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们快逃啊!」不管信不信,光是一只红眼就令大夥恐惧,岂敢再待。
「别妄想能逃出去。」复生大啸,鞭子一扬,无数殭屍莫名被震了回来,没一个能逃出去。原来早在况天佑大啸召集前,复生已施了结界,只进不出。
明哥怒道:「南毛北马是殭屍我才不信,就算是,你们假借道术残杀同类,更是卑鄙!」
「住口!」复生气愤一鞭挥下,疼得明哥哀嚎连连,众殭屍更是敢怒不敢言,复生当头一站,朗声道:「我纵是茅山掌门又如何,我沦为殭屍也是不得已,但我既是殭屍何以又能驱我茅山道术,这无非是因为善念。殭屍不见得要苟延残喘,只要心有正气一样能活得像人!我当初沦为殭屍也自认不能再留茅山,是我师父点悟我,让我能善用本能为人间出力,反观你们,个个卑贱地受制狂性,像只沟鼠躲在阴暗,难道你们真想千百年都这样活?」
「我大哥也是因红眼而沦,但他从不逆来顺受,反而在那场暴动下无视自己力量不如,为世人铲除灾祸根源,你们不谢他也罢,反而错怪他。」复生来回逼视个个脸露仓皇的殭屍,怒目指责,「我们假借道术残杀同类这话你们也说得出,我要你们凭良心想想,是谁让你们一个个买不起血喝,只得无奈犯下罪孽,我们再如何卑鄙,也卑鄙不过不顾你们煎熬生存只想牟利的小人。今日我大哥好心提供你们生存之道,你们想听的就乖乖找位置坐下,不想听的,我即刻送你们归天!」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一会儿光景,九成的人已乖乖找位置坐下。明哥见情势已变,这下子也无话可说,好一会儿才狼狈地夥同自己的人也坐了。陆续啸了几日,浑然不明的殭屍又循啸而来,眼见馆里是这副光景,有的立马认输,有的仍想拼搏,也依然得受况天佑一番教训。
馆里约莫已有上万殭屍,况天佑等人这几日不断劝善,指引活路,直到这日,殭众终於脸露悔意与祈求。况天佑朗声道:「地人二界相依相存,我况天佑求的不为别的,只求各位倾注自身之力寻出地藏来。相信各位绝不想只能苟延残喘,要想解除困境,只能自己从心改变,用你们善念维护三界安宁,你们一定会从中得到救赎。」
殭屍个个抬脸瞧他,神情激昂,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困境已有机会改变,更是多年藏於人间隐蔽的无奈到了今日终於再不同往昔。他们何曾被看重过,从来只是过街老鼠,社会跟以往不同了,那场暴动消弭人类对殭屍的恐惧,他们早不再是猎杀者,而是猎物。殭屍终於个个离去,他们要的不多,只要一个安心的生存空间,也许就藉这次挺身相助,来换得彻底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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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静静听着人王伏羲的禀报,神情依旧冷漠,彷似不受内容所动。他示意人王住嘴,人王虽瞧不出他的心思,倒暗暗幸灾乐祸。只是这点心思哪能瞒得住天机,他寒脸横眼过去,语气比往时更加严峻:「你似乎很高兴,在我这儿委屈这麽久,早盼着能有些什麽动摇我是吧?那可对不起了,我不会如你的愿。」
天机目光一逼,只见人王蓦地朝後摔去,狼狈呻吟几声,一时间难以站起。天机瞧也不瞧,怒声喝道:「滚出去!」人王目中毒怨不已,好容易才爬了起来,落荒而逃。
天机对人类的印象,要说感受到点什麽,除了愚昧还是愚昧。人类天生愚蠢,是他见过亿万劫中最落後的文明,可是主人却不这麽看,甚至比以往对人类多了包容与怜惜,人类甚至还不是主人经手,只是自称为神的盘古所造下的瑕疵品,又何以受到主人青眼有加。
千余年前他依主人吩咐入凡接替寂灭的任务,终於有机会见识他自以为最落後的种族──人类。愚昧是更加确定的,但当中又好似感受出什麽,现在他明白了,是复杂。人类虽然愚昧,但复杂难以摸透,盘古仿神却造出粗糙的人类,导致人类灵性难开。天机不得不想自己是否小觑,仅开发灵界一成的人类虽是愚昧,但也说明他们真正的潜能还无法预估。
「这个况天佑,看似温吞,没想到一点也不轻易受胁。」天机握着拳,不由得重重敲了一记椅把。
「我早告诉过你,别小看他们。」寂灭无声走进,二话不说坐来他身旁,脸上却有笑意,「天佑能成为三场大劫中主要的关键之人,就有他强大的条件,他只是甘於平淡,但绝对不平凡。虽然第一场浩劫被如来改变历史,但他依然走进自己的命运,只能说这个世界有他存在的必要。」
天机冷笑道:「只是一点小动作,不会威胁到我。」
寂灭意有所指:「如果真没威胁到你,又何故引出你气性继而迁怒人王伏羲?想必是发现,人类到绝境会生出如何强大的求生之念来,再乖的猫被逼急也会咬人的。这点动作并不小,三界如今联手要救出地藏,对你的计画定有影响,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
「你有什麽想法?」天机轻声一叹。
「很简单,放走地藏。」
天机皱眉思索:「可也不能就这麽放他走。」
「我早想好了,绝对会让地藏的离开顺理成章。」