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白菜你的呼吸停掉了咩?
篇十三·奔放
漫天飞舞,那明明应该冷厉霜寒的刀刃却偏偏折射出吉野樱一般薄致而娇艳的浅粉色。
汇成洪流,向着少年绞杀而来。
少年不退反进,瞬步如风逼近了手中长刀已经消失的男子。
然而他快,飞花更快,席卷着在他斩下的刀刃前化作了巨大的流动的盾,将斩击的力道化作无形。
无功而返,再次被拉开距离的一护陷入了流水飞花的纠缠。
巨大的斩月无疑并不适合高速的挥斩,面对着彷佛无穷无尽的花之利刃,迎击开始有心无力。
即使及时偏过头去,却还是在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点滴血红洇出。
“能把这麽上千片刀刃操纵如意,白哉下了很多苦功啊!”
丝毫不以受伤为意,一护赞叹着,“光是这一招,就足够让大多数对手陷入绝境了。”
“听你的意思,似乎你并不包括在这大多数里面?”白色羽织的男子冷哼一声,“就算你知道无伤圈的秘密,也靠近不了我了。”
“哈……我是那种需要作弊的人吗?”少年偏了偏头,伸手解开了天赐兵装备的披风,随手扔到一边。
不再被披风遮掩的身躯,死霸装破碎了半边,露出了下面被雪白绷带一圈圈紧裹的形体,而点点血痕染於雪白之上,便似雪地红梅,殷艳非常。
狼狈吗?不,破碎衣装之下,少年笔挺的身姿宛如刀剑,似可刺破天地。
扬起巨大的刀,“白哉,还没看过吧,我斩魄刀的能力!”
要使出来了吗?曾经的自己无法逼出的,更强的姿态……虽然早已凌驾於始解战斗的层次,白哉的心头却掠过一阵宛如电殛般的兴奋。
千本樱无孔不入般席卷。
而少年手中的刀朝天高举,然後挥下。
一道宛如月牙的巨大白光,割裂天地直冲而来。
“月牙天冲!”
飞花纷纷回援。
汇成巨大的流动的盾。
然而这一次,力量的冲击来得太快太急,也太过巨大,还未能卸掉那份冲击,飞花便已四向崩散。
白哉只来得及偏侧过身体闪躲。
烟尘散尽,大地被犁出一道巨大的沟壑,直到双殛之丘的边缘,让人错觉如果再深一点,是不是这个延伸出去的山体就会因这一斩而断裂。
滴答,滴答,血液从指尖垂落。
即使只是擦到边缘,依然为那横扫一切般的力量所伤。
“直冲天际吗?如此狂妄的名字!”
白哉喃喃地道,看着那个迎风傲立的身影,眼中的火热已经快要压制不住。
果然……那种压倒性的强大!耀眼至极!
“在斩击的瞬间吸收我的灵压,籍由刀刃前端释放出高密度的灵压,将斩击本身巨大化然後击飞,这就是斩月的能力——月牙天冲!”
“怎麽样?”少年挑起了眉峰,“认输了么?”
“你该知道不可能!”白哉断然道。
“这麽说白哉还想让我见识你的卍解?唔,很好,我可是等了很久了!”领会到白哉的言下之意,少年更为兴致盎然,“不知道白哉的卍解是什麽,我真的很好奇!”
“那你呢?你的卍解,不使出来么?”
“嘛……这个不着急吧!目前可是我的月牙天冲占优啊!白哉!”
“自以为是!”
飞花一片一片飞回,再度在手中汇聚成清亮如水的长刀的形态,白哉举起了手中的刀,“你会後悔的!居然妄图以始解形态迎击我的卍解!”
手松开了。
长刀落入地面,却宛如香瓣触水,无声无息地消融。
“咦?”一护正一愣间,便见两排巨大的长刃从地面冉冉升起。
“或许还未有後悔的机会,便已化为尘埃,从我面前消失殆尽。”
“卍解!”伫立长刀中央的男子口中清晰吐出解放词,“千本樱景严!”
一瞬间,那巨大的刀刃化为了碎片。
一护睁大了眼睛。
或许看起来只是始解的进阶版,然而那铺天盖地的灵压和利刃,已经完全是不同的层次和境界。
不由分说直扑而来。
一护咬牙,跃起,却快不过那流水般速度更快了何止数倍的飞花之洪流。
挥刀斩击。
流水好整以暇分流,然而,挥刀断水水更流,很快又再度合拢,所谓的挥刀,只是无用功罢了。
两股飞花冲上天空。
相互对击一下,汇成一股从天而降。
糟了,来不及了!
少年的身影被洪流淹没,而他所在的地面,则被那合卍解之力的一击击出了巨大的坑洞。
男子站在了坑边。
“千本樱的精髓,就是籍由数亿把刀刃做出全方位无死角攻击,你的斩魄刀确实能力高强,但是,靠那迟缓到极点的绝技,是永远无法躲闪千本樱的。”
“哈……哈哈……”烟尘散去,少年在坑底撑起了身体,而鲜红不停从他身上滴落下来,“当初千万片都无法如意操纵,现在居然数亿把刀刃都如臂指使了吗?白哉果然……变得好强了呢!”
“满口白哉白哉的,你看我的眼神却如此陌生,你想透过我看从前的那个人?那麽抱歉了,从前的那个我早已不复存在,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我!”
男子冷冷地睨视着染血的少年,“使出你的卍解跟我打,黑崎一护!如今的朽木白哉,再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存在了!”
“啊,说得对!”一护终於站直了身体,仰起被血沾染的面容,他凝视着那个高傲冷峻的男子,“我一直在寻找我记忆中的白哉,然而……一百年的巨大鸿沟让我无法将过去的白哉跟如今的六番队队长重叠在一起,我甚至……在心中不愿意承认,那个让我觉得比谁都投缘的白哉,会变成这麽冷漠,高傲,面无表情的男人。”
咧嘴一笑,少年跃出了坑洞,斩月长长的束带在他身後飘扬,“这对白哉很不公平吧?你作为对手站在了我的面前,我却没能正视你!”
“你如何想与我无关——使出你的卍解!”白哉皱起眉,冰冷地道。
“但是真奇怪啊……明明感觉中有了陌生,却依然能轻易理解彼此的意思,无论是言语,还是刀剑,我一向相信一个事实——战斗是骗不了人的,白哉的意志,我想要好好感受!这样,我才可以认识真正的你!”
“那麽……卍解!”
巨大的亮蓝色灵光从少年身上爆开。
那纯粹无瑕的强大动摇着空气,彷佛有无数晶体簌簌而落,天地动摇。
“终於……使出来了吗?”
早就知晓他领悟了卍解,却没有实力能将之逼出,即使不甘心,也只能等待,等待自己变强的那一天,然而这一等待,就是漫长的百年。
白哉期待的目光在触目所及的刀上凝固了。
“这是……什麽?”
纯黑色,噩梦一般纯黑的刀修狭而细长,黑色的卍字形护手,连接的锁链也是纯黑,这样一柄细小的刀,是一护的卍解?
将这柄刀握在手中的少年已经改变了服饰——黑色的紧身上衣勾勒出他清瘦的肩和臂,腹部只有一粒扣子相连,窄肩,掐腰,撒开的长长衣摆,少年傲立的身姿危险,锐利,却带着份危险的妩媚,令男子的眼逐渐深沉。
“这就是你的卍解?”
这口气,貌似很不爽?一护不解,“啊?莫非不像么?这就是斩月的卍解形态,天锁斩月!”
“太暴露了!”
“……………………”
一护差点跌了个大马趴,“白哉你……你就注意到这个?我也没办法控制啊!”
“姑且就算是卍解吧,但如此细小的卍解,能够有什麽能力?能够抵御千本樱景严?”
男子口气不屑,“黑崎一护,别怪我没有给你认输的机会。”
“谁输谁赢还不知道,白哉未免也太骄傲了啦!”
一护本来可是挺喜欢自己卍解以及卍解的变装的,结果居然被白哉埋汰成这样,酷酷的姿态不由得变成了炸毛加跳脚,“看我这就打败你的千本樱景严!”
“那就来吧!”
不过这一次白哉失算了。
被惹毛的少年一个闪身,瞬间,眼睛丢失了他的踪影,而在千本樱刀刃还未动起来之前,他突兀出现在了白哉的面前。
墨色的刀锋抵住了他的咽喉。
而少年的发丝被风吹拂着掠过白哉的面颊。
汗的气息,血的气息,还有……熟悉的,熟悉的专属於黑崎一护的气息……
那一刻……他们如此靠近。
恍惚只有一瞬,而瞳孔剧烈挛缩起来。
锋寒的杀意扼杀呼吸。
怎麽……可能?!居然来不及反应?
然而下一秒少年退开了。
白哉感觉到压抑不住的怒火往上冲。
“为何……将刀刃从我咽喉挪开?”声音越发低沉,“为了表现你的从容吗?”
“并不是。”
“骄傲,只会引来落败。你会後悔的!”
“白哉的无伤圈,我知道,但我并不想用这一点打败你!”
少年从容道,“白哉,来吧!就让你看看我的卍解怎麽破掉你的千本樱景严!”
“大言不惭!”白哉冷哼,“奇蹟只会发生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飞花的洪流席卷视野。
少年跃起的身影宛如带着墨色的翼翅。
快!太快了!
一次次闪现消失,逼近的时候已经劈斩向白哉,即使以千本樱挡住,少年的身影却在反击之前消失。
居然追不上?
这个速度……
白哉伸出了手。
以手掌操纵,速度还可以快上三倍!
飞花如雨,流水纵横。
少年的身影在那繁密之极的来回绞杀中中模糊显现。
抓住了!
立即,亿万飞花找到了目标,争先恐後袭去。
少年凝空的一瞬,挥舞起手中的刀。
太快了,以至於在视野中成了一片黑色的影。
又像是无数道黑色的鞭,将飞花抽开。
刀刃纷纷散落。
无一漏网。
全部……被挡下了?
“奇蹟确实或许只会发生一次,但我的实力,并不是奇蹟!”
少年的声音在背後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迅疾到无法捕捉的刀的轨迹,寒意逼近的战栗滚过脊背,在全身肌肉间炸开。
“白哉,赢的会是我!”
刀锋斩落。
血花溅起。
滴滴答答,鲜红从指缝滴落。
千钧一发之际,白哉以手握住了少年劈斩而下的刀刃。
“原来如此!将属於卍解所有的巨大灵压,籍由凝聚成如此微小的模样,而获得超速战斗的能力!这就是你卍解的能力啊!”
“不错!大概因为我的战斗方式一直都太过简单的缘故吧!所以卍解也没有什麽花巧,只是始解的强化而已!”
对视的眼中闪过一般无二的灼热,两人同时抽身退开。
战斗持续升级。
“千本樱景严——歼景!”
宛如黑色的结界,两人被千百把长刀围绕在一个独立的空间。
伸手,一柄长刀跃入了男子手中。
又进入了斩术和瞬步的对决。
灵压每一次撞击,双殛之丘上就漾开巨大的震荡。
“说吧,这里没有人能听见——那个人是谁?”
“哈啊?”好一会儿才领会了白哉的意思,一护顿时眉开眼笑,“白哉……果然不是那样的人,居然一直在演戏!嘿嘿嘿嘿……”
看他一个劲儿只顾着傻乐,白哉无奈,给了他一刀好醒醒神,“黑崎一护!回答我的问题!”
“噢噢,终於忍不住了吗?”赶紧架住,少年大概觉得被骗了这麽久有点不爽,於是开始调侃。
“现在的我,难道还没有资格知道?!”
“哎呀,生气了啊……”眼中含着笑意,少年战斗中锋锐无匹的气息却丝毫无损,“我知道了,我没有不信任白哉,告诉你就是啦,那个人是蓝染,有史以来最可怕的野心家。”
“蓝染?他已经死了!”
“死了?!怎麽可能?”
“在你们入侵後的几天,被人杀死并且钉在了墙上。”
“那……屍体检查过了?”
“检查过,排除了义体的可能,是四番队长卯之花烈亲手检视。”
“那肯定是假的——白哉,蓝染斩魄刀的能力,是完全催眠!”
“完全……催眠?”
“没错,只要看过他的斩魄刀始解的人,都会陷入镜花水月构筑的幻境,他让你看到什麽,你就会看到什麽,包括五感都完全真实,没有破绽!”
“居然是如此可怕的能力……”
“啊……所以,当初十三番被他几乎屠戮殆尽,再也无法抵抗。”
“那……四十六室莫非也被他催眠,所以露琪亚的处刑也是他一手……”胸口满塞了震惊而迷惑,“为什麽一定要处死露琪亚?”
“你不知道么?露琪亚就是当初我们捡到的那个孩子啊!”
“什麽?”太过出乎意料,以至於手中的动作都慢了下来,面对着少年的斩击,白哉只得顺手一指,使出了白雷。
少年吓了一跳地躲开,“白哉,你的鬼道居然可以舍弃咏唱瞬发了?”
白雷穿透了刀剑的结界,在双殛丘上轰然炸开。
“比某个鬼道白痴还是强一点!”顺口就说出了挖苦的话语。
“不要老揭人的短啊!”
少年闻言涨红了脸,“我可没有一百年的时间来磨练。”
“这麽说,蓝染会让我去抓捕露琪亚,就是知道崩玉封印在露琪亚体内了?”白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不会放弃的……这麽些天一定躲了起来,就是为了抓住露琪亚!”
“哎呀……真可惜,”一护摇摇头,“正跟白哉打得过瘾呢!”
“只好演一场戏了,下次还有机会!”
“白哉……”一护看着脸皮还是一本正经说话却跟从前的白哉越来越像的男子,叹了口气,眉梢眼角却浮现出笑意,“看样子白哉早知道有隐情,也不是真的要看着露琪亚死,害我也气不起来了,以後也没办法这麽全力以赴跟你打了吧!”
“不,你错了,露琪亚犯了重罪是事实,如果不是因为背後有阴谋,我会选择让露琪亚受刑,所以你尽可以按照心意跟我打。”
“你这家伙……”
”但是,你一定会来,所以露琪亚的安危可以交给你,我之前是这麽想的。”
“现在呢?”
“我们约定过吧,等我变强时,要并肩作战。”
“啊啊,白哉还记得啊!”
“当然!”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退开,凝聚灵压。
“一切,就在这这一击中结束吧!”
巨大的灵光对撞,一切崩散於无形。
刀锋交错,男子手中的长刀崩碎作了无数片。
少年冲出的身形踉跄着,好不容易才站稳。
血花从肩头炸开。
“赢了?还是输了?”
男子身形不稳地落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站定,头顶的牵星箝吧嗒一声粉碎着落地,墨黑的发丝披散下来。
凝视着被划下伤痕的掌心,他没有回头。
“黑崎一护,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要杀露琪亚的理由。”
“啊……为什麽?”
“因为规则。”
“规则?”
“规则支撑着这个世界的运转,破坏规则就是破坏平衡——如果身为贵族的我都不能遵守规则的话,还有谁会去遵守呢?”
“因为这个吗?”一护喃喃地道,“即使,她是你妹妹也……”
“骨肉之情又如何?在规则的面前一文不值。”男子侧过脸来,“你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一护认真凝视着他,“我只知道,如果我是你,无论如何,我一定还是会选择为了重要的人而挑战规则。”
“重要的人啊……你果然,一点也没变呢!这一点,我输给了你,输得无话可说!”
无论何时,都如同一缕自由不羁的风,如同一簇热烈燃烧的火,恣意,强大,温暖,让人动摇,让人不由自主地……恋慕。
即使是变强了的现在,我也依然依靠着你,才能打碎心底的枷锁,才能脱出既定的藩篱,而得以窥见一角被蒙蔽的真实。
面对着这样的你,即使忘记了当初的心情,也一定会再度爱上吧!
男子迈开了脚步,“黑崎一护,我的刀已经被你的奔放击碎,已经无法追击露琪亚了。”
脚步稍顿,他的声音清晰飘扬在风中,“这场战斗,是你赢了!”
下一秒,双殛之丘上消失了他的身影。
一护矗立原地,出神了好一会儿,才仰天长笑。
“我赢了!哈哈哈哈……”
我们的约定,白哉没有忘记!
白哉承认了如今的我,拥有跟他并肩作战的资格!
即使没有战到最後,但是,白哉认可了我的意志。
因为我,他放下了骄傲。
回过头,一护迎上了欢呼着冲过来的夥伴们。
“大家都平安啊,太好了!”
“对啊,我们被抓住了,又被更木队长放出来了!”
“剑八么?真是够意思!”
“朽木呢?”冷静的石田皱起了眉,“不在这里么?”
“不在,被恋次带走了,不过……我们得快去追露琪亚!”一护制止了夥伴们往他身上扑的举动,“我很担心!”
“啊?我们上来的时候没遇到她啊!”
一护皱紧了眉,开始搜寻露琪亚的灵压。
“她……她就在双殛?”
而在她旁边的,除了恋次,还有……蓝染!以及另外两个陌生的灵压——队长级!
糟糕!恋次不可能是三个队长的对手,那麽……露琪亚落到蓝染手里了吗?
“快!露琪亚有危险!!”
白一之战多麽经典啊,即使是旧梦重温,也觉得很快乐呢!可惜的是,既然白哉察觉到了一些猫腻,他就不会选择跟一护拼到两败俱伤的地步,因为要保留力量来对付幕後黑手啊,所以向一护问到真相,白哉跟一护就会达成默契,结束战斗,然後寻机对付幕後黑手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