几多人肯来。怎地沦落到这地步,逼我这貌不惊人的男子跟你行这事……”

“我就说我後悔,我只要你一人,所以为你修练、来人间找你……”洛桃华的声音也哽咽起来,身下的抽插却愈发无情:“你怎麽不肯信?岩,我才不信你当真一点也不想我,当真完全忘了我……”

“我岩浚……何德何能敢忘记主子恩情。只是我妻儿教我何谓爱,我便不再是当日的顽石,有了情慾、亲情,这些……又岂是主子能给我的?”

洛桃华自出生以来,从未尝过如此痛苦,闻着心上人如何一遍遍诉说妻儿的好处,听得心上人与他妻子大半夜情交,再见到心上人明明被他侵占、却只盯着店中某个角落出神,似乎是心里想着妻儿,顿时怒火攻心,呕出一小口鲜血,喷在岩浚的胸膛上,如一朵绦桃刻印在他心口。岩浚勾起嘴角,不知为何而笑,洛桃华既悲苦又心痛,终於肯让岩浚合上眼,加倍侵犯这具久别十年、也想念了不知几百遍的身体。

欢好过後,洛桃华替软弱无力的岩浚清理身子。岩浚最感屈辱的不是被侵犯,而是自己在侵犯中也得到快感。他这才发现,十年过去,他原来还是放不开这桃花香;无论他有多想说服自己只爱庄雯,但一躺在洛桃华身下,以往各种回忆又浮上心头:幼小可怜的华儿,长大後寡情的华儿,还有那晚第一次与华儿欢好……

就算口里说着多麽憎厌洛桃华,他心内还是有一处地方为这人留着,以至这人一出现,他又陷於那从未消散过的桃香。

“岩,你跟我回镇,最多我差人来照顾你妻儿……”洛桃华拥着岩浚,抚过这脸的每一分一寸,这张英武的脸早已刻印在心内,十年未忘,现在一见,更难舍难离。

“主子,你是真的想我原谅你、随你回去吗?”

“当然,”洛桃华见岩浚神色平和,以为岩浚已原谅他,大喜过望,紧紧拥着他:“我还要你嫁给我……你若不肯以男子之身屈居於我,我便穿成新娘子的模样嫁给你。我不会再出外拈花惹草,只守着你一人,我还要让你为我生出下任当家……”

“可以。”岩浚轻说:“主子只要答应我一事,我便肯随你回镇。这事便是……我要继续留在人间照顾雯儿,直至她百年归天,我守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陪她离去……再陪她魂魄下黄泉,送她去饮孟婆汤,使她一生一世……不,即使是死後,也不会孤苦零仃。”

洛桃华面无表情地放开岩浚,见岩浚神色认真。

“你是当真爱那女子……更胜於爱我吗?那女子识你十年,我识你三十年,难道也比不上她吗?”

岩浚没有回答,仍然坚决地说:“我答应过雯儿,照顾她一生一世。直至她去到下一世为止,我都要全力保护她。主子,这种心情你不会明白。你是一棵桃花,从来都是别人围着你打转,我不同,我只是一块顽石,认定了一个人,便从一而终。曾经我认定过主子,可是你不要我,雯儿才需要我,如今我岩浚便认定她了。”

“很好……就是这女子,把你点石成金,使你这块顽石也变成绕指柔麽?”洛桃华笑得如平时一样,外表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感受。岩浚心内也难受,他想说,教会他温柔、教会他珍爱一人的,其实是洛桃华才对。他这块顽石头一次去宠爱的、去保护的人,本来便是洛桃华。只是洛桃华视他的真心如禾草,弃如蔽履,不然他怎至於当年被孙蓁感化,因为贪图一时温暖而与女子欢好?而日後又怎至得到了人间,因见到庄雯的面目神态与孙蓁相似,暗自留心,日後又渐生爱意?

可是,现在再说这些,皆是徒然。他是再也不会让洛桃华知晓他的真心,以免再让他作贱,便更是在洛桃华面前放大他对庄雯的爱念,希望用几十年时间让洛桃华跟自己死心。

“你以为再等几十年便可使我改变心意吗?”洛桃华站起来,背着岩浚,声音清冷:“百年後我再来接你,你到时可不能赖帐。岩,咱们走着瞧。”如此,洛桃华的身影消失於岩浚面前,岩浚扶着额,倒在桌上,闭合双眼,眼睑後灼热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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