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周围黑黑暗暗,仅一盏微弱白光,而且连个灯泡也没看到……我不晓得这到底是哪里,却有个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刘语慈……」
「是你吗?」我听到声音却看不见他人,只能对着空气说话。
我想确认说话的人到底是不是你,还有……为什麽我老是只听见声音却看不到你?
「我会在十年後等你回来,到那时候……」欲言又止的沉稳男声,八九不离十是廖珦玮。
「到那时候?你会怎麽样?」
我害怕的问着,天知道我有多害怕十年後,你的世界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会陪着你走一辈子。」
「姊,起床了啦!」
「刘以杰,你干嘛啦!」刘以杰整个扯走我的棉被,真的是有够没礼貌的叫法!
「妈叫你起床了啦,一直赖床有够难叫!」他一脸不耐烦,口气也不是很好。
「欠骂的小屁孩!」我很不高兴的回他一句。
可恶,一大早的心情全搞坏了!
闷闷的去梳洗完拿走厨房的早餐,闷闷的埋头苦吃,越吃越乾,只好再去厨房倒杯鲜奶喝,无奈,最後一杯鲜奶还被那白目弟弟给抢了。
好衰的早上!
在学校路上,为了弥补没喝到鲜奶的恨,我走进便利商店满足的买了鲜奶才走进学校。
一进教室,班长就预告这礼拜都要留校到八点半练军歌,这个月月底就要验收成果,要加紧练习了。
「语慈,早啊。」奕庭好心情的向我问早。
「早,对了,今天开始都要留校练军歌喔!」我提醒比较晚来的奕庭,告知她今晚留校的讯息。
「蛤……」奕庭原本漾着笑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怎麽了吗?」
「这样就不能上线跟他聊天了啦!」奕庭苦着脸抱怨。
「原来是这样……这也没办法啊,话说你们都聊些什麽啊?」
我打开话匣子,问着昨天没问完的,也从奕庭那得知那位男生是天蠍座的,读的是私立的高中,而且是离我们学校不远的邻近高中,平时兴趣是打球。
看见她脸上洋溢着甜甜笑容,我的心情也整个好了起来,果然幸福气息也是会感染的。
「刘语慈。」气氛正好时,陈昱嘉前来打岔,我和奕庭呆楞着。
「放学我找玮哥一起吃东西,你们要来吗?」他笑笑的问我们。
我和奕庭交换着眼神,奕庭摆明了重色轻友想先回家,於是我答应了陈昱嘉,请他帮我带话给廖珦玮说我会去。
他比出了个OK的手势後就走向廖珦玮身边,将我的话带给他,我们两端遥遥相望,默契的回应对方一个微笑。
「他们什麽时候变的这麽好了?」奕庭问道。
「我也不晓得欸,男生建立友谊的方式其实我也想不透。至少这是好现象,我很开心他能找到一群陪着他的朋友。」
就这样,早上的不愉快也整个烟消云散。
但有件事,我一直挂心着,究竟那个梦境的意义是什麽?还有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不是因为曾经梦过类似场景?是那个梦的延续吗?
为什麽我总是梦到这些奇怪的片段?跟我的未来有关吗?
我有好多个疑问,可是却只能在这不断忆测各种可能,但那会不会单纯只是梦而已没有其他的,只因为我有所期待,所以硬是想赋予它特殊意义?
好杂乱啊……
*
晚上,全班都在操场中央练习着军歌比赛要走的队形,也加入了排字的表演,希望藉由这样来显示出其团结精神并让评分员对我们印象深刻。
练习中,不断的调整,不断的磨合;那件风波带来的影响也慢慢平息,大家配合的高喊口号、大声唱军歌。
整场引人注目的吼叫声,全来自那四位才子,虽然听起来像鬼吼鬼叫,但却是整个带动气氛的关键;谁也不输谁,一个喊的比一个大声,操场上弥漫着一股令我怀念的青春活力气息。
放学後,奕庭急急忙忙的往校门冲,其他人也像逃难似的狂奔,只留下几个人不急不徐的拿起书包,拎着随身物品,会合在一起後,就往校门口方向走去。
「要去吃什麽?麦当劳、路边摊?」陈昱嘉率先提出几个方案。
路边摊、路边摊、路边摊、麦当劳。
四大才子纷纷发表意见,路边摊压倒性胜利,陈昱嘉开口说道:「就决定是麦当劳了。」
「……这是什麽决定方式啊?明明就只有你要吃麦当劳。」我错愕的问陈昱嘉。
「别怀疑,这就是我们的决定方式,逆向思考!」旁边一个体态稍壮一点的三十六号男替陈昱嘉解释。
蛤?逆向思考……我不懂!
「就是大家其实想吃的是麦当劳,就会故意说反话,那就要有一个人出来说没人讲的选项,那这样少的那个选项就赢了。」陈昱嘉补充着。
「……这样不累吗?」我的脑子试着思考这诡异的思维模式,但越想越乱。
只见廖珦玮对我笑笑的,摸摸我的头。
一离开校门,避开了所有教官、老师的眼线,廖珦玮牵起我的手走在後头,四大才子走在头有说有笑,
「今天累吗?」廖珦玮起了个头问我。
我摇摇头回答他的问题,然後问:「怎麽突然和他们变这麽好?」
我说的他们,自然是指前面那四个人。
「陈昱嘉昨天找我打球,後来好奇的跟我聊起来,跟他们相处还不错啦,只是很无理头就是了。」
「确实是蛮无理头的,相处起来是很舒服的那种氛围。」
「嗯,跟你相处也是,很舒服很开心。」他说出这番话时,手牵着更深了。
「今天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决定把那个梦说出来,也想听听他会怎麽想。「其实从我来这了以後,就一直做些奇怪而且无法解释的梦,先是杨智超说我永远是他最爱的人,我对他说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接着换成奕庭出现在我面前,说她很想我还问我跑去哪了,她说会永远等着我,要我快点回来……因为还有一个人正在等我。」
听到这,廖珦玮沉思着,紧皱着眉反问我:「是谁正在等你?」
「我没有看到人,因为他从背後紧抱着我,叫着我的名字,但他消失的很快;今天我梦到的,好像是接着之前的梦延续下去,同样是那个人说会等我十年,到那时候……他说会陪着我一辈子,那个声音听起来,跟你的声音很像,但多了沧桑的感觉。」
「是……预知梦吗?」
「那为什麽杨智超还要说出那样的话?」我提出反驳的论点。
「会不会是象徵告别过去的意思?」
「会不会这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我胡思乱想才会做出奇怪的梦?」
「所以你有很大的机率会离开这回到十年後……」他的声音越来越沉,最後乾脆不说话了……留下一个尴尬的气氛,无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