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米提克,过来。」
温柔的巴比向他招手,拉米提克从宴会的餐桌角下窜出,跑向巴比。
「那是那位大人的公子是吗?」一位身穿紫色亮面长袍的美人,用食指勾住拉米提克的後领,像挂勾一样,把拉米提克吊了起来。
「巴比!」拉米提克两条小腿在空中摆荡、踢晃,一脸哭丧地向巴比伸长手求救。
「伊兰帕斯大人,请放下小犬。」巴比沉着脸说。
「放肆!」伊兰帕斯的随从们拿着长戟,齐对着巴比。
「巴比,收起你的利爪,放轻松点,这里是你主人的地盘,没人会愚蠢到跟主人家作对,来,让我看看,亚瑟提克的孩子。」伊兰帕斯扣着拉米提克的下巴,硬扳着脸跟他对视。
「巴、比……」拉米提克硕大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垂落。
「伊兰帕斯大人!」巴比虎牙微露,十足十地威吓口气。
四周的宾客抽气声四起,窸窸窣窣地议论巴比的举止。
「真是大不敬!」
「他以为他是谁!」
「竟敢对那位大人这般说话!」
「不要脸的杂种!」
伊兰帕斯瞳孔一缩,突然咧嘴露出獠牙,笑说:「哎呀呀,火气做什麽这麽大呢,你办这场宴会不就是要让大家认识、认识这小家伙?」
「是宣告,我,亚瑟提克的所有物,众亲族皆不可侵犯。」低沉死气的声音,压得全场无声。
拉米提克转瞬被挪到巴比的怀中,亚瑟提克侧脸亲点巴比的唇瓣,然後单手环着巴比的腰,昂首俯瞰众人。
「尊贵的亚瑟提克,我无法认同你如此糟蹋自己的血脉。」美丽无血色的萨波多,红艳的双唇优雅地将手中残余的红酒饮尽,然後松开手指,脆弱的高脚杯碰地而碎。
「你当作家里没其他大人了吗?」一头银白似雪的短发,稚嫩的脸蛋,上江祖流坐在角落,用和脸蛋不符的深沈眼神盯着亚瑟提克。
「我已经获得亚伯提克的准许,今晚午夜时分会离开。」
「离开?亚瑟提克,离开吾辈亲族的庇护,是最不智的选择。」萨波多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心意已决。」
「伊娃可不会那麽简单放过你。」上江祖流翘腿,单手托着小脸,冷酷地说。
「那就叫她来咬我呀。」亚瑟提克不屑地嗤笑。
「好过份!」
「太高傲!」
「不会有好下场!」
「会死得很惨!」
宴会不少人交头接耳,压着声音谈论。
「亚瑟提克,我当你是朋友,你不在,我会寂寞的。」伊兰帕斯重重叹了一口气,邪佞地对着亚瑟提克微笑。
「你消失,我会很开心。」亚瑟提克眼睛转成红橙的黄昏暮色。
「亚瑟!」亚伯提克在二楼围栏上喝止亚瑟提克出手。
「请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亚瑟提克平安地走。」亚伯提克在这场宴会中看起来是最年长的,约莫四、五十岁的面容。
「愚蠢!亚伯提克,伊娃的性格你是最清楚,不在这里把这狂妄的亚瑟提克咬杀,伊娃她不会原谅我们的。」上江祖流手微颤,眼底布满恐惧。
「伊娃那边我会安抚,相信我,跟亚瑟提克硬碰硬不会有好处。」亚伯提克捏揉着眉心。
「……可是伊娃她--」
「相信我。」亚伯提克强硬地许下承诺。
亚瑟提克抱起巴比,一跃站上二楼栏杆,蹲下身倾身向亚伯提克附耳,轻声地说了声「谢谢」後,从亚伯提克後头敞开的阳台落地窗跳出去。
「今晚,非常感谢大家赏面,我,亚伯提克……」
巴比紧抱着拉米提克窝在亚瑟提克的怀里,听着亚伯提克的声音,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亚瑟提克大人,请上方舟。」诺亚在船头招呼三人上船。「亚伯提克大人早早吩咐我将船洞打开,现在要驶入通往现世的门……亚瑟提克大人,现在调头还来得及。」
「走吧,不回头,对吧,拉米提克?」亚瑟提克笑着咬一口拉米提克的鼻头。
「呜呜呜……」拉米提克眼眶还有泪水在打转,用肥嫩小手摸摸自己被咬的鼻子。
巴比紧绷的神经松了松弦,「啪」的一声,右手用力甩过亚瑟提克的左脸颊,眨眨眼,看着迅速浮起的五爪血印,平静地问:
「痛吗?」
亚瑟提克缓缓转正被打歪的头颅,阴郁地回:
「很痛。」
「哦、那没事,我睡一下,到站的时候叫我,谢谢。」巴比把拉米提克塞进亚瑟提克怀里,然後自在地在船上找了个舒适的角落,真躺下睡觉。
「……」亚瑟提克顶着火辣辣的脸颊,跟含着棒棒手的拉米提克无言吹风对望。
老子为谁辛苦,为谁忙呀?
「呾!」拉米提克腾出一只肉手帮亚瑟提克呼呼红肿的脸颊。
小子,没白养你,算你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