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化掉我的爱,命运就不会拿住我?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一样──」sky气急败坏,天涯蓦然擦乾泪,冷声打断:「既然我要这麽做,我心中也不会有你,你要我着眼苍生,那无疑就是要我断绝情爱。我只是个女人,想幸福陪在自己深爱的男人身边,和他携手度过每一日,不管前方会有什麽阻碍也甘之如饴。你定要扛下苍生性命,我能做的也是陪你扛下,就算我们的感情走到终点,我也定要保住你。」
sky实难相信,他胸膛急急喘伏,忍不住怒声道:「你到底要我怎麽做?」
「只要你踏出门的那一步,我们的爱就会消於无形,你可安心前去。只要你平安回来,我的事就再不必你操烦,我对你而言就将只是天涯,不再是你深爱的女人,命运也再无法拿你威胁我。」
天涯终忍不住哭出声来,站起身就想夺门而出。sky顿觉心如刀割,匆匆奔上前去拦下,用力将天涯抱在怀中,又急又痛:「不,你不能对我这麽做,我......我无法不爱你。你到底想我怎麽样,我已说了要去,如果他们知道我是为了你而反悔,又会怎麽看我?你要我做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真想我永远抬不起头,你能爱这种人吗?」
天涯泣道:「我要的只是你将我放在心上,而不是一个只能被人保护的东西。我也有想保护的人,在他只知为我牺牲时,我义无反顾也能为他牺牲。你从来就不是个怯懦的人,却从来也不明白我不是怯懦,你能做的我一样能做,你想保护我,我一样想保护你。我宁可生命的最终是牵你的手一起倒下,最後的光景是瞧着你的脸,也不要平安躲藏,悼哭你为我牺牲,连最後一面也见不到。」
「你明不明白,你在我心中有多要紧,要紧到我连一点伤都舍不得你受。」
「我明白,因为我也是如此。」
sky慌虑难定,天涯是豁了出去不会让他独自犯险,才会决绝说出分手,说到底还是爱。一会儿,他终於勉为其难,捧着天涯的小脸擦乾泪,强吞忧苦道:「你坚决不肯让我独自前去,那我们就一块去。」
天涯又哭又笑,深深埋进他怀中。sky百感交加,将她的头按在胸膛,她周身香气扑来,顿时也觉得如果不能紧紧牵住天涯的手,就算牺牲也是掩不了遗憾。天涯说的也没错,生命的最终如果没机会再瞧上她一眼,死了也不会瞑目。好一会儿,他抬起天涯的脸,爱怜地吻着,方才这麽一争执,连爱好像也被激出了百倍,吻着越发激动。
直到觉得自己再忍不下去,sky才匆忙离开,柔声道:「晚些就要出发,还是再休息一会儿,我送你下楼。」
天涯蓦地用手指轻轻按住他的嘴,双颊一红,踮着脚又抬脸亲吻sky。sky顿时有些无法自持,他虽然喜欢吻着天涯,但总是有分寸的强压自己的情慾,也不知是否争执过的关系,还是此刻夜澜人静,心跳狂得已让自己有些招架不住。良久,他终於回神来,匆匆离开那片柔嫩的唇,有些焦喘:「天涯,晚些师父他们见我们一块下楼,总是不太好......」
话一出口,sky就後悔了,这话分明是将自己的心思给说了出来,能一块下楼,除非是她留在自己房里啊。天涯听出意思,含羞低下头,微微一笑:「为什麽......我们会一块下楼......」
「没什麽,你乖乖下楼──」sky尴尬不已,只手想开了房门,却让天涯用身躯实实按住。
天涯蓦地双手一环,环紧了sky的颈,再由不得他开口说话。sky已经极难克制,这一吻几乎让他理智全没了,随着澎湃而来的情慾,不知不觉就将天涯带往床去。好容易,sky才激喘地抬起头,望着已在自己身下的天涯,「天涯,我......」
天涯轻轻点头,随即凑上自己的嘴,彻底消去sky最後一点理智。罗衫逐褪,两副身躯火热地交缠,sky抬起身来,用力挺腰而进,十多年的等待终於到了尽头。
天涯缓缓睁眼,登时见到sky侧着身,支着头,含笑紧紧盯着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闪避了双眼:「现在几点了,你该不会都没休息,就这麽一直看着我吧?」
sky微笑道:「十一点多了,我早你几分钟醒来而已,才想着要不要喊你,你就醒了。」说毕,已轻轻贴着她的唇。
一会儿,天涯娇羞地推开他,脸上的热烫一直没消过:「我们应该准备一下出发了。」说着她正想坐起身,被单一下子从肩际滑下半边酥胸,忍不住娇呼一声,慌乱地赶忙又拉起被单遮掩。sky轻轻笑了,「我在这儿,你不敢下床穿衣服吗?」
「你别看,你穿好就先出去,我等你。」天涯躺回床去,羞得拿被子蒙紧了头。只听sky又笑,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响,不久果听见脚步声,「我穿好了,你赶快穿吧,我在客厅等你。」
听到关门声,天涯才松了口气,赶忙下床锁了门,安心穿回衣服。未料一出房,天涯就张大了嘴,原处怔怔说不出话来。复生憋得激出细微笑声,明显已意会什麽,毛忧匆匆圆场:「我们本来想一块送sky下楼,所以才在这儿等......既然你也在,那我们就先回房了,你们出门要万事小心喔。」说毕,她急急捶着复生,让他识相点,拉着他就走。
天涯尴尬地只想找地洞钻:「阿姨,你别......」
「我明白,你们都是成年人,没什麽,我不会这麽大嘴巴。」毛忧二人途经她身旁,忍不住笑了。
他俩终於进房,天涯羞得再抬不起头来:「好丢脸......」
「有什麽好丢脸的。」sky感到好笑,搂住她的肩,「下楼吧,他们应当已在灵灵堂等了。」
果不其然,灵灵堂内聚着众人,明哥等几个绿眸殭屍也等着一道出发。况天佑见天涯这麽晚了还随sky过来,心中已猜着几成,长叹一气:「天涯,你不能去,现在你的安危最重要,命运搞不好就等你落单,他肯放你一回,未必还有下回。」
「爸,我不会有事的,你就让我跟sky一道去,我们彼此有照应,也才有几分生机。」天涯好不容易才说服sky,眼下又得再说服爸妈,真不知该怎麽简单让他们打消念头。sky紧紧拉着她的手,已代天涯说话,「大哥,我一定会小心保护天涯,不管景况有多危险,我们宁可一起面对,也不想相隔两地为彼此担心。」
「算了,就让他们一道去吧,我们何尝不是如此。」马小玲深知天涯的执拗,她像极了自己,绝不会让深爱的人独自犯险,「总之你们此行一定要小心。天涯,你先跟我下楼来,我有件东西要交给你。」
天涯望过一眼sky,仍听话随母亲下楼。来到父母房中,只见马小玲在窗柜前凝望,才伸手打开柜门。原来她是想将战衣由天涯穿上,有这件保命护甲,天涯的安全至少也多了几成,毕竟命运觊觎地书,她不能不未雨绸缪。
天涯接过,心中感愧不已,自小爸妈最担心的就是她,就算此刻她已拥有地书的力量,在爸妈心中,那些保护还是远远不足,那是多担忧多无奈才会答应让自己去闯。天涯很快换上战衣,马小玲自头到脚瞧过天涯,心中也叹这件战衣由女儿穿,竟也合身地彷似为她量身打造,女儿终是大了,已够坚强承担一切,自己是该放手。
「天涯,这件战衣本该是传承给sky,但先人没料到有一日会由男子继承师门,衣服终是不合他穿了。你穿下战衣,虽不是扛着马家职责,但除了能保你安危,最重要的就是你得替马家好好保护sky。」
「我会的。」天涯用力点头。
夜半,sky驶着车加速前往,却仍不禁瞧过天涯几眼,也想师父设想得好,天涯有马家战衣保身,他的忧心也能化下一些。天涯瞧他这麽看着自己,羞赧道:「怎麽了,我穿起来很奇怪吗?」
「不会,很好看。我从没见师父穿过这件战衣,没想到第一回见却是你穿,看来师父真的很担心你。」sky笑了笑。
天涯轻轻摇头,哧笑一声:「你错了,妈要我穿上战衣虽是保我安危,心中顾虑的却是你。这件战衣本该是你的,可惜你不是女人,没机会穿。妈其实是要我代你穿,还说不管如何,一定要我代马家好好保护你,在妈的心中,你的命还比我重要。」
「真不知该怎麽回报师父才好。」sky大为感动。
天涯笑道:「你已替师门完成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我想在妈心中,这些关怀还远远谈不上对你的回报。」sky朝天涯一笑,仍不自满。很快途经青屿干线,就快到大屿山范围,明哥驾的那辆车尾灯闪了几下,好似示意他们再跟紧些。
良久,他们抵达弥勒山脚,几人前後紧跟从郊游径先行,待攀到最高,他们舍径穿越直往山头。弥勒山一眼望遍,并无能藏人之处,sky有些失望,这本就是座小山,想来只是误报。就算是真,要藏也只能藏在山里了,可又没有明显的山穴坑沟。明哥也察觉sky的神色,暗地有些惭愧,自己该和几个人先上山探勘才是,也不致让他们白走一遭。
正当明哥想建议返回,仔细再找出地藏下落,却见天涯匆忙叫嚷,将一行人用力往两旁推开,一阵劲风恰好从他们面前削过,随势头一望,土面已穿出小洞来。插入洞里的却是一支不折不扣的箭,一支金箭。sky等人匆匆转身,举手戒备,果见身後之人已收弓垂下,sky瞠目一喊:「人王伏羲?」
「没想到会来这麽多人,四个绿眸的外加你们。」人王遥遥相对,他受命前来逮人,天机却不肯直言逮的是谁,他虽疑心仍也不敢违抗,现在这景况让他一时无法揣测命运的用意。眼下他只能先知悉sky等人的意图,才好研判天机真正想逮的是谁,「你们来这里做什麽?」
sky疑道:「你又为何在这里,你隐藏身迹这麽久,该不会明哥他们发现不明气息就是你故弄玄虚吧?」
人王漠然道:「我处处藏、处处走,兴致一起就来这逗留几天也没什麽好奇怪。我既是人王,自然天威难犯,这几个绿眸的悄然发现我的气息,是他们本能所致。该是我纳闷,听你的意思,你不是为了我来,难道这山头有什麽值得你们找的人?」
「既然是你在这儿,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sky不想多说,转身示意大夥下山,弥勒山一处终是白费的线索。
「怎麽说我们也算携手解除命运一劫,你对我倒挺防备。」
sky缓缓转身瞧他,语有苛刻:「解除?将苍生性命赌在命运与盘古之间,狠辣无情,眉头从没皱过,你怎麽还有脸说自己解除大劫?我只知道盘古对付命运不是为了苍生,而是为了自己,你们想摆脱命运的控制,却将无知的世人推入深渊,就算死也不忘拉我们一道。盘古虽赐你为人类之王,但我们不是你的子民!」
人王疑道:「你为何对我有这麽强的敌意?」
「因为你们跟命运没什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