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默之皱着眉搅拌着碗里因煮得太久变成米糊的麦片,试了一口,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只好强迫自己咽下去,他开始挂念起监狱里的伙食了。
杜默之暼了眼转来转去的家居机械人,深深觉得自己的决定错了,早知道就花多点钱买个好点的,但现在也没有闲钱换新的了。
他关掉家居机械人,躺在床上戴上了虚拟头盔。
一上游戏就收到来自糖水小妹的讯息,想请他一起组队,杜默之便发送了答应的回复,到糖水小妹发给他的位置,和她刷了一会儿怪,升到三十四级後,糖水小妹要去找蓝闪,便解散队伍,杜默之也离开了。
他回到昨天遇到剑指江南的四十级地图,召唤出黑龙,不知是不是错觉,黑龙如烈火般的红眸今天显得柔和了许多。那自然是因为黑龙的心情很好,今天就是破咒的日子,再过一会儿他就能变回人型,脱离战宠的身份,再也不用被人命令来命令去。
杜默之什麽都不知道,如平常指挥黑龙配合他。他们并没有发现,一人一龙彷佛是合作了几十年的拍挡般默契,一只四十八级的小BOSS在他们合力下根本不堪一击。
杜默之去到四十级的地图打怪後,黑龙才渐渐吸到经验,怪的等候一旦超过十五级以上或以下,玩家都不会获得经验,杜默之都已经在这里打了小半天了,黑龙才升了一级,到了五十七级。
杜默之捡起小BOSS爆出的物品和金币,他的术力和蓝药水已经耗光了,只好坐在地上等恢复。
这时异变突起,黑龙被一团白光包围,慢慢缩小拉长,在光团散去後,黑龙消失了,原地却多了个男人。
眼前的男人令身为同性的杜默之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年纪应该不超过二十四岁,脸型轮廓鲜明,长相非常英俊,利落的黑短发间还能隐约看见一双龙角,以红和黑配色为主的劲装衬托出他的修长的身材,是一个会令女人着迷的男人。
男人凌厉的红眸盯着杜默之,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男人终於打破沉默,「我是墨龙鸣鸿。」
杜默之皱了皱眉,战宠会有人型吗?还是说因为是龙才会有?
墨龙鸣鸿看出杜默之在想什麽,额头冒起青筋,他忍着心里的各种不满道:「我不是怪,我是一个玩家,不信的话你可以打开战宠面板,我的名字肯定消失了。」没等杜默之给出反应,墨龙鸣鸿就向他讲述了前因後果。
他也是个被拍卖会管理人坑了的玩家,在杜默之遇到他的那块空地碰到了机关,受到了诅咒变成雕像,加上他是龙族,还被迫变成了龙型态三天,那时的他和普通的怪是一样的,就被杜默之成功捉为战宠,不然他早就飞出副本了。
杜默之终於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墨龙鸣鸿这名字眼熟了,墨龙鸣鸿不就是全服第一吗!
若是他人,说不定会觉得抱歉,但杜默之的重点却是另一会事,他深深地皱起眉,严肃地问道:「那你还能变成龙型吗?」
「那当然,我是龙族啊。」墨龙鸣鸿现在只想跑,离杜默之愈远愈好,只是出於礼貌才没有表现出来,「那你现在知道了,我也不用你补偿,我们就此别过吧。」
「等等!你不需要补偿,但我要你给我补偿。」杜默之知道墨龙鸣鸿是想和他分道扬镳,一想到再也看不见夺走了他目光的黑龙,他怎麽可能愿意!
墨龙鸣鸿惊诡地看着他,觉得他是不是脑子哪里撞到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虽说,你的确有不少损失,但我何尝不是个受害者?你想,我辛辛苦苦地捉到一头龙,现在却跑了,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我的心里也难受得很,这种难过比你的心情更沉重啊,你不该给我点补偿吗?」
墨龙鸣鸿的脑里已经想出最少十个理由来反驳,可他一看到杜默之那清俊的脸上隐隐露出哀色和控诉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欺负了杜默之,他也不好意思说出伤人的话,这麽一来,什麽话都卡在喉咙里了,最後只能挤出了一句:「你想怎样?」
杜默之的眼中迅速划过一丝笑意,「没什麽,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很喜欢你的龙型,让我看看你就好。」
墨龙鸣鸿一愣,这人看起来挺爱钱,他还以为所谓的补偿是金币什麽的,没想到是这个,心里对杜默之有了几分好感,便答应和他加好友,顺口道:「那要不我再和你再打一会怪?」
「好。」杜默之应下,但在墨龙鸣鸿转身後微微皱起了眉,其实话出口後他心里有点後悔。他从来都不喜欢主动与他人交好,就算上次与糖水小妹和蓝闪加好友,大部分是看在金币的份上,更别说剑指江南了。刚刚是有点着急,才做出了反常的事,算了,为了黑龙什麽都值了。
墨龙鸣鸿作为全服第一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在「幻想曲」这种全息网游里,技能固然重要,但更着重玩家本身的操作和战斗经验。
墨龙鸣鸿的武器是一把赤红的刀,从他每次的攻击都能看出他并不是个綉花枕头,本身就有武功底子,他的招式很简单直接,不在乎花招,合乎用刀者的稳重,杜默之很欣赏这点,现在的小年轻练那些乱七八糟的,看起来很酷炫,但都是华而不实。
杜默之看墨龙鸣鸿的眼神多了几分热切,并不是对黑龙时的他,而是现在的他,墨龙鸣鸿的身手不差,说不定很好,他想和他切磋切磋。
墨龙鸣鸿感受到背後诡异的目光,反射性转头一看,杜默之对他微微一笑,他迷惑地回过头,是错觉吧?
人型的墨龙鸣鸿比龙型时的他更强,仅仅一小时,杜默之的等级就升了一级,临近三十六级时,墨龙鸣鸿收到友人的讯息便离开
看着墨龙鸣鸿的背影,杜默之猛地觉得心里空了一个洞,他轻轻叹了声气。
又只剩下他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