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子被狠狠地扣紧,氧气逐渐消耗殆尽,李育感觉肺叶开始燃烧,只能手脚并用,奋力垂死挣扎着,正当李育脑袋发胀,视线开始模糊时,一道白影如箭般划过,脖颈的压力顿时消失,墓室里淡淡陈腐的氧气大口窜入身体,李育摀着前颈忍不住一阵猛咳。
李育咳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转头见一身狼狈的墨子练和岳浩然,微哑着嗓子问道「你们没事吧,凌燕呢?」
「去追压你的那只粽子了,还有你先担心自己吧,刚才差点没吓死我们,」墨子练撇嘴道「嘴皮子那麽凌厉,想不到竟不会武。」
「我是怕我随便一学,练得太好,到时你混不下去,」李育挑挑眉,接着忧心道「不跟你闹,她一个人追怎麽可以,你们还不快跟上去帮她?」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方才见你受制,凌姑娘一剑就把那百年粽子的头喀擦了,现在它的粽子亲戚看到她巴不得逃得快一点,哪敢跟她打。」墨子练做了个手刀抹脖子的动作,心有余悸地打个冷颤,那瞬间凌燕的眼神当真冰冷锐利得像是一把刀。
李育闻言便往地上偷瞄了一眼,看完就只想自插双眼,混蛋,不好奇会死吗你!地面一片墨绿的血肉模糊,蚕宝宝粽子脑袋分家地歪倒在地上,还散落一团一团黑溜溜的,不知道是脏器还是什麽的东西,李育努力做几个深呼吸,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这时见凌燕缓步走回墓室,墨玉的眼眸望向李育的颈子,原本白净颈边被勒出几道瘀痕,凌燕微皱了眉,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了,自己向来心如止水,极少事情能挑起情绪,踏入江湖後,对人也总保持着一段距离,并非厌恶那些人,但也不喜他们太过靠近,而现在,自己竟是在担心眼前这个女子吗?总觉得李育出现後,自己的生活渐渐变得有些……不同了,当真不可思议,凌燕迎上李育疑问的视线,只得低声说了句「回去上药。」便接着对众人说道「方才那只窜入死巷却消失了,这里应有密道。」
李育回想起那只粽子极具冲击性的脸庞,忍不住抖了抖,恶心道「跑了也好,最好跑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不过凌姑娘你最後那招实在厉害,又准又狠,一剑就削下那粽子脑袋,」墨子练崇拜地双眼放光「不如你收我为徒吧?我肯定会好好学的,师父!」说完便作势要跪。
李育鄙视地瞥了墨子练一眼,师父!?叫得倒是挺快,不过男主你这这个拜师的节奏不对阿,难不成你其实想演杨过和姑姑的戏码吗?不过转眼见凌燕轻巧的避开墨子练的一跪,并淡淡说了句「不要。」瞬间墨子练表情有点歪掉,李育在一旁咬紧下唇才忍住不要爆笑出来。
「好了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这里,」岳浩然拍拍墨子练的肩,伸手指向原本靠着第二具棺木的墙面,棺木因为打斗已跌落地面,墙面露出个半身高的洞,岳浩然靠前仔细查看,接着道「看来这应是盗洞,想不到连史书都没记载的王陵竟也有人来此盗墓,当真奇得很。」
「因为墓室里藏有个超级珍贵的东西……吧,毕竟是皇族嘛。」李育怕又露馅,赶紧补了句。
「管它呢,既然有人从外边打洞进来,我们只要随着盗洞走,不就能走出去了嘛,」墨子练只想赶紧换身乾爽的衣服,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便开心地第一个往洞里钻,喊道「真想快些出去,这里弄得本少爷混身不舒服,你们别愣着,快跟上。」
洞内高度及腰,众人只能猫着腰走,墨子练在前开路,跟着岳浩然、李育,凌燕压尾,四人走了好一阵子,走着走着,土石挖出的盗洞竟衔接着一条与墓室相似的石造窄道,越往前走越是宽敞,最後众人被一扇门挡了去路。
与其说这是门,更像是一整块刚挖出来的巨大冰砖,散发着透亮的湛蓝和一股冷冽寒气,细细打磨过的冰门上布满精致的图腾和符文,门中央雕着一颗栩栩如生的兽首,似龙又似虎,在那之下有个小小的凹槽,似是钥匙的插孔。
「这下可怎麽办?回去也是没路好走了!」墨子练开始急了,暴躁地猛跺脚,他还有大好年华,可不想这麽莫名其妙地栽在这阴森森的古墓里,刷的一声拔出配剑来,道「不如乾脆点,大夥合力把它劈开算了。」
「慢,」凌燕上前察看了一会,道「这些竟是上古寒玉,质坚且厚,硬来怕是不成。」
李育虽然实在想不起来这门後藏着什麽,但凭自己高超的推断力,盯着门上的兽纹,一个机伶,起了男主有个家传玉佩长得跟这一模一样呀!再看看墙上那凹槽,身为一个重要的主角,身上的「家传某某某」八成都是能承先启後、开辟剧情的关键,低头望向墨子练腰间那果然有着同样图腾的玉佩,对上那凹槽,大小也是刚好,看来这神秘寒玉门的钥匙,八九不离十是墨子练那家传玉佩了吧。
但见墨子练盯着门钻研许久却迟迟还没发觉,李育看不下去,怕剧透又不能直说,只好把墨子练拉来门边,指了指那似龙似虎的兽形头像,引导地问道「欸,你是不是觉得这图样有点眼熟阿?」
「嗯,还真是挺眼熟的。」墨子练点点头。
「……」提示得太少了吗?好吧,李育再接着说「我总觉得跟你腰间玉佩长得像极了,搞不好你的玉佩和这寒玉门有什麽关联?」
墨子练拿起腰间的玉佩一看,瞪着李育惊讶道「真的是长得很像阿!」然後……就没有然後了。
李育觉得自己快脑中风了,怎麽原本自己设计的男主有这麽……的吗!这东西到底是怎麽考上状元的阿——!忍住白眼,不死心地道「这里还有这像极钥匙插孔的凹槽,所以要开门,我们得先找到钥匙才行,你们想,如果我是打造这门的人,为了往後能辨别,通常都会分别在锁和钥匙上画上同个图案,是不是?」
「也许吧。」墨子练耸耸肩,回道。
「也——许——你——个——头——!」李育直想望天悲叹一声,智商真是硬伤阿……
凌燕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墨公子,把玉佩放进那槽洞里试试。」
墨子练被骂得不明所以,撇了撇嘴,不甘不愿地把玉佩取下,放进门上的凹槽里,果然形状尺寸正好,李育伸手把玉佩一转,寒玉门上满满的图腾和符文慢慢的漾起奇异的光采,彷佛要活过来似地,而众人全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就连凌燕眼眸都闪烁着一抹讶异,接着刹那间光采退去,门也应声而开。
四人小心地踏入门内,阵阵寒气溢出,室内墙上砌满寒玉砖,空荡的房间只摆着一把剑,没有剑格,剑身一体而成,色质有些似凌燕的配剑,但又比凌燕的剑更透彻冷冽、更好上了一个阶层,是那种用眼睛就能感受到的好,想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剑绝非凡物。
正当李育不怕死的好奇心又被点燃,雀跃地拉着凌燕上前想伸手摸一摸那把剑时,一个威严且渗人的声音幽幽道「谁人竟敢擅闯此地——」
还不等几人反应,接着用连墓室都为之颤动地怒吼道「擅闯者!死——!」
李育心里尖叫,不要——大哥有话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