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叉子,在贝果上插了几个洞,心不在焉地喝着奶茶。
「你早上说有事要跟我说。」
王振祥撇了撇头,他这人就是这样,每次有需要都不敢讲,老是要等到别人出手才着红着眼睛求救。
「陆哲宇,我可以住在你家吗?」
住我家?
「欸,你那什麽脸?我只是说暂时借住几天而已。」
「这个喔....」
「不行就算了,反正本来就没有太大的期望。」
「我哪有说不行,可是你干嘛突然要来我家?」
「要你管。」
「喂,王振祥,你拜托别人这种态度喔。」
「这样是答应了吗?」
我点点头。
「这麽说,王振祥你晚上要跟我挤同一张床耶,像国中毕旅这样。」
「谁说我要跟你睡的。」
「你不跟我睡要不然...」我咬了一口贝果。
「王振祥!我妈那麽老你也要喔!」突然明白什麽的我大叫。
「陆哲宇你最好不要给我乱讲话。我睡地板啦!」
「不要啦,你以前不是很爱跟我挤那张床。」
「那是坐着的时候。」
「屁啦!我还记得............」
就这样,在我们的欢笑之中,我以为我又重新找到以前那个王振祥。
几天之後我才明白,当时所说的每句话,都是重新往王振祥身上的伤口,狠狠捅上一刀、再一刀、再一刀....
於是,最近几天我多了一份工作,就是早上的时候把我旁边这只大懒虫叫醒,然後急忙换完衣服之後,塞一片吐司和他一起到学校。
这个有名的赖床大王,认识他5年了,没有一次是我到他家门口叫他之前自动起床的。
「王振祥,你再睡下去就要变成猪了。」
「急什麽,今天不是星期天吗?」他把头抬起来,用手擦着眼睛。
我没有说话,很有节奏地摇摇头。
「蛤?」
「快起床啦,要迟到了。」我悠闲地走下楼,其实我早就习惯了。
「吼,陆哲宇你真的很烦耶,知道我会睡过头又不叫我。」
「嘿,到底谁比较烦啊!从六点半叫到现在最好是没有叫。」
我把牛奶喝完,然後看着着急的王振祥跑下来。
「出发罗!」我幸灾乐祸地叫着。
王振祥拿了一片白吐司,一边跳上我的脚踏车。
「陆妈妈,谢谢喔。」
「陆哲宇快点,剩下一分钟了。」
「你很吵耶,一定来得及啦!」
「喂喂!」
「Safe!!!」
「陆哲宇你刚刚那样很危险耶。」
「拜托我车神耶!」
「车神个头。」他撇了我一眼。
「欸等等。」
我反射性的停了下来。
「奇怪耶,你不是很早就起来了,领子也不稍微整理一下。」
「有你这麽贤慧啊。」
「少恶心了。」
「欸王振祥。」
「干嘛?」
「你看那边那个女的。」
「怎样?」
「他好像一直看着我们耶。」
「学务处前面那个?」
「嗯。」
「可是是觉得你活到十七岁还不会整理衣领很新奇吧。」
「新你个头啦!」我轻轻敲了一下陆哲宇的後脑杓。
「好了,走吧。」
「喔。」
对於专心上课这种事,一向非常不适合我,所以我顶多只能拿它来补补眠,要不然就是看看风景,传纸条给王振祥,不过通常都会被他瞪,而且回传的内容一定是好好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