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准星手机响了,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麽让他的脸沈了下来。
韩致宇正打算跟李准星挥手再见时,李准星切断电话,一把握住韩致宇在空中挥舞的手掌。
「学弟、学妹再见。」
「哦、李学长再见。」两人呆在原地,看着李准星将韩致宇拉走。
韩致宇就这样一路被拉进李准星的家中。
「……」
「离婚吧!跟那种女人离一离吧!」
客厅里,一老太太气愤拍桌,对着刚进门的儿子怒吼。
西装笔挺的儿子充耳不闻,视线跟在沙发上如坐针毡的韩致宇对上,面无表情地对他轻点头。
「伯父好。」韩致宇放下水杯,尴尬起身问好。
李旻秀松开领带,往厨房走,李老太太紧跟在後,嘴里不满地叨念:「那女人、那女人……」
「有外人在,别跟我闹这件事,我不是跟你说不管有事没事都不要过来吗?」李旻秀拿杯子倒了杯水喝。
「这是我儿子的家,我为什麽不能来!」
「老爸,等下我会拿衣服和盥洗用具去给妈。」李准星拿着两袋行李下楼,边走边扯开嗓门大声说。
厨房里没人回应他,李准星抛了个行李袋给韩致宇,让韩致宇帮忙拿。
在两人走出大门前,韩致宇隐隐听到李老太太刻薄地说:「那女人最好死在外头,都不要回来!」
「嘴真坏。」李准星嘀咕了一下,穿好鞋就走出门。
「嗯。」韩致宇回头看了眼这间光线明亮又整洁的屋子,像样品屋似的空壳,这是韩致宇当下的印象。
「哈哈,再次跟你说声对不起,那时候脑充血去打你,说不定是因为心里太过烦躁,才会随便借题发挥,还趁机把自己塑造成为朋友出气的正义形象。」李准星走在前头,摆出足球手的架势,用力踢出脚下的小石头,小石头弹飞起来,擦撞到路灯杆,掉进草丛里。
「……不管什麽理由,随便出手打人,跟『正义』都沾不上边。」韩致宇忍不住出口纠正。
「你真是我的支持者吗?」
「嗯。」
「到了,很近吧。」李准星走进北医附设的疗养院,来到柜台跟行政人员做询问,问完後再往指示地点走。
李准星轻敲几下605号房的门板,然後压下门把打开门,里面一长发及肩的女人背门坐在床上,穿着医院里的粉色病患服。
「妈,我拿换洗衣物来给你。」李准星打开柜子,将袋子塞进去。
这是个单人病房,由於开夜灯的关系,韩致宇看不出房间的色彩,只觉得空间很大,只有一个人使用的话,太空旷。
「妈,这是我学弟,我最近要住他那里,暂时不会回家……妈?」李准星拉着韩致宇的领口,从他紧握着衣领的拳头,感觉得出他的紧张和不安。
「嗯,你高兴就好。」平板的声音,冷淡的语调,妇人没有回头。
「妈,你……」有些话差点要冲口而出,李准星咬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开朗的语气说:「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次治疗也要加油,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韩致宇觉得李准星说的话有些刻意,阴暗晦涩地让人透不过气来。
对於别人家的私事,韩致宇不想了解,跟着李准星走到坐车处,才打破沉默,问:「你要住我家是认真的吗?」
「对啊,高兴吧?」李准星哼着轻快的歌曲。
「……」韩致宇低头看自己手上的行李袋,提起放到李准星的座位旁边,说:「你应该有不少『朋友』愿意收留。」
「你家感觉比较舒服。」李准星起身揽下公车,回头抓起行李,踏上公车的阶梯,扭头对着韩致宇说:「是朋友就不准说『不』,我现在心情很糟,就不要婆婆妈妈再让我对你做一大堆你讨厌的事,上车吧。」
他跟这魔星一定天生犯冲、八字不合……韩致宇踩着沉重脚步跟在李准星的後头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